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德王朝,统神州,御天下,自太祖皇帝打下天下,距今已有八百年了。
经过历代皇帝的励精图治,文治天下,武镇四海,国内鼎盛繁华,地大物博,辽阔宽广,人口亿万万,是****上邦,无人能撼动其至尊地位。
青州乃是大德王朝辖下的一州,青州多山脉丘陵,穷山恶水,自古以来便交通不便。所以青州的百姓多生活困苦,武风极盛。
平山,在青州的众多山脉丘陵中,只能算是一座名声不显的小山。
平山不高,只有几百丈左右而已,也不险峻,普通人都可以爬上去,如果时节好的话,还是当地富人家的公子小姐们踏青射猎的一个好去处。
正是严冬时节,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天空纷纷扬扬,卷起一天大雪来。
平山,草木凋零,只有几棵四季长青的树木夹杂在其中,能够看到一丝绿意。不过,此时,整个平山都被大雪覆盖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呈现出一幅‘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丽画卷来。
在平山上,有一座破旧的山神庙,庙内杂草丛生,殿上塑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各一个小鬼。
不过,此时那个金甲山神上不仅落满了灰尘,更是缺了一只胳膊,露出里面的泥胎来。那两个小鬼也倒在了地上,砸的粉碎。可见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供奉了。
这座山神庙年代久远,已经没有人知道它是何时建造的了,如今也失去了它原本祈福平安的作用。只是偶尔有入山打猎的猎人,会来此休息落脚。
如今大雪封山,自然没有人会来此,冬风凛冽,冰雪覆盖下山神庙更显萧条破败。
“砰……”
突然,一道声响打破了山林中的静寂。
破败的山神庙里,一道踉踉跄跄的身影撞了进来,原本就破旧的木制庙门被这道身影一幢,也随着身影重重的倒了下去,寿终就寝了。
这是一个年龄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有些清瘦,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身穿儒袍,头戴冠巾,一双好看的剑眉。如果在其它地方见到,恐怕任谁都会忍不住赞一声:“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不过,此时的少年却有些狼狈,头上的冠巾松开,长发凌乱,儒袍也被山林中的树枝挂出不少的破洞。
少年似乎受伤不轻,血水顺着他的额头不停地流了下来,混合着泥土,让少年原本有些英俊的脸上显得有些可怖。
不过,少年此时似乎顾不得这些了,重重的倒进山神庙里后,不停地用双臂支撑着自己,想要站起来,不过尝试了几次都没有能够成功。
然后,少年在地上拼命地向山神庙内爬去,似乎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一样。最终,在少年的身后留下了一条爬动的血迹。
“大哥,放心吧,那小子受了伤是跑不远的,前面有个山神庙,我们去那找找,找到后赶快解决了,这冰天雪地的。”
这时,庙外不远处传来一道凶悍的吆喝声。
而庙内地上的少年听到外面的声音后,脸上非常焦急,使出了吃奶的劲,用手在地上拼命的向庙内爬着,奈何有心无力,手指在地上都磨出了血也没能爬出多远。
很快,庙外又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小子,你倒是很能跑啊,怎么不跑了啊?乖乖的让大爷解决了多好,自己也少受点罪,害得老子废了好一番手脚。”
说话间,庙外转身走进来两个面容粗犷的中年大汉,两人身上裹着厚厚的衣服,外面披着一身兽皮制成的无袖短衫,两人身体壮硕,手指粗长,上面布满了一层厚厚的老茧。散发着一股凶悍的气息,让人生畏。
两人进来后,看着地上试图爬着的少年,其中一人,手指不停地动着,单手握拳,传来轻微的咔咔声。走到少年的面前后,一脚向地上少年的腰间踢去。
一声痛哼,少年被大汉重重的踢了出去,一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口鼻中溢出了丝丝的鲜血。
“咳……咳……为什么,为什要杀我?我到底哪里惹了你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少年艰难的坐了起来,口中咳出了许多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少年却不管不顾,眼神中充满着疑惑,盯着大汉,嘴里不停的问着。
少年的心中充满了不解、不甘。他熟读诗书,明晓经义,更是在几年前便考取了童生功名,不敢说学富五车,却也差不了多少。
平日里,他都是在家读书,偶尔出来也是与人为善,从不与人为恶争执,只是不知道为何会落入现在这步田地。
今日午后,自己与家人发生了些许的争执,于是在一老仆的陪伴下出来散心,只是没想到,半路却被眼前二人劫了下来,如果不是老仆的拼死忠心护卫,自己甚至都不能跑到这里。
但是,此时看来,却是有些毫无意义,白费了老仆的一片用心,依眼前的情况,最后终究是逃不了一死。
“我们你倒是没惹,不过,有人不想你活着,我也没办法啊,不然这大冬天的,吃饱了撑的慌,谁愿意出来,小子,下辈子眼睛放亮点吧,别得罪了你惹不起的人。”
重踢少年的那个大汉语气平淡的说道,丝毫不在意少年的死活,还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说着。另外一人只是站在旁边看着,默默地也不说话。
“是谁?我想知道是谁要杀我。是谁?告诉我是谁……”渐渐的少年声音越来越大,脸上有些狰狞,有些癫狂的低吼道。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难逃一死了,所以也不求饶,低声吼问着,临死前,他想知道到底是谁,与自己有此深仇大恨,竟然要雇凶来要杀自己。他实在想不出来。
“小子,别白费力气了,问了也是白问,不会告诉你的,对你来说,做个糊涂鬼也是不错的。”中年大汉摇了摇头,有些无所谓的说道。
“为什么?我不服,临死都不知道是谁要杀我,我不甘心啊……”少年坐在地上,身上的血不停的流着,眼神有些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我不甘心啊!”
大汉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不甘心又能怎么,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买卖了,像这少年这样的人他见多了。甚至还有比他更加不堪的呢。面对生死,很少有人能够表现平淡,起码他没见过。
摇了摇头,大汉不再多想,也不愿再多跟少年废话,言多必失,做他这一行还是少说为妙。哪怕是这种完全掌控的局面。
上前几步,缓缓的蹲在少年的前面,手向少年的脖子上伸去,准备送他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