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玉林隐芬芳,谁人肆意笑人间。
小小的白玉亭平日只有李卿儿一人,有时不过加个林蕴之,今日突然多了不少人,倒显得有些拥挤,幸好众人之间不生疏的热闹生气弥补了这一点儿。
“说起来,小师妹自从入门就被严加管教,论熟悉也只有我和大师哥两人,不如趁着这次生辰,你们都给她露一手瞧瞧,也加深一下同门友谊,嗯?”林蕴之道,顺手往嘴里送了粒葡萄。
李卿儿白他一眼,自恋,谁跟他熟?不过他的主意到对她胃口,她的确想见识一下师哥们的本事。
几个较为平庸的就推脱了,怕失面子,剩下的倒跃跃欲试,想一展才华。
一男子相貌英朗,身体好像被常年锤凿一样结实。他性子直率,嚼了块鱼干,犹如海燕般敏捷地飞身出白玉亭,轻巧地落于一棵桃花树上,不知道做了什么,又同样轻松地翻了四五个跟头,衣袂纷飞,最后站定在李卿儿跟前,把采到的几枝桃花递到她怀里。在大伙称赞之时,他爽快一笑:“轻功武术都是练出来的,季梢献丑。”李卿儿在心里暗暗记下了她这位五师哥。
“明窅呢,你也来试试,平时不是最得师父欢心吗?”季梢准备去坑一把他的兄弟,把在人群中观看的绯衣男子硬生生扯了出来,那男子俊脸浮上一晕薄红。李卿儿猜他的年纪也不大,和自己的年纪相仿。
唤作明窅的男子谦虚道:“我一个成天捣鼓药草医书的闲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别想赖啊十师弟!”“就是嘛!”“我听师父说十师哥能把整本《神农百草》倒背如流,不如拿出来抽几段,看看是不是真的,怎么样?”众人多数附合,明窅无奈一笑,手虚浮在空中,光华过后便出现了一本《神农百草》。
李卿儿想起林蕴之说他是修书课的,那这书便是他御敌的武器了吗?不容她多想,几人就匆匆把书塞到她手里,要她来选。
李卿儿狡黠一挑眉,书页翻得很慢,专找那些生僻字多而句子又长的段落,看他怎么招架。然而结果不如她所想,学得精就是学得精,明窅的声音像淙淙溪流,无比清晰地说出和书上一模一样的段落,有时连旁边的笔记都顺口说了出来。当最后他问对不对时,李卿儿就在心里表示:我怎么知道?有些字我也不认识啊!只好胡乱说几句"都对都对"。完毕后,明窅熟练地将书收了回去,虽然李卿儿不知道他放去哪儿了。
忽然,一个矮个子撞到李卿儿身上,她后退了几步,一看原来是墨云。他讨赏似地举着一幅卷轴,眼睛就差冒出星星了,不停地问:“怎样?不错吧!”李卿儿和几个围于她身旁的师哥凑近一看,墨云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刚才的场景变成了一幅画,虽然时间紧,只用了墨线勾勒而没渲上色彩,但不得不说生动逼真。
“你小子画课有长进啊!看不出来。”季梢拍了拍墨云的肩。
林蕴之不知何时站起身来,他拨开人,幽魂般对李卿儿道:“你的桃花酿呢,不拿岀来与师哥们同享?”李卿儿瞪着他,你能不能别嘴贱?可是,大部分人开始起哄,非要一品美酒滋味不可。李卿儿无法,默默在心底记了林蕴之一笔,生不如死地给他们倒上一杯又一杯酒。
听着杯盏相碰的清脆响声,她渐渐也明媚起来,这样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