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既有三千繁华又有薄凉殁念。
我看遍了世间的悲欢离合,也看懂了这世界上无论是一生流离失所,或是荣华富贵,但最终都不过黄土白骨,又何必把自己的未来要求的那么高远而不可触及,可是即便是我明白了又有何用。
我是一只魄,终有一天不是散尽就是永生。
我不喜欢这样,我羡慕那种会生老病死的生活,我想,像正常人一样。
或许这是我奢求的太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愿望,我是这样,末央儿也是如此。
我顺着还有些积雪的小路一直走下去,我不知道终点是哪里,我也不在意,因为我的目的不是走到终点。
因为我,是循着妙音一路追寻过来的。
这是京城的一处凉亭,地方极为僻静,这喧哗与此刻的幽静截然相反,我本愈转身离去,却闻得琴声幽幽。
有些伤感,再无其他感情。
小亭子虽然是有些简朴,但是妙人妙音相衬托便显得别有一番韵味。
我本不愿过多停留,却舍不得这琴声。
一曲作罢,我转身欲要远走。
“姑娘听了甚久,怎好如此离去?”
我知道是她叫住我。
我亦笑了起来,转身对着她。
“我是寻琴不是寻人,既然琴声已落,那还有何留下不走的理由?”
她看着我有些出神似的,我慌了,难道是我的话刺激到她了?
“三姐姐?”那位姑娘双瞳里立马积满了泪水,全是楚楚可怜之态。
我有些发懵,我是一只魄,她叫我姐姐:“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我且问,你可是姓末名笙儿?”她言语有些激动,迈着碎步朝我走开,身子似乎被风一吹就倒下了,但是身边却空无一人。
末笙儿?我笑笑,这的确不是我的名字。
“姑娘真的认错人了,我叫想衣,本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却又巧逢洪灾,无奈流落至此,又怎可能是姑娘的姐姐?”看她衣着光鲜,也是丝绸锦缎,想必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子。
听了这番话,她的确是有些失望,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最终还是落下几滴泪珠。
“姑娘与家姐生的甚是相似,怕是我认错了,莫要怪我冒昧。”她礼貌一笑“与姑娘在此相遇也是缘分又是以琴相遇,我乃是末央儿,姑娘可愿交下我这个朋友?”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就是末央儿。
几年不见,我竟是认不出。
“自然。”我要从她身上取走东西自然是要与她建立友谊,这般好机会又怎能错过“我可能唤你一声:‘央儿’?”
她淡然一笑,胜过万种娇俏迷人的花儿。
“你我既是朋友,这点小事,又有何不可?!”
“我方才听那琴声,央儿似乎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我并未打算让她告诉我,我也知道她不会告诉我。
果然,她楚楚动人的小脸又变得低沉:“开心与否,都是自作孽。”
“可愿与我说来听听?”
“这等事若是以后再相逢,我便告于姑娘,如今天色已晚,先回家为好。”
她不说我还感觉不出来,的确夕阳西下。
“如此也好。”
我本就无家,又谈何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