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殊吐了口血,收回双剑。
阿花围成了张魔气郁郁的大网套住了陈海升。
那道士也是负伤不少,阿殊看着他狼狈模样,也不忍下手太重,毕竟是玄清的友人。
“妖孽,抓我作甚!我陈海升宁死也不委身于妖!”某人顶着一双熊猫眼声嘶力竭道。
阿殊又是一口血上涌到喉头。不禁刻意的观察下陈道士的相貌。
果然是仪表堂堂啊,正宗的国字脸,端庄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下宽厚的唇,真真是正气四射。
“陈道长,请你不要误会,小妖此番追你不为别的,是与玄清师父有关。”
陈海升大惊:“你把玄清怎么样啦!?他没事吧?”
阿殊赫然:“我们一路过来的,彼此相安无事。我且问你,你是否将随身丹药赠与玄清师父用于治愈眼疾?”
陈海升愣住,“确有此事,可又关你何事!?”
阿殊严肃道:“此药有问题,服用后并不见好反而精神日减。”
道士大惊失色,不禁叫道:“不可能!我亲自配好的丹药!况且玄清与我算是挚交,我为何诳他!”
阿殊:“不妨与我回去一趟见见玄清,你们好好聊聊。”
陈海升无奈点头,“放了我吧,我不会出手了。”
阿殊展眉一笑,“好说!”
这厢,长行客栈中,三人皆是一脸菜色。
玄清:小臻又追阿殊去了,诶。
嘻嘻:这么久还不回来,那两人也真是的!
归雨:刚刚感觉出阿花的气味了,想必是去寻它的主人了。
竟是一夜无话。
玄臻被元无极拎回天朮宫正殿中。
少年被蒙了双眼,手脚均配上了镣铐。
元无极吩咐手下道,“将他扔进元家宗祠的混元炉内。”
玄臻双眸微睁,这是要做甚?
下巴被人抬起,少年皱紧眉头,怒视头上人影。银发丝丝滑落在玄臻脸颊上,元无极略带兴奋的声音传来,“将你扔进炉子里,好一点,立马灰飞烟灭;差一些就要忍受灼焰之苦,总之,看你造化。”
玄臻怔了怔,冷笑。
“疯子。”
天一亮,阿殊也带着阿花和陈海升回了长行客栈。
玄清一见道友满身草屑和伤痕,大惊道:“阿殊!你干的?”
阿殊满不在意的点头,“他欲收了我,见面就打,我也是迫不得已。”陈海升也一脸尴尬道,“仁兄妖友众多,刚进客栈我就被这震天的妖气吓了一跳呢。”玄清忙捞着他解释:“这些都是妖中奇葩,可以与之相交的。本性较为纯良,你会喜欢的。”
陈海升:我还没忘记道士的本分。
众人详谈多时,只觉得仍是疑点多多,阿殊满心忧虑,这么久竟还不见玄臻回来。归雨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只道:“兴许只是迷路或遇到好玩东西了,应该不会有事。”
阿殊:小臻可不是小孩子了。
玄清听完陈海升解释后大手一挥,“诸位,回天脊山吧,我要去找云虚子理论。”
“什么?!”众人大惊。
“可玄臻还没回来啊?”嘻嘻依旧后知后觉。
玄清吹胡子瞪眼:“人早被掳回去了!”
阿殊道:“会不会是与元无极有关?云虚子是他娘亲,为何又要捉他回宫?”
玄清不禁低头沉思起来。
元家宗祠。
印象中的普通凡间所修祠堂,皆是正堂供奉着先祖排位,四周书满祖先一声功绩供后人传诵。
玄臻被人解下眼带,金色眼眸与玄色眼眸同时张大,屋中正殿摆满数百座青铜尊,五颜六色的灵魄浮于青铜之上,四周皆是玄色缦帘,屋中墙壁上涂满灵漆时时闪烁着微亮的光芒。
混元炉就置于玄臻的左手边正前方。
一旁的守卫在一边道,“元家犯了大过的或是仇族,皆是要投于这混元炉的,看人造化,若是即可死掉还算积了福的,就怕在其中活活受罪之后被炼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魍魉,那就是罪过了。”
玄臻清澈的眸子微微看向混元炉,不禁周身泛起冷意。
一行人飞速往回赶,回到云虚宫后,齐齐傻了眼。
“云虚子云游去啦?!”嘻嘻不可思议。
太巧了,这边才刚出发,她就只身去云游了。
阿殊没有思量太久,她似是感觉到小臻应该就在天脊山的某处。
归雨却是一副理所当然,他道:“想必是在元无极手中。”
玄清白头发今日愁的直发黄,陈海升看到挚友焦急如此,也满身不安。阿殊问向陈海升:“道长,那****有没有遇见元家人?”
陈海升:“没有,与我那日有过接触的只有酒楼小二,玄清和一支境外商旅。”
阿殊:“想必是你在酒楼时就被调了包。元无极,定是他!”
众人正待回神,阿殊便一个转身冲向西面的无极宫。阿花机敏的跳上她肩头,瞬间没了踪影。
元无极没料到这么快就有人挑上了门。
阿殊初见天朮宫二代宫主,不禁折服于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容貌下。
玄臻的二叔?!开什么玩笑!
“你就是那红药。”月华如练的银发散于身后,他着一袭白袍,静静地注视着阿殊。
阿殊控制着愈发不安的阿花,淡定回道:“正是。无极宫主,请问玄臻被你藏于何处?”
“他现下在我家宗祠谢罪,你可以去看看他。”勾起一侧唇角,戏谑的目光对上阿殊肃杀的紫眸。阿殊待他说完便一个旋身消失在殿中。
玄臻却并未即刻被投入混元炉,他颇有兴趣的绕着元家宗祠转了一圈。
突然一件东西就进入了玄臻的视线。
少年走近仔细端详着,那是一幅人物肖像画,画上的人一袭玄色衣袍,负手而立,眉目如星,唇角飞扬着,落款标着:念小儿无烬。画下放着一鼎酒樽,却是个空的。
阿殊走后,元无极身边侍从又问道“宫主为何不直接灭了这小妖?还将那罪子的下落告诉她?”
“红药不值为之侧目。而玄臻必死。”
少年不禁又看了看画中男子,想必是血缘亲情,少年就是看着亲切。画中男子年轻的容貌,朝气的笑颜。玄臻不仅愣住。
“你!时间已到!自觉的跳进炉子去!”守卫喝道。
玄臻一个回眸,却看到了朝思暮念的人。
赤发紫眸的阿殊,真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