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过去吧？苏夜想着。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看向老人。
老法师毕竟是年老成精，一下子就看出苏夜到底在盘算着什么。他瞪着眼睛，不耐烦地呵斥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他的话显然没有取得多大效果，仅仅凭借凶恶的眼神是不可能使一个有着八卦之心的男人轻易地退缩的。
苏夜说什么也不肯把目光挪开，还是直勾勾地瞪着他。老法师无可奈何，他恼怒之极地哼了一声：“我就姑且满足一下你那该死的好奇心！”
老人开始幽幽地讲述，而苏夜则在默默地听着。
其实故事很简单，就是一个魔法师过度沉迷于魔法世界之中而忽略了家人感受，最终弄得妻离子散的故事。经历了如此大变，老法师累觉不爱，觉得修炼到高深境界也是全无意义，于是他索性放弃了继续晋级，在这里开设实验室混日子。
“出事的时候我是四十岁，到现在快二十年了。”老法师说到这里，黯然神伤。
苏夜顿时一惊，他仔细地打量着老人苍老的脸庞：“也就是说，您还没有到六十岁。可是看您的样子……”
“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吧？”老法师出声打断了他：“心都死了的人，老得自然比较快。”
苏夜良久无言。
“好了，废话不多说，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有生意上门？买主是谁？”老法师问个不停。
“让您猜到了，要买东西的人就是我。”苏夜说。
“你？别开玩笑了，你能有多少钱？平时都是你在我这里打工赚钱好吗？”老人对于苏夜的话那是十二万分的不相信。
苏夜大感无奈，老年人总是这个样子，谁说的话都怀疑。
“这个问题我们先不要再争论了可以吗？”苏夜摆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对您说。”
“什么事，说吧？”老头子也不拿正眼看他。
苏夜叹了口气：“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可以不要用火球砸我吗？很吓人的，您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那你死了吗？”老法师直翻白眼。
“可是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没有这种可能性存在！你现在和我等级相同，只要你用斗气进行防御，一颗火球怎么会伤到你？而且……”说到这里，老法师已经是满脸不悦，他伸出一只手：“你看我手上拿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卷轴，封皮上面的花纹已经全数点亮。，这意味着卷轴处于随时都可以使用的状态，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瞬发。
苏夜接过卷轴，通过花纹辨认出了卷轴中包含的法术。法术护盾，这个法术至少可以为他抵挡一次火球。看来对方确实不打算让他受到哪怕半点伤害。否则这个卷轴根本不可能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他的眼前。
苏夜点头：“好吧，我收回之前的话。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运气不好，真的小命玩完，您会怎么做？”他试探着问道。
老人面无表情：“假如你真的被我一发火球秒杀的话，那我只能说发生这种事我很抱歉。我会记得向警察局报告，说我在试验中失手害死了一名助手，然后找到你的家人，向他们支付你的死亡赔偿金。不过，既然你这么怕死，那么下次见面时我会换一个法术来欢迎你，是用冰锥术令你享受一下冰爽的快感呢？还是我用自然召唤让你被狂暴野猪追得到处跑？放心，都不会死人的！”老家伙恶意满满。
苏夜彻底傻眼。他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那里半天没出声。
“你发什么愣？快做个选择。”老人的声音传来。
苏夜走到老法师的桌子旁，随手抽出一支笔，向一个墙角走去。
老法师大惑不解，叫住了他：“你要干嘛去？”
苏夜缓慢回头，两眼无神：“我画个圈圈诅咒你！不懂吗？”
“那是什么鬼？”老法师瞬间咆哮出声。
“治疗药剂和解毒药剂都要买三十瓶，这么大的量，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去做雇佣兵不成？傻不傻啊，那可是要命的工作，找不到工作也不至于去冒险吧？不如这样，你来做我的魔法学徒好，顺便我检测一下你的天赋，如果你真的有足够的资质，那我就收你做正式的学生，让你修炼到到我这个等级还是没有问题的，你看这多好！而且我不得不说，做雇佣兵的话，没有必要来我这里买药，药剂品质太好，反而是一种浪费。”
苏夜被老法师的反应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我没有要成为一名雇佣兵的想法，至于要做什么，我一时半会和您也说不清楚，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药剂效力不够强啊！”
“那好吧，我现在先出去一趟。”老法师整理了一下衣服，向门口走去。
苏夜大惊：“可是你还没有同意……”
“我已经同意了，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为什么不是现在？”
老法师笑了，笑得无比诡秘：“现在，你确定？那好吧，现在每瓶涨价到一百五十金币，你爱买不买。如果你愿意在这里工作上四个小时，帮我做一个实验，那么每瓶一百金币。你自己看着办。”
虽然苏夜现在不差钱，但钱也不是这么花的，他纵然恨得直咬牙也只能认命。
“好吧，你赢了，我干活就是！”苏夜几乎是在吼。
“这就对了嘛！”对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实验台上那个笔记本看到了吗？里面有实验的完整流程，你照着做就是，我只要成品。”老法师说完就出了门。
“……将烧瓶从水浴锅中取出，停止加热，静置冷却即可。”苏夜逐字逐句地读着实验步骤。
三个小时后，苏夜看着被固定着的烧瓶，很是郁闷。因为伸手一摸烧瓶的底部，还是有些烫。“这要我等到什么时候？”他想。他将目光投向了水槽。
又半个小时后，老法师推门而入时，看到的是这样的场面：水槽里放着一个装着水的洗脸盆，烧瓶放在水中。而年轻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老法师赶快把苏夜推醒：“你在做什么啊？”
苏夜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如您所见，冷却。”
“这样烧瓶不是会炸掉吗？你是怎么做到不让它炸裂的？”
“那你当时怎么做的？”
“把烧瓶取出来之后，就放进了冰水混合物里，然后炸开了。从那以后我都是让它自然冷却。”
“我去，这亏您想得出来，玻璃制品，骤冷骤热不炸裂才奇怪！这是常识啊！而且你的笔记上又没有写冷却的方式，我当然要选一种相对节省时间的。”苏夜一摸烧瓶，此时它已经完全冷却。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也只能节省半个小时而已啊。”他的语气中满是遗憾和不甘。
老法师随手放出一个侦测法术，“生成物没有因为你的操作而发生进一步的变化，你做的很好。可当初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我怎么知道去？”苏夜摊手以示无奈。“其实还不是因为你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只不过你自己不肯承认罢了。”这句话苏夜没有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