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有些动心,看着她问起了价格。
阮青芜眸光闪了闪,环视了一下门口人的才伸出一个手指头摇了摇。
“这个炉子一共分三种型号,大号就是我铺中这种,卖的是一两三钱银子,中号约莫要小五寸,是一两一钱银子;小号比中号再小三寸,只卖一两银!”
这个价格一说出来,不只围观的人抽了一口冷气,连一旁的阿朱阿碧都瞪大了眼睛。小金站在后头柜台边嘴角直抽抽,之前说的价格似乎不是这么多啊,怎么说话间就涨了价?!
“最便宜的都要一两银子,你还不如直接去抢呢!”
有人不忿的叫着,一两银子可不是小数啊,谁家愿意花这么多钱买这么一个炉子回家?还不如咬着牙齿捱上一两个月,冬天过了也就好了!
阮青芜料到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笑吟吟的开口:“刚刚那位大哥说得也在理,一两银子是不少,但是您若买我的桌炉绝对不会让您吃亏!”
说罢她话锋一转:“各位大多都是居住在青阳城内的,平日吃穿用度要买,柴禾也要买的吧!”
住在城内就不能像庄户人家那样,柴米都能自给自足。这些人大多没有地,在城中找活计求生存,自然样样都要花钱买来。
“柴禾三文钱一担,木炭便宜时是七文一斤,贵时得九文吧!就算你三天烧一担柴,这离冬天过去还得有三个月呢,这算下来少说也得九十文!木炭一天一斤,九十天至少六百三十文,多的话得八百一十文!”
她头头是道的给众人算了一笔帐,这么一算下来,差不多就是一两银子了!而且她还是往少了说的,木炭燃烧快,一斤又怎么够?!
“你少骗人了,难道你这炉子不用烧炭火?!”
有人嗤之以鼻,认为这不过是诳人的话。是炉子就得用炭,一两银子的木炭都够用一两个月了!
“是要用炭火,可是我用的不是木炭而是石炭!”
阮青芜拍了拍炉边的烟囱:“石炭燃烧时间长,但是烟气大又刺鼻。不过这个烟囱把烟全导了出去,屋内几乎闻不到任何味道,最主要是成本低!”
她说完,阿朱阿碧就端开了炉上的铜壶和铜锅,用钳子夹了一块燃烧着的炭火出来,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看到此处,那些欲走的人又停下了脚步,这么一说好像还有那么一点价值。石炭之所以不受欢迎就是因为烟大,既然这个炉子解决了这个问题,倒还真可以一试!况且较于木炭价格低了三分之一,用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心疼。
看出大家的犹豫,她继续道:“这还只是其中的一个好处,旁的用处还大着呢!”
“有了咱们这个炉子。读书、用餐、玩儿牌,品茶、烧水烧菜均可,可谓亦俗亦雅!这大雪天的,一家人围着炉子话话家长,要不打个边炉岂不欢喜?再不然,咱们这些公子秀才邀上三五个好友煮茶论诗,不是雅趣?!”
“尤其是家中有老人孩子的,更应该备上一个!这炉子加好炭火可以整日整夜不熄,也不怕老人家会冻到。而且炉盘下置了数个带孔的小铁环,穿上一根绳子就可以挂衣物尿布等,比熏笼好使还没有烟火气,一举数得啊!最最重要的是,这么一个炉子少说也可以用上三年五年,您想想得省下多少炭火钱?!”
她滔滔不绝的细数着桌炉的好处,同时大家也看到了阿朱阿碧两人的示范,终于有人走进了铺子细细观察起来。
阮青芜见状忙上前招呼,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不过分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淡。
人么,不管在哪个时候都是这样。如果让他一下子花一两银子买东西大多都会觉得肉痛,但是一次从他兜里掏一文出来,他就不会沉着贵了。她先是告诉他们价格,再把好处一一列举出来,让他知道花一两银子买的不仅仅是个炉子,还可以省钱省事!
“哎哟,这屋子里可真暖和!”
一进来,便有人感叹道。
能不暖和么,这铺子里毕竟空间有限,两个炉子燃起来很快便把寒意驱走了。
这么一来,外头的人争相恐后的往铺子里挤,在外头站了一阵早冻得手脚冰凉。不消片刻,屋内就挤得满满当当。
这些人一会儿好奇的摸摸炉盘,一会儿凑过去看看炉上放着的铜锅铜壶,觉得很是新鲜。
“这炉子看起来挺麻烦的,一整个也不好运回去呀!”
有人呲着牙道,炉子这般大,运回去怕不得雇一辆车呢,又得自己掏钱!
“这一点大家完全可以放心!”阮青芜提高了声音,见人太多索性站到一个雕花圆凳上。
“只要买了我们的炉子,我们就免费!也就是说您只管出买炉子的钱,剩下的送货和安装以及为您打烟孔的活儿我们全都包了!不仅如此,您买回家中若是在一个月之内出了任何问题,咱们可以无理由换新的,超出一个月免费上门帮您修!这些事情都是分文不取的!”
她这话一出,店里的人先是一静,又来便沸腾开了。
买了那么多的东西,还没有哪家是这样做生意的!往常买东西若是出了点问题都是自认倒霉,他家不仅会帮忙修,甚至还可以换,真真是少见!
有了这个保证,当下便有人到柜台那里交了定金。有一就有二,不大会儿柜台边就围了乌压压的一群人!
小金一人忙不过来,阮青芜与阿朱也一同去帮忙登记。一时间,众人都恨不得再长两只手出来。
店内人声鼎沸热火朝天,想买的都挤进来了,但也有一些人觉得价钱太贵,在门外观望一阵就走了。人群外,有一个穿着枣红棉衣的干瘦妇人伸着脖子贪婪的看了几眼,飞快的往城门口走去。
阿朱一抬眼,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鬼鬼祟祟的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再一细看的时候却又不见了。
“姑娘,我方才好像看到周掌柜了!”
她咬了咬唇,附在阮青芜耳边压着嗓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