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三年过去了,多年后想起、会不会还有一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觉。
你们是我教过的最差的一届。
在彼此不断的熟悉、了解中,这句话渐渐的变成了所有老师的口头禅。想想那是初中刚入学不久,老班便倾吐出这样一句话。当时真有种头皮发麻、给人当头一棒的感觉。当时还天真的以为我们怎么会被分到差班来了,时间久了却也想明白了。每一届老师都会说这样的话何必太认真。
酷暑还未褪去,窗外的蝉鸣声愈来愈小。老旧教室里在一阵风袭卷后变得凌乱,头顶上的日光灯管不停的晃啊晃。同学们开始小声的抱怨,无数张陌生的面孔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就像要那种简单的消除游戏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对的一半。
谁与时光终年不遇。在这个别离时代谁会奢侈的谈爱。终究还是避免不了见面,我得知她又一次和我同校是在开学半个月左右。那时我并不对此感到意外,既然是划片招生,总免不了分在一个学校。只要减少见到的机会,就能淡化伤痕。后来偶尔还能在楼梯口遇见,也只是互相冲着对方笑笑,凝视良久。拥有过了就是幸福吧,即使最终我们没有在一起。
也就是在班主任的啰嗦、同学的互相挖苦、每天早上统一的补作业姿势,时间如白驹过隙般经过微凉青春,转眼间到了毕业的时刻了。
六月的天气异常的炎热,温度顺着大地逆流而上。旧街角的奶茶店来往的人员络绎不绝、后阳台外面的一排树纷纷败下阵来,后街上的流浪狗耷拉着耳朵窝在树下。初三的教室里多了一丝寂静和安凉。所有人都沉默,头顶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手中的笔不曾停下过。都在为自己的梦想和将来努力、挥洒汗水。
黑板上的百位数终于变成了孤零零的个位数,我仍然清晰的记得最后几天的画面:日子如死水一般处变不惊。大家走着走着、笑着笑着突然之间就散了。中考的考场氛围凝重了许多,这次的题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尖酸、刻薄。一番行云流水之后,三年来的种种落下了帷幕。
忘记了那一天是谁最后离开的,锈迹斑斑的铁索用一道门的形式隔绝了曾经,从此天各一方。
大概已经忘却了班上谁是班上最爱笑的人。忘记了从前熬夜通宵一起打联盟的好友和兄弟。忘记了作业没写还包庇自己的组长。忘记了那个记忆深处最熟悉的声音。如果有一天我只能想起一个轮廓,请别抱怨,因为我们都曾参与过很多人的生命。
一个特别容易念旧的人。那张泛黄的毕业照很丑,却怎么也舍不得扔掉。书架上堆积了太多的过去,以至于有了灰尘我也不愿去改变它原来的样子。未来的某一天,突然在街上听到老同学叫着的名字,还会不会被曾经那段青葱岁月的无所谓束缚、捆绑。
过不去的过去、未必来的未来。到不了的永远、握不住的瞬间。都只能纪念而已。
2016。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