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苍廉去了议事的朝堂,看着已经跪满了一地的大臣。就连我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也跪倒在那里。
“王,一直以来您对银残公子的隐忍已经变成了对他的纵容,之前他与您的妃子通奸,最终因为阁老的一句话您又放了他。其罪早就该诛!”其实以为年纪已是花甲的大臣跪在地上喃喃的说着,脸上挂着忠诚。
苍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木然的看向众人,许久才开口说话:“阁老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恩师!”他的声音很轻,但是他们却无话可说。
严格算起来,苍廉的一半天下是有阁老为他打下的,甚至阁老辅佐他登位,为他铲平一切的障碍,他对苍廉来说的确是恩重如山。而银残却是阁老唯一的儿子,虽然他们十几年前就不合,但是血浓于水终究是无法分开的。
他为了自己的儿子,唯一的一次跪倒地上一步一个头磕着求苍廉放过他的儿子。让人如何忍心。
“王,既然银残是阁老的儿子,那就让他自己去取了他的首级!”当中一人愤慨的说着。脸上挂着浓浓的不屑,眼底满是恨意。
苍国一百多年来,从来没有这样的的叛乱,苍国百姓都是同心一致对外的,这样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战乱从来没有发生过。
“阁老已经用自己的命换了儿子的命!你们以为朕是那种枉法的国君吗?朕会凭着阁老的一句话放过银残,就因为阁老是自刎在朕的面前,朕才会放过银残。只是朕没想到,银残居然罔顾阁老对他的良苦用心!”苍廉的语气依旧是平淡的,眉宇间已经无法辨别那是痛心还是麻木。
“你们先下去吧,朕自有打算!三天后朕御驾亲征!”苍廉冷漠的声音在空荡的议事阁里回荡着。
“朕知道大家要说什么,朕决定的事情,不会变,你们退下吧,朕累了!”他疲惫的朝着众人挥手,把大臣想要阻拦的话原本阻隔了。
我一直在旁边看着,看着这个我不曾了解过的苍廉,心底扶起了淡淡的怜悯,之前他的面具伪装的太好了,我对他除了怨恨之外什么都不剩。可如今看见这样的他才知道,其实他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
我看着他疲惫的抚媚,看着他的无奈,我心底莫名的涌起怜惜。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水梓圩和银残到底要做什么。那次他们离开的时候,银残说过,圩有着对苍国放不下的责任,可是如今去做这样的蠢事。而且我绝对不相信我的圩会跟着银残那个疯子一起疯。
“看来朕真的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他的声音飘渺的传进我的耳中。
我看着他安静的趴在桌上,转身离开了议事阁。朝着那片梓花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