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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灵裂

“祈烨~起床啦,今天我们要去参观神殿祭坛哦,有可能会见到索拉卡大人的,快起来,大家都起来了。”

这个声音是。尼亚?

趴在床上把整个头都用枕头埋起来的少女微微动了一下,露出半张脸。

“尼亚帮我向老师请一天假好么?我有点不舒服。”祈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一点都不奇怪,昨夜她将全身的魔力都通过幽梦借给了另外一个时间点的她,让她感觉到有些失败的却是她所有的魔力居然只够支撑那个“她”一次挥剑,虽然一次挥剑就足以吓退那个看起来很强大的敌人,但是。明明都是她哎,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不舒服?”尼亚愣了愣,随后露出一副了解的表情。“哦哦~好的好的,我明白了,我这就和老师说,你好好休息。”

哦你妹呀,尼亚你这死丫头在想些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果然我和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她轻轻闭上眼,无力的把脸靠在某种艾欧尼亚特有的植物编成的枕头上,听着宿舍里的人一个个走出去的声音,最后整个房间都随着他们的离开而安静下来,安静得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少女坐起身,像是一个纯白色的影子一样飘到房间里的一面镜子前,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看着镜子。

“我,该相信你么?”她歪着头问着虚空中那个影子。

暗世界的生物被她允许在这个世界投影,因而她此刻又能在镜中看到那个阴森森的影子,她带着诡异的笑意盯着她看了几秒,但是这一次她没有看到任何厌恶,恐惧之类的反感情绪,祈烨仅仅是有些疑惑。

”好了,别闹了,我已经知道你是什么了,自己吓自己有什么好玩的的。“她轻轻叹了口气。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面对未知茫然失措的小女孩,她可是神殿学院这一届成绩最好的学生。她已经明白,这个镜子里面的,是她的另一种性格。被虚空的黑暗力量完全呈现在她眼前的,她的黑暗面。

从某种意义上讲,她说过”我,就是你。“这句话也并不算错。

”她“也是她的一部分,被艾卡西亚的力量完全呈现在她面前的黑暗面,在过去的生活中被她完全忽略的一面。

并不能用”坏“”邪恶“来形容这个”她“,用贴切一点的形容词来讲就是本能,她作为一个生物的本能,被攻击之后会还手,不会考虑那个人为什么攻击,那个攻击她的人是谁,饿的时候会找东西吃,不会考虑食物是不是属于她。

在这个世界上有如此之多的选择,她只会选择对她而言最有利的那一种。

她并不邪恶,只是冷血。

现在她的本能被虚空的力量放大,但是总归还是属于她的意识。

那么。。我该相信你么。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影子无声的微笑,竟是她前所未见过的友善。”你所能感受到的,我也能感受到,未来的我已经替我们做出了选择,而这个选择对于我们而言是最合适的。“

”那么,我们的力量是否足以守护我们所想要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

”我也不清楚,但是以你现在的力量来看是不可能的。“影子的语气在那一刻隐约有那么一丝迷茫,”可是,借助虚空的力量总归有一丝希望,尽管我也不清楚这个希望有多大。“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

”接受我,不再压制你身体里的暗血脉就可以,我们应该遵循身体最自然的反应。“

”可是我不想接受你,虽然我也清楚你就是另一个我。但是,我。”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越来越低,最后变成沉默。

“好吧,实话告诉你,我也不希望接受你,你太软弱了,没有任何意义的同情心。”影子嗤笑一声,不屑道。“那个叫尼亚的,你其实觉得很烦是不是,你其实不希望来这里,因为这里的旧神封印给你一种很不舒服的危机感,你害怕别人发现你身体里的暗血脉,又害怕旧日支配者从封印里逃出来,不是么?”

“你就应该跑到老师那里大闹一场呢,你其实有过这种想法,不是么?”

“是的。”出奇的,祈烨没有反驳,因为这些想法确实在她心里闪过。

“可是,我生活在这个世界,融入了艾欧尼亚这个国家,就要遵守作为人类的规则,”

“作为人类的规则?”影子诧异道、

“难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被称为人类么?”祈烨自嘲的笑笑,迎上了影子奇异的目光。“我有一个办法,那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式。”

“什么?”

“灵裂。”祈烨严肃的吐出这个词汇,就像说出了什么禁忌的话语,那一刻就算是影子也为她话语中的决然沉默。

“我可以接受,这可能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可是,如果我们的意见产生分歧怎么办?”影子有些迟疑。

“不。我们的意见不会有分歧的,我们原本都是一体,为什么要产生分歧呢?”她轻声问道。

“那么,我同意了,开始吧。”影子静静地看着她,忽然道“祈烨,你变了,你远比原来坚强。”

宁愿将自己的灵一分为二,在这具身体里容纳两个有着单独意识的灵魂,也不愿改变自己的性格么?

灵体的分裂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暗之血的生长也需要时间,可能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更久,但这个过程一旦开始就不可逆转,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自己自己堕入黑暗,也要为不久之后诺克萨斯对艾欧尼亚的战争中尽一份力,因为,这里是被她所认可的,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我该怎样称呼你呢?影子?”祈烨向镜子伸出手。

“比起光明,我更喜欢这世界诞生之初的黑暗,你,就叫我祈夜吧。”

我知晓门之所在,和门是为一体,是钥匙,也是守门人。

门外的世界如此血腥与黑暗,那不是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若是可以一直关上这扇通往真理与绝望的门。

那么我愿作为守门人。

此时,此刻,我就站在门前,拒绝门外的黑暗,以祂们同类同族的身份。

拒绝祂们的到来。

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怪物了,但是。最起码我曾经还是人类。

不要推开门。

别好奇门外的世界。

别害怕我,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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