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扶出轿子的欧阳若萱默默的掩盖了心中逐渐泛起的难过,低声悄悄问丫鬟道“那么接下来我要干什么?”这问题,问的模棱两可,问的不合时宜,所有人都知道,到这里接下来只有一件事,参加登基大殿,只是欧阳若萱,心里还有一丝不甘罢了。欧阳若萱身边的丫鬟并没有多想,只是如实的回答道“小姐只需要在皇上进入大典时在后方跟着,落座时坐在倒数第二个座位即可,小姐要是等不及的话,奴婢现在就把您扶进去,皇上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到达议事厅。”殊不知,这样的回答,给了欧阳若萱多么大的打击。听完,欧阳若萱有些失落,既然他安排她去做一个配角,又何苦大早去为她精心打扮?看着逐渐远去的轿子,和轿子中依旧挺拔却丝毫不受自己离开的影响的身影,欧阳若萱心中的难过再也无法压抑,眼神里也没有了往日的宁静和波澜不惊,转身提起大红色拖地长裙,朝着和大殿相反的方向跑去,欧阳若萱身后的丫鬟看着渐渐远去的红色身影,也跟着着急了起来,这可是皇上亲自让她侍奉的人,要是她在自己的侍奉下出了什么事,自己就算是有十个人头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可已经跑远的欧阳若萱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她一路狂奔回南宫月耀的府上,转身把快速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任凭外面的丫鬟怎样敲打房门,怎样请求她出去,欧阳若萱就是背靠着门在房间里静静地坐着。她又不可抑制的回想到了以前,心里百味陈杂,果然,帝王心是最捉摸不透的吗,明明精心的为她梳妆,打扮,甚至许她一袭凤袍,可就是不愿与她共同走进那大殿吗,就是不愿朝着大众宣布她的身份吗,就是不愿给她一个能用一辈子完成的承诺吗,那么她在天风国的这么长时间,究竟算什么,如果和他经历过再多都只能是陌生人的下场,那她欧阳若萱宁愿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南宫月耀。
轿子已经停下的南宫月耀的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他想到了北堂水樱眼里的复杂虚荣,他想到了官场上的恃强凌弱,他想到了后宫中的尔虞我诈,他想到了深墙内的你死我活,他怎么可能任由他护了几万年的女子置身于这些,他只要她好,只要她保持她的单纯和无忧,剩下的所有阴霾,只由他来承担就好。起身,垂眸,却终究不见了她的影子,南宫月耀停了下来,天风国里欧阳若萱并不熟悉,如果现在离开,她会去哪里。远处,一排丫鬟快速跑来,对刚下轿子的南宫月耀低头说道“启禀皇上,月辉国欧阳族三小姐她回了府里,奴婢怎么叫也不肯出来,是奴婢失职,请皇上责罚。”说罢,便更是大气也不敢出,连着后面的没有说话的丫鬟,也低下了头。南宫月耀则是收回了心思,听说欧阳若萱在自己府上后,心里多了一份安宁,只是这次的所作所为,又要让萱伤心了,南宫月耀暗暗思索道。没有理会那个求罚的丫鬟,南宫月耀便转身朝着大殿上走去。他只想快点结束登基大典,尽快回府看看欧阳若萱。南宫月耀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是无奈,他又开始担心起了欧阳若萱,在进大殿前,南宫月耀朝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府上凝望着。大殿里,除了北堂水樱安静的等着,时不时地抿一口茶,其他的大臣多少都有了一些无奈和着急,北堂水樱当然不会着急,她知道南宫月耀一定会来,只要南宫月耀来,她就是大陆第一强国的太后,自此以后,在无人可以轻易地掌控她。见南宫月耀迟迟不肯进门,太监上前悄悄提醒道“皇上,登基大典要开始了,大臣们已经等急了。”听到了身边的声音,南宫月耀才转身朝大殿走去。
房间里的欧阳若萱,虽然不肯开门,却不时的朝着窗户张望,欧阳若萱知道,追来的丫鬟已经走了,想必是向南宫月耀汇报去了,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南宫月耀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离开了,欧阳若萱就是在赌,赌南宫月耀的心,赌他会不会来找自己,可是结果,终究还是让欧阳若萱失望了,窗外除了偶尔经过一两个的丫鬟,连一只飞鸟都不曾有过。房间里,一袭红衣,静静地背对着门,虽然是白天,却仍然给了人一种诡异的感觉。欧阳若萱想到了第一次见面,那个嬷嬷朝她攻击来的黄色灵力,本来自己是逃不过的,可是却被南宫月耀的保护罩弹了回去,自己,也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动去问一个陌生人的姓名,第一次期待和一个陌生人的再一次相遇,那天,阳光万里,她也是一袭红衣,她被逼婚,在最后的回答里,她还是等待了十一分钟,欧阳若萱现在才发现,这十一分钟,不仅仅有自己的等待,还有爱意。果然应了那句话,往事越幸福想起来就越心酸,欧阳若萱也不明白为什么,前世是杀手的自己,却竟然这么轻易的爱上了一个人,本应该冷血无情的自己,却这么轻易的被一个人打乱了所有的心绪。欧阳若萱在再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本想站起身去找南宫月耀寻回一个说法,却无法忽视身体上传来的晕厥,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