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见那支竹箭射中陆冥的左臂,在他的白衣中染上点点血色时,李卿儿觉得自己已没了思考的能力。
为什么?对,是那个紫衣男子出的箭,是他伤的大师哥,可是,他凭什么?他有什么理由?明明,大师哥不曾与他有仇啊,至少,我从未听过。罢了,如今没时间想这些无用的事。
顿时,李卿儿清醒起来,急忙御剑靠近陆冥,灵秀剑还未及地,她就匆匆地跳了下来。顾不上自己的裙摆被细节枝条划破了几处,她几乎是扑到陆冥怀里,看着他受伤流血的左臂,道:“大师哥,你没事吧?”
陆冥忍着伤口上的阵阵钝痛之意,看清了眼前的人,轻责道:“卿儿,你未参加百骑赛,怎可进入梧桐林?不许胡来,立即御剑离开。”说罢,却又因疼痛愈发晕眩起来,险些从御流身上摔下来。
“大师哥,”李卿儿尽量轻缓地把他从马上扶下来,靠在柔软的草地上,“我不算这是不是违了百骑赛的规矩,只知你受伤了,我要救你,其他的什么也不理。”
他轻拢眉峰,发白的唇淡淡一笑:“不过一箭,并无大碍。我身为仙骨,皮肉上的伤从来愈合的快,只要拔出这竹箭便无事了。”
闻言,李卿儿用手去攥住那留在陆冥左臂上的剑,可是,竟一点儿力也用不出来,半天没什么动作。她只要一想到她出手后,大师哥会有多痛,手指就不由得颤抖起来。挣扎间,陆冥用余力稍微把自己支起来,拿没伤到的那只手包裹着李卿儿的,一个握紧,下了狠心,那箭便随着骨肉割离的声音被拔了出来,箭头上的血红,简直让人看了都觉心惊。
李卿望着自己手中沾染的温热血,又转过去看陆冥,他眼睫微颤,目光迷朦,,似乎还在抑制着口中强忍的呼痛声。不知怎么,她突然深怨自己的无用,无论什么事都要依靠他人的帮忙,而自己真正做到的,却寥寥无几。于是,李卿儿在用自己撕下的一方青色布料给陆冥包扎时,毫无征兆的,眼中便落下几滴凉凉的泪珠,钻进了陆冥的如雪衣襟。
“不许哭。”陆冥的眸色深了几分,伸手尽数替她抹去,“难不成以后一遇危险便掉泪?”
平复了一下心绪,李卿儿正打算护送着陆冥回原点,背后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传入耳中:“陆冥,这般狼狈地回去,怕是得不了百骑赛的?首了吧?”回头一看,紫衣男子长得妖异而俊美,可她没有心思去欣赏,劈头就冷笑道:“你使着暗箭伤人的把戏,难道就能是第一名?”
陆冥把她拉上马,直视那男子:“刘椹,我只道问心无愧。”
霎时,李卿儿看见那男子的脸上像被鱼刺卡住了一样,心里唾弃道:活该!
一声"驾",休息已久的御流终于活动起筋骨,跑得飞快。吹了两下凉风,李卿儿才发现血迹都消弥无踪了。
“我用过清洁术了。”他的声音像云朵一样轻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