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礼大哥,此地。”
白礼环顾四周一圈,点头道:“嗯,的确是当初你来历练的地方。”
苍翠得竹茵随风摇摆,前方就是广阔得水潭,白礼早就急不可耐得跑过去了。
“小白子,先喝口水吧。”白礼蹲在远方道。
白缺略有迟疑地跟了过去。
“白礼大哥,上次就是。”
“那个灰袍人就是在这里救了你?”白礼一边挽水喝,说道。
白缺一愣,道:“嗯,还有那几块兽玉也是他给我的。”
“不简单呐。”白礼轻叹道。
白缺模糊得听见白礼呢喃了几句,却听不懂其中意理。
“小白子,这几个月都跟在我后头,跟丢了,碰到入阶的灵兽,就不好对付了。”
白礼甩甩袖子,起身便赶路。
“白礼大哥。”白缺有些焦急道。
“呵,放心,这禁地内,能伤着我的,真不多。”白礼一转头道。
“白礼大哥!您先走,我去刚才的竹林休息一会。”
白礼头也不转,道:“快些回来。”
‘小白子身上那几块兽玉,加上他现在的实力,虽然没有入阶,也可防身,等惩罚到期,族长必千般栽培’,白礼轻轻一笑。
“小白子,我在前面的第二个山头等你。”,‘跑得挺快,没影了’,白礼也一个闪身,便消失了踪迹。
…
‘唔,这是哪儿’?
白缺爬起身,只见周围一片翠绿得竹林。
“这是你睡觉的地方,娃娃。”
白缺一惊,跳起来道:“你是谁阿!”
“我也不说,你也不听。”
眼前,一个高大得灰袍身躯懒散地盘坐在草地上。
“恩人!”白缺喊道。
灰袍人摇摇头,比了一个‘五’的手势。
“恩人,我帮你拔了胡须。”白缺伸手便要去拿捏那几根胡渣。
“休得,娃娃,刚才既已交代过,那便走了。”灰袍人手一伸,抓住白缺抗到肩上,纵腿一跃。
“恩人,你!”白缺眼前一黑,只感觉身子一轻……
再睁开眼,白缺迎头便撞上一块巨石。
‘啊咿’!
“这里是,哪儿?”
白缺捂着疼痛得头皮,翻了个身道。
“娃娃,旁边有个爸爸。”
只见灰袍人躺在一边,傻笑道。
白缺恨恨地回头,‘啊’的一叫唤,又蹦出几尺远。
“这块石头……”
在白缺原来蹲坐的位置,静静竖着一尊石像,那石像状若老人,腰间挂了一个酒壶,白缺双腿爬着向前些,依稀看清了酒壶上面刻着两个字:云颠。
“这。”白缺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娃娃,喜欢爸爸。”灰袍人一边解衣袍上的木壶,边道。
白缺把一根手指伸出,放到石像人的鼻咽下方。
“有呼吸,怎么不见胸口起伏。”
“云颠……”白缺喃喃。
就在这几息时间,白缺全脸拉伸开来,瞳孔急剧放大,半晌。
“云祖!白长云!”白缺目瞪口呆地盯着面前的石像人。
‘这是白家开族先长’!白缺内心顿时炸开锅来。
“原来如此,白长云先祖是陨落在这里了。”
白缺一屁股坐下道。
“恩人?”
灰袍人头一转,道:“那大娃娃在找小娃娃。”
“小娃娃,你缘何不乐?”
“白礼大哥在等我。”白缺道。
“哈哈!那大娃娃听我一句,便屁颠着跑去啦!”
白缺闻言,一怒道:“是你把白礼大哥说走了的!”
灰袍人微微笑道:“小娃娃,那老娃娃看你禀赋超然,放你到笼子里过家家。”
‘老娃娃?恩人居然这样称呼那个老爷爷’!
白缺暗暗道。
“小娃娃,报个名号!”灰袍人猛一个翻身震开白缺,道。
‘咳咳咳咳’!
白缺双眼圆睁,强撑着一只胳膊杵在地面,嘴里迸溅出大口的鲜血。
“姓白,名缺。”白缺从胸膛里挤出蚊蝇般得声音。
“哈哈!是老爸爸的娃娃。”灰袍人伸手一指那边的石像人,道。
“小娃娃,肉体不差。”
“起来。”
灰袍人手掌一吸,白缺立时飞扑过去。
“嗯?”灰袍人一皱眉。
“小娃娃,你跟云颠,什么关系!”
白缺艰难地睁开眼,道:“云祖……白长云,乃我白家开族先长。”
“放屁!”灰袍人嘴一缩。
“云颠毕生,好事做绝,坏事做尽,哪里来的先长。”
‘哐’!
一声巨震后,白缺已被紧紧压在了石壁之上,其速之快,甚至擦出一道又一道的火光。
“小娃娃,皮开肉绽,看你如何作答。”灰袍人满脸愠色道。
白缺拼尽全力,牙齿紧咬,道:“云祖开族之仁德,白缺虽区区新丁,没齿不忘!”
“哈哈哈哈!小娃娃,这烂脸烂牙得说教口气,像极云颠!”
灰袍人身子一侧,道:“当年,他哄我、哄她,一点不差。”
“云颠,这个娃娃,是个好瓜!哈哈!”灰袍人一拍腿。
“小娃娃,吃着!”灰袍人手一挥,一颗绿油得东西,就直射入白缺嘴里。
‘这是何物’?白缺喉咙一梗,便完全吞了下去。
“我的皮肤……”白缺呆道。
只见白缺表面绽开无数血花的肌肤,正以惊奇得速度恢复着,原本结痂的血流顷刻破碎,淡绿色得汁液流淌在白缺破损的肌肤表面。
“这是,什么。”
白缺从胸膛中迸出一声呐喊,尔后,白缺全身的衣服已尽皆完好,一连串骨骼得爆响声接连从白缺任何一个身体动作里传出。
‘我的肉体,抗性成长了数倍’。
“小娃娃,好娃娃。”灰袍人道。
“多谢前辈,再造之恩。”白缺道。
“好好,小娃娃,走吧。”灰袍人一咧嘴,右手抓住白缺,一个纵跃,冲出了阴暗得石洞。
“前辈,这是天上么!”白缺大吼。
周身,一片无垠得云海翻腾,时不时还出现异类长相的生物。
纵横分开得云团奔流不息,白缺的脸庞上甚至不时被稀疏得云冲刷过去。
“哈哈,瓜娃,这里是问情天的第一层!说得出话,算你不是歪枣裂瓜。”灰袍人敞然道,笑的紫气西奔。
“记好咯,娃娃,这是五情山,杀有情的天下!”灰袍人飞速略进在云海道。
‘分明是五指山,疯疯癫癫’。白缺默念。
前方不远处,五座高低不齐得山叠压在一起,冲出万丈云雾,好个如来五指,分辨难料。
‘呔’!
灰袍人巨吼一声,猛然调转身形,冲破云海,直奔最中间,最为高耸得山峰。
“到咯。”灰袍人脚轻轻一踏。
“这分明是迷宫。”,白缺道。
白缺一步以外,重重叠得得树木交杂着错开的石子路,只能隐约看得出上方似有终点。
“小娃娃,自己去吧。”灰袍人一笑,几个转身便消失在了白缺的视线。
白缺木讷地站着,好半晌,道:“好,以我现在的肉体力量,办得到的。”
说罢,白缺提腿便跑,直冲第一个入口。
来来往往寻找了十几个路线,终于,白缺看到了最后一个路线末端。
那口子旁,投下几滴耀眼的光斑。
“到了。”
白缺略有虚弱,道。
“小娃娃,跑累拉。”一声慵懒得叫唤从中悠扬传出。
白缺拖着残喘的身躯,走进其中,“前辈,我到了。”
灰袍人灌下一口酒,“小娃娃,抬抬头。”
白缺应声一抬头,登时后退两步。
“……日月星辰刻印!”白缺骇声道。
“轩-辕-石。”灰袍人躺在巨石顶端,道。
“小娃娃,第二次觉醒,云颠都不曾有的机会。”
白缺望着灰袍人,甚至没留心其话语间的变化。
“轩辕大帝正统承传,有资格站在这块精纯轩辕石面前的,算上你,只有两个。”
灰袍人眼神暗沉得望着夜空。
“规矩你都懂。”灰袍人手一抬。
白缺深吸几口气,走上前。
‘彭’!
灰袍人手一挥,白缺双手立时被强按在巨石上。
半晌。
“嗯?”
灰袍人眉头一皱。
‘咻-’
一块晶黄色得玉石从灰袍人袖子里飞出,直奔白缺眉心。
那晶黄玉石停留在白缺头顶,白缺脸庞,写满了痛苦。
‘嗡——’
玉石淡淡得发出共鸣,只见白缺头顶后燃烧起半圈耀眼如太阳般得火光!
巨石背面,金黄色得光电慢慢凝聚,与白缺头顶的火光交织在一起,交相辉映。
灰袍人眼望着这一幕。
许久。
“云颠,子言他,安息了。”
大手一挥,灰袍人立时将玉石收回囊中。
“前辈。”白缺失神地说道。
灰袍人豁然一笑,道:“小娃娃,你若不甘心,老朽便与你定个约。”
于是比出十根手指,“十年后,再能到此地,老朽给你个机会,”
“一百年前,有个与你相仿年龄的少年,”
一阵爽风吹过,灰袍人仰头灌了一壶酒。
“罢了罢了,旧事便不提。”
随着每一个字的结束,白缺眼前的黑意就越发沉重。
“小娃娃,十年后,我杀有情再会你,五情山。”
话音落下。
巨石旁,只剩一壶清酒,倚夜风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