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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 真相

次日,宝萍和往常一样打开了店门。魏江涛几天没来店里上班了,因为就在那天晚上在雨中的摔一跤,魏江涛先是脸着了地,回家他洗脸时才发现他的左半脸被蹭破了块皮,他现在是没法子出来见人,他要在家里休养几天。

店里没有了男人,宝萍她心里有些发慌,她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再说了宝萍早已习惯了有魏江涛在店里的日子,有什么她忙不过来的活魏江涛总是一人拦到自己地身上,也从来不让宝萍插手,她现在也才想起了魏江涛的好。可是,她已经接受了曹光远,她也只能在心里要永远记着魏江涛对她的好。

还好现在店里生意不是很忙,宝萍她也不太费力气,只是偶尔有人来买东西的客人,还有一些因某种原因要将他们所买的产品返回厂家维修,这只要收集起来发货的时候一起发给厂家就可以了。有时候张玲会过来和她聊天,顺便在她不上班的时候帮着宝萍发一下货什么的。

一天下午,宝萍在曹光远的陪同下,来到魏江涛家里看望了他。他们一进魏江涛的家门,是魏江涛来开的门,他的左脸上竖着的被蹭破了皮,现在也结了一层黑黑的痂,让曹光远一下子想到《水浒传》里面的青面兽杨志来,并笑嘻嘻地给魏江涛郑重其事地启了个外号——黑面兽魏江涛。

曹光远和宝萍在魏江涛家里,他们两的那个亲密劲儿让魏江涛看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当魏江涛把水果端上水果的时候,曹光远拿起一个桔子剥了皮,掰开一小芽递给宝萍并给她,让魏江涛看得直哽咽:“你丫的!这个死家伙,抢了我的人还在这里显摆!”

现在的张玲也渐渐地从曹光远的影子里走了出来,再也不害怕看曹光远的眼睛了,她现在可以坦坦荡荡地面对曹光远了,虽然她还仍然爱着他。

一个星期后,魏江涛也回到了宝萍的店里上班。不过这大男人就是不一样,魏江涛经过一番调整,他也渐渐对宝萍不再有什么想法,只是把她当作小妹妹看待。这真是天下无处不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八月中旬的时候,在张玲的邀请下,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曹光远、宝萍和魏江涛在张玲的带领下去了张玲的老家。

一到了张玲的家,张珑就早早地站在门口迎接。

“你们快请进!”张珑热情地招呼到。

三人一起跟随着张玲走进这家“张氏好口味快餐店”里。张玲带领着他们三人来到二楼。

“咦?”曹光远突然发现张玲的家竟是他和宝萍上次来过的这家快餐店而感到吃惊。他和张玲相处的那会儿也曾有提起过要和张玲来她家来看看的,见见张玲的父母,可是各种原因却一直没有机会来,现在却以这样的方式过来,他觉得真是造物弄人。

“这是我们上次来过的地方吗?”宝萍也看出来了。

张玲和张珑倒是有些诧异,张玲说:“你们来过这里?”

“嗯,上次来过。这家的快餐真是好吃。”宝萍赞叹地说。

“那是当然了,我们家的是全村味道最好的!”张珑自豪地说。

五人来到二楼。

“我们上平台吧。”张珑说。

“这么热的天,你想晒死我们啊?”张玲说。

“姐,你是很久没回家了,老爸早就在上面搭了板房了,我把麻将都铺好了。”张珑说。

这是个宽大的平台,现在搭建了简易活动板房,现在是他们的活动区。

张玲的父母正忙着厨房里的活,也顾不上宝萍他们。直到傍晚他们才和宝萍他们坐在一起。

可当张志斌第一次看到居宝萍的时候也给吓一跳,宝萍和张玲之间竟是如此的相像。

晚上在张珑的再三邀请下,于是他们决定在这留宿一晚后再回去,反正明天也是星期天,曹光远也不用上班,宝萍也不用开店,他们可以在这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的好地方休息休息。

这个暮阳山庄风景就是好,三面环着山,绿绿的树漫山遍野,一踏进这片土地,你就闻到一股泥土的芳香。还有在早晚时候,凉凉的风迎面吹过你的脸颊,仿佛是美丽的夏姑娘用她那轻柔的手指抚摸你的脸蛋儿,让你能感觉到一阵阵地凉爽。

现在是晚上八点左右,现在五人一下午都在这个平台上活动,轮坐了几圈麻将。今天魏江涛的手气还不错,时常摸到“炸弹”,把三人“炸”得稀里哗啦。也许前不久魏江涛在大雨中蹭破了脸,现在是上天为了弥补他而特别眷恋他,一下午时分他就赢得了120多块。曹光远可是输惨了,光是他一个人就输80多块。

现在他们打累了,收起了麻将桌,张珑将靠门对面的窗户的一个手拉环轻轻地往下一拉,瞬间拉出了一个银幕来。然后张珑在一旁打开电脑说:“姐姐哥哥们,你们是看电影还是唱歌?”

“唱歌?”张玲是半年没回家了,对家里的这些变化有些不太适应。就是她和曹光远呕气时一个人跑回家也没有注意到这家里的变化。

“你看,这都是爸爸学KTV搞得这一套,一个大投影,还有电脑点歌系统呢,”张珑一边说一边指指点点,“这可都是按KTV标准做的。”

张玲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她知道她爸爸嗓音不错的,从小就喜欢唱歌,从小就幻想着有朝一日他将会成为大歌星的。本来张玲爸爸张志斌是要接受专门声乐训练的,只是那时候爷爷奶奶正辛辛苦苦忙于他们的生计,再者当时家景也不怎么好请不起声乐老师,于是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可是曹光远和宝萍,还有魏江涛吃了一惊,魏江涛感慨万千地说:“真是没想到,这个个小山村里还有比城市都好的KTV!”

“是啊。”曹光远扶了扶脸上的眼镜说,“这真让人羡慕啊!”

魏江涛又掏出烟,先给曹光远发了一支,然后又给张珑发烟。

张珑挥挥手示意不会抽烟。

“小孩子怎么可以抽烟!”张玲在一旁说。

魏江涛点燃一支烟,然后叫了一声“接着!”将手中的打火机扔给了曹光远。

张珑见两个人都点上了烟,便顺手按下一个开关,“嗡~”天窗打开了,一阵清风从天而来,顿时空气清新了不少。

“哟,这天窗也是自动的?”魏江涛惊叹道,“你老爸可真够牛的啊!”

“那是,他年轻的时候鬼点子多着呢!”张玲的母亲殷丽华端着果盘走了上来,“那时候他也爱赶超前,当大家都还没有洗衣机的时候,他就买了一台回来。”

殷丽华放下水果招呼大家:“来吃点西瓜,自家种的,尝尝!”说完自己坐在沙发上又继续说,“那时候的洗衣机,是那种电机在上面,靠一个传动轴带动小齿轮最后带动大转盘的洗衣机,只要这一开洗衣机它就发出‘嗡嗡!’和拖拉机一样大的噪音,全村的人都知道我们又在洗衣服了。”

“是吗?这有样的洗衣机?”魏江涛问。

“当然有啊,我有见过。”宝萍在一插话说。

殷丽华转头向宝萍望去,张玲就坐在她旁边,丽华一看这两个人长得如此相像,她心里顿时像打翻了水桶,思绪瞬间从心田涌出来,愣愣地看着宝萍。

“妈,妈你怎么了?”张玲推推殷丽华说。

殷丽华如梦初醒,转过头去敷衍地说:“我只是觉得你们长像太像了!”

“妈,我告诉你,我的朋友都见也这么说,还给我们起了个绰号呢。”张玲高兴地说。

“什么绰号?”

“双胞胎姐妹。”

宝萍也在一旁傻傻地笑。

“是啊,朋友们都说我们像个双胞胎。”张玲又在高兴地解释说。

此时后殷丽华走下楼梯不知道去忙什么了。

“对了,你的父母找到了吗?”张珑突然问宝萍。

“还没有消息。”

“宝萍姐,要不这样,让我老爸帮帮忙,他认识的人可多了,路子又宽。”

“好的,那谢谢你爸爸了。”

“咱们还是唱歌吧。”张玲在一旁提议说。

“好咧!”张珑欢呼地拍手叫好。

“宝萍姐,你先唱吧。”张珑把话筒递过去对宝萍说,“你唱什么歌?我帮你点。”

“啊,”宝萍想了想说,“还是王菲的《红豆》吧。”

音乐响起来,宝萍站起身来,和着节拍摇晃着身子:“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著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宝萍深情款款地唱着歌。

此时殷丽华又在卧室里,在心里默默地思念那个孩子,她感觉眼前的这个和张玲长的很像的居宝萍一定是她这么些年来日日夜夜想念的孩子,我并能十分确定。可是殷丽华她矛盾了,现在这种时候她该不该和宝萍相认,她也不清楚如果现在她就这么大声地告诉她就是宝萍的生身母亲,将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这个事情还得从张玲的妈妈殷丽华和她的死对头沈欣琳讲起。

殷丽华和沈欣琳原本是一对好姐妹,她们是曾在同一个纺织厂工作认识的。沈欣琳是个好强的的人,总是想和其他人争个高低,比如别人今天穿了个什么时髦的衣裳来,她明天也马上穿件更时尚的衣服来。也许殷丽华就是这种与世无争的个性,这让她们这截然相反性格的两个人却成了好朋友。

沈欣琳除了争强好胜以外,她还有个优点就是对待朋友那叫是大方,也时常拿出一些她不要的手饰送给殷丽华。

有一次沈欣琳和殷丽华休息天一起去爬山,她们到了这座叫暮阳的小山村,这当时还是一座荒山,村民们个个都是穷得叮当响。她走在半山腰间看见了一个小伙子,这就是张玲的爸爸张志斌。

那时候的张志斌长的很精干,浓眉大眼,高高的鼻梁,棱角分明而又很犀利的脸形,他走在人群中,就连男人们也要回头留恋地看他几分。张志斌那个时候要不是他爸爸张勇真把他爷爷留下的遗产挥霍一空的话,这也许张志斌早就做上了孩子的父亲,也不至于他还要为了家里的生计而劳累,还好他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那种人,也不会有这样那样的怨言。

沈欣琳看上了张志斌。你说无论是在安徒生还是在格林的童话里,都是有钱的王子爱上了出身平凡的公主,而在这个现实生活里却是出生好家境的女人爱上了平苦的男人!沈欣琳之所以爱上了这个平凡的小子,是因为张志斌在她们上班的地方推着人力车卖早餐,风雨无阻。让沈欣琳没想到的是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沈欣琳常常吃张志斌做的早点,这早点的味道早已一天天一点点地渗透进她的心里,她只要吃上一口他做的早点就觉得她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如果没吃上他做的早点,她的心里就发慌。

“你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沈欣琳和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说着话。

“你好。”张志斌羞涩地回答道。

“你做的早点真好吃。”

“谢谢。”

“你这也是来爬山吗?”

“不是,我家就住在那。”张志斌指了指前方不远处那座土墙房子说。

就这样年轻的两个人一来二去相识了。在沈欣琳的眼里看来张志斌是个勤快又正直的男人,散发着一股真男人般的豪情。而沈欣琳在张志斌眼里只是个有钱家的小姐,任性、泼辣,仅此而已。

有一天,沈欣琳带着殷丽华去市场买菜,遇到了前来买做早点的食料的张志斌。三人并约定好了星期日去张志斌家里做客,顺便也邀请殷丽华也过去。于是星期日两人如约来到张志斌的家里。殷丽华的那种温文而雅的的言谈举止引起了张志斌的注意。张志斌他感觉殷丽华的气质在沈欣琳身上是找不到的,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怎么竟然会成为好朋友,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张志斌夹在殷丽华和沈欣琳两个人中间,让他左右为难。一个是长相平凡却温文而雅的殷丽华,一个是热情豪放的沈欣琳,最终张志斌选择了殷丽华。

张志斌要和殷丽华结婚的消息传开来,传到了沈欣琳的耳朵里,这让本来就很自私自我中心的沈欣琳悲痛万分,渐渐地在她心里产生了罪恶,还扬言道:“殷丽华,你这狐狸精,我老娘要你们一家断子绝孙!”

沈欣琳留下来的那句话似乎灵验了。1978年殷丽华和张志斌结婚了,没过多久丽华怀孕了,这消息传来乐坏了张志斌一家人。本来张家就高高兴兴地迎接这个小生命的降生,可是有一天已经怀孕3个多月的殷丽华一不小心摔了跤,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流产了。同年年末殷丽华又传来了怀孕的消息,这让张家又看到了希望。

殷丽华就在沈欣琳丢下那句话带来的压力下生活,她自然心理状态不好,没过多久她又流产了。流产后的殷丽华心情郁闷极了,因为在那个时代里只有女方给男方生了男孩才能有些人格和地位的。张志斌给殷丽华找来了中医大夫,抓了中药给殷丽华吃。终于在1979年初春张家人再次迎来殷丽华怀孕的消息,这次丽华很顺利在1979年冬天降生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张玲。

张家人是个很守旧的人,家里必须要有男丁,这样才能保住张家香火。于是张志斌和殷丽华在父母给予的压力下再度怀孕,1982年6月10日第二个孩子降生了,不过这第二个孩子还是小公主。国家政策给予农村人口允许生两个孩子的指标,殷丽华和张志斌商量后,决定将这个孩子放弃,下次一定会再生个男孩的。

就这样殷丽华很舍不得地放弃这个可爱的小生命,她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后,终于同意让张志斌偷地将这孩子送走。张志斌他本来想把这个女婴带到H市找个好人家送人。于是他在半路上遇到了居凤珍……

殷丽华回忆起这些伤心往事,这是她积压了20多年的心病,这让她痛苦万分。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宝萍这深情款款的演绎,让这在场的所有人都陶醉在这悠扬的歌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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