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8480200000129

第129章

我冒了严寒,回到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去。

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的响,从蓬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阿!这不是我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

我所记得的故乡全不如此。我的故乡好得多了。但要我记起他的美丽,说出他的佳处来,却又没有影像,没有言辞了。仿佛也就如此。于是我自己解释说:故乡本也如此,——虽然没有进步,也未必有如我所感的悲凉,这只是我自己心情的改变罢了,因为我这次回乡,本没有什么好心绪。

我这次是专为了别他而来的。我们多年聚族而居的老屋,已经公同卖给别姓了,交屋的期限,只在本年,所以必须赶在正月初一以前,永别了熟识的老屋,而且远离了熟识的故乡,搬家到我在谋食的异地去。

第二部分在故乡

第二日清早晨我到了我家的门口了。瓦楞上许多枯草的断茎当风抖着,正在说明这老屋难免易主的原因。几房的本家大约已经搬走了,所以很寂静。我到了自家的房外,我的母亲早已迎着出来了,接着便飞出了八岁的侄儿宏儿。

我的母亲很高兴,但也藏着许多凄凉的神情,教我坐下,歇息,喝茶,且不谈搬家的事。宏儿没有见过我,远远的对面站着只是看。

但我们终于谈到搬家的事。我说外间的寓所已经租定了,又买了几件家具,此外须将家里所有的木器卖去,再去增添。母亲也说好,而且行李也略已齐集,木器不便搬运的,也小半卖去了,只是收不起钱来。

“你休息一两天,去拜望亲戚本家一回,我们便可以走了。”母亲说。

“是的。”

“还有闰土,他每到我家来时,总问起你,很想见你一回面。我已经将你到家的大约日期通知他,他也许就要来了。”

这时候,我的脑里忽然闪出一幅神异的图画来: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⑵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这少年便是闰土。我认识他时,也不过十多岁,离现在将有三十年了;那时我的父亲还在世,家景也好,我正是一个少爷。那一年,我家是一件大祭祀的值年⑶。这祭祀,说是三十多年才能轮到一回,所以很郑重;正月里供祖像,供品很多,祭器很讲究,拜的人也很多,祭器也很要防偷去。我家只有一个忙月(我们这里给人做工的分三种:整年给一定人家做工的叫长工;按日给人做工的叫短工;自己也种地,只在过年过节以及收租时候来给一定人家做工的称忙月),忙不过来,他便对父亲说,可以叫他的儿子闰土来管祭器的。

我的父亲允许了;我也很高兴,因为我早听到闰土这名字,而且知道他和我仿佛年纪,闰月生的,五行缺土⑷,所以他的父亲叫他闰土。他是能装弶捉小鸟雀的。

我于是日日盼望新年,新年到,闰土也就到了。好容易到了年末,有一日,母亲告诉我,闰土来了,我便飞跑的去看。他正在厨房里,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这可见他的父亲十分爱他,怕他死去,所以在神佛面前许下愿心,用圈子将他套住了。他见人很怕羞,只是不怕我,没有旁人的时候,便和我说话,于是不到半日,我们便熟识了。

我们那时候不知道谈些什么,只记得闰土很高兴,说是上城之后,见了许多没有见过的东西。

第二日,我便要他捕鸟。他说:

“这不能。须大雪下了才好。我们沙地上,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鸪,蓝背……”

我于是又很盼望下雪。

闰土又对我说:

“现在太冷,你夏天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日里到海边捡贝壳去,红的绿的都有,鬼见怕也有,观音手⑸也有。晚上我和爹管西瓜去,你也去。”

“管贼么?”

“不是。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个瓜吃,我们这里是不算偷的。要管的是獾猪,刺猬,猹。月亮底下,你听,啦啦的响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轻轻地走去……”

我那时并不知道这所谓猹的是怎么一件东西——便是现在也没有知道——只是无端的觉得状如小狗而很凶猛。

“他不咬人么?”

“有胡叉呢。走到了,看见猹了,你便刺。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来,反从胯下窜了。他的皮毛是油一般的滑……”

我素不知道天下有这许多新鲜事:海边有如许五色的贝壳;西瓜有这样危险的经历,我先前单知道他在水果电里出卖罢了。

“我们沙地里,潮汛要来的时候,就有许多跳鱼儿只是跳,都有青蛙似的两个脚……”

阿!闰土的心里有无穷无尽的希奇的事,都是我往常的朋友所不知道的。他们不知道一些事,闰土在海边时,他们都和我一样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

可惜正月过去了,闰土须回家里去,我急得大哭,他也躲到厨房里,哭着不肯出门,但终于被他父亲带走了。他后来还托他的父亲带给我一包贝壳和几支很好看的鸟毛,我也曾送他一两次东西,但从此没有再见面。

现在我的母亲提起了他,我这儿时的记忆,忽而全都闪电似的苏生过来,似乎看到了我的美丽的故乡了。我应声说:

“这好极!他,——怎样?……”

“他?……他景况也很不如意……”母亲说着,便向房外看,“这些人又来了。说是买木器,顺手也就随便拿走的,我得去看看。”

母亲站起身,出去了。门外有几个女人的声音。我便招宏儿走近面前,和他闲话:问他可会写字,可愿意出门。

“我们坐火车去么?”

“我们坐火车去。”

“船呢?”

“先坐船,……”

“哈!这模样了!胡子这么长了!”一种尖利的怪声突然大叫起来。

我吃了一吓,赶忙抬起头,却见一个凸颧骨,薄嘴唇,五十岁上下的女人站在我面前,两手搭在髀间,没有系裙,张着两脚,正像一个画图仪器里细脚伶仃的圆规。

我愕然了。

“不认识了么?我还抱过你咧!”

我愈加愕然了。幸而我的母亲也就进来,从旁说:

“他多年出门,统忘却了。你该记得罢,”便向着我说,“这是斜对门的杨二嫂,……开豆腐店的。”

哦,我记得了。我孩子时候,在斜对门的豆腐店里确乎终日坐着一个杨二嫂,人都叫伊“豆腐西施”⑹。但是擦着****,颧骨没有这么高,嘴唇也没有这么薄,而且终日坐着,我也从没有见过这圆规式的姿势。那时人说:因为伊,这豆腐店的买卖非常好。但这大约因为年龄的关系,我却并未蒙着一毫感化,所以竟完全忘却了。然而圆规很不平,显出鄙夷的神色,仿佛嗤笑法国人不知道拿破仑⑺,美国人不知道华盛顿⑻似的,冷笑说:

“忘了?这真是贵人眼高……”

“那有这事……我……”我惶恐着,站起来说。

“那么,我对你说。迅哥儿,你阔了,搬动又笨重,你还要什么这些破烂木器,让我拿去罢。我们小户人家,用得着。”

“我并没有阔哩。我须卖了这些,再去……”

“阿呀呀,你放了道台⑼了,还说不阔?你现在有三房姨太太;出门便是八抬的大轿,还说不阔?吓,什么都瞒不过我。”

我知道无话可说了,便闭了口,默默的站着。

“阿呀阿呀,真是愈有钱,便愈是一毫不肯放松,愈是一毫不肯放松,便愈有钱……”圆规一面愤愤的回转身,一面絮絮的说,慢慢向外走,顺便将我母亲的一副手套塞在裤腰里,出去了。

此后又有近处的本家和亲戚来访问我。我一面应酬,偷空便收拾些行李,这样的过了三四天。

一日是天气很冷的午后,我吃过午饭,坐着喝茶,觉得外面有人进来了,便回头去看。我看时,不由的非常出惊,慌忙站起身,迎着走去。

这来的便是闰土。虽然我一见便知道是闰土,但又不是我这记忆上的闰土了。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这我知道,在海边种地的人,终日吹着海风,大抵是这样的。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

我这时很兴奋,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说:

“阿!闰土哥,——你来了?……”

我接着便有许多话,想要连珠一般涌出:角鸡,跳鱼儿,贝壳,猹,……但又总觉得被什么挡着似的,单在脑里面回旋,吐不出口外去。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

“老爷!……”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

他回过头去说,“水生,给老爷磕头。”便拖出躲在背后的孩子来,这正是一个廿年前的闰土,只是黄瘦些,颈子上没有银圈罢了。“这是第五个孩子,没有见过世面,躲躲闪闪……”

母亲和宏儿下楼来了,他们大约也听到了声音。

“老太太。信是早收到了。我实在喜欢的不得了,知道老爷回来……”闰土说。

“阿,你怎的这样客气起来。你们先前不是哥弟称呼么?还是照旧:迅哥儿。”母亲高兴的说。

“阿呀,老太太真是……这成什么规矩。那时是孩子,不懂事……”闰土说着,又叫水生上来打拱,那孩子却害羞,紧紧的只贴在他背后。

“他就是水生?第五个?都是生人,怕生也难怪的;还是宏儿和他去走走。”母亲说。

宏儿听得这话,便来招水生,水生却松松爽爽同他一路出去了。母亲叫闰土坐,他迟疑了一回,终于就了坐,将长烟管靠在桌旁,递过纸包来,说:

“冬天没有什么东西了。这一点干青豆倒是自家晒在那里的,请老爷……”

我问问他的景况。他只是摇头。

“非常难。第六个孩子也会帮忙了,却总是吃不够……又不太平……什么地方都要钱,没有规定……收成又坏。种出东西来,挑去卖,总要捐几回钱,折了本;不去卖,又只能烂掉……”

他只是摇头;脸上虽然刻着许多皱纹,却全然不动,仿佛石像一般。他大约只是觉得苦,却又形容不出,沉默了片时,便拿起烟管来默默的吸烟了。

母亲问他,知道他的家里事务忙,明天便得回去;又没有吃过午饭,便叫他自己到厨下炒饭吃去。

他出去了;母亲和我都叹息他的景况: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都苦得他像一个木偶人了。母亲对我说,凡是不必搬走的东西,尽可以送他,可以听他自己去拣择。

下午,他拣好了几件东西:两条长桌,四个椅子,一副香炉和烛台,一杆抬秤。他又要所有的草灰(我们这里煮饭是烧稻草的,那灰,可以做沙地的肥料),待我们启程的时候,他用船来载去。

夜间,我们又谈些闲天,都是无关紧要的话;第二天早晨,他就领了水生回去了。

又过了九日,是我们启程的日期。闰土早晨便到了,水生没有同来,却只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管船只。我们终日很忙碌,再没有谈天的工夫。来客也不少,有送行的,有拿东西的,有送行兼拿东西的。待到傍晚我们上船的时候,这老屋里的所有破旧大小粗细东西,已经一扫而空了。

第三部分:离故乡

我们的船向前走,两岸的青山在黄昏中,都装成了深黛颜色,连着退向船后梢去。

宏儿和我靠着船窗,同看外面模糊的风景,他忽然问道:

“大伯!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你怎么还没有走就想回来了。”

“可是,水生约我到他家玩去咧……”他睁着大的黑眼睛,痴痴的想。

我和母亲也都有些惘然,于是又提起闰土来。母亲说,那豆腐西施的杨二嫂,自从我家收拾行李以来,本是每日必到的,前天伊在灰堆里,掏出十多个碗碟来,议论之后,便定说是闰土埋着的,他可以在运灰的时候,一齐搬回家里去;杨二嫂发见了这件事,自己很以为功,便拿了那狗气杀(这是我们这里养鸡的器具,木盘上面有着栅栏,内盛食料,鸡可以伸进颈子去啄,狗却不能,只能看着气死),飞也似的跑了,亏伊装着这么高低的小脚,竟跑得这样快。

老屋离我愈远了;故乡的山水也都渐渐远离了我,但我却并不感到怎样的留恋。我只觉得我四面有看不见的高墙,将我隔成孤身,使我非常气闷;那西瓜地上的银项圈的小英雄的影像,我本来十分清楚,现在却忽地模糊了,又使我非常的悲哀。

母亲和宏儿都睡着了。

我躺着,听船底潺潺的水声,知道我在走我的路。我想:我竟与闰土隔绝到这地步了,但我们的后辈还是一气,宏儿不是正在想念水生么。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来……然而我又不愿意他们因为要一气,都如我的辛苦展转而生活,也不愿意他们都如闰土的辛苦麻木而生活,也不愿意都如别人的辛苦恣睢而生活。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

我想到希望,忽然害怕起来了。闰土要香炉和烛台的时候,我还暗地里笑他,以为他总是崇拜偶像,什么时候都不忘却。现在我所谓希望,不也是我自己手制的偶像么?只是他的愿望切近,我的愿望茫远罢了。

我在朦胧中,眼前展开一片海边碧绿的沙地来,上面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同类推荐
  • 天阶武神

    天阶武神

    东土神州,大道三千,武道为尊!武魂、神通、仙法、巫术、法门……雷劫鬼仙、金身罗汉、妖道大圣、儒门人仙、祝由巫卜……百族林立、亿万生灵,无数天骄人杰,谁能傲视群雄,挺身称王?东土神州之上,一位穿越而来的少年,从微末之地崛起,一段段令人热血沸腾,激动人心的故事随之展开。大争之世,天阶武神,舍我其谁?
  • 灵冥主宰

    灵冥主宰

    在灵界的生物眼中,冥界的鬼怪幽灵是无法容忍的存在在冥界的生物眼中,灵界的人类蛮兽是天生敌对的存在两界生物,一场大战;灵冥界碑,矗立苍穹;灵为生,冥为死;生死相融,汝即为灵冥主宰!
  • 东识

    东识

    “木头,你说,活了二十年的我到底拥有什么?”“嗯,我带你去开一扇门吧。”“然后呢?”“门后有一个世界。”“然后呢?”“在那个世界里有你至今拥有的一切。”“哈哈,是钱吗?能力吗?”“嗯,是一个由你的识构成的世界。知识常识见识一切认识构成的世界!”
  • 世巅

    世巅

    魔帝重生,持神魔之剑,负神魔血统,一步一步,重新踏上那主宰之位
  • 神界无上存在

    神界无上存在

    陈飞终于飞升神界,无奈神界混乱不堪,无上境界难以追求,面对各种天神妖魔的追杀,面对不同女神妖女的纠缠,陈飞艰难行走,耶和华要杀他,蚩尤要杀他,玉皇大帝要杀他,连原始天尊和通天教主都要杀他,无数人都要杀这个颠覆神界秩序的家伙,无上存在之路怎么走?看陈飞大闹神界,成就无上存在……
热门推荐
  • 厨娘医妃

    厨娘医妃

    他是翩翩浊世,身份尊贵的王府世子,她是穿越而来刁钻古怪的媒婆之女。媒婆娘亲以死相逼,她不得已假扮丫鬟入府,只为促成他的姻缘,助她娘扬名天下。什么?当丫鬟还得先通过考核,要厨艺过关才能入府。幸好她有一堆私房菜傍身,还精通各类药膳,入门考核不过是小菜一碟。不过,厨娘不得入内院,且每月一考核,通关者将被送往京城这是几个意思?宫斗,宅斗,职场斗;兰花刀法、蓑衣刀功,整鱼脱骨,切中肯綮;植皮整形,断骨续筋,针刺推拿……且看小红娘如何身兼数职,变身厨娘医师,一路过关斩将冠盖京城。他看似清冷如月,温柔无害,实则腹黑至极;她看似无所畏惧,没心没肺,实则有色无胆。
  • 萌妻乖乖:回到古代嫁贤夫

    萌妻乖乖:回到古代嫁贤夫

    迈入大龄剩女行列的殷思妍,遭遇爱人的背叛,伤心痛苦之下,一朝穿越到古代农村?算啦,既来之则安之。可她刚想放下过去努力赚钱带着家人发家致富,可为什么一个个麻烦接踵而来?意外开启玉镯空间,上古凤凰器灵,拥有灵智的小白狐...神秘的生母,不详的生父,与她命运纠缠的两个男人,她到底该不该寻找那未知的答案?而一代神医,温润如玉,却弃医务农,甘心陪她窝在这破落的小山村,做她背后的男人。“思妍,你若安好,于我,便是晴天!”;将军之子,冷漠霸道,却唯独对她情有独钟,寻找数年仅为在见她的笑颜,“小妍儿,你是我的童养媳,怎么可以抛弃我!!”她,殷思妍又该如何的抉择?
  • 浴火妖凰

    浴火妖凰

    带着一世都市白领的记忆来到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她以为她的到来是命中注定可以来改变这残忍而扭曲的社会所以七岁那年她选中了他相伴整整十年一起经历贫苦、挣扎、流离、战争、胜利、辉煌最后在青春岁月他们携手走上权利的最高峰指点江山、规划宏图相视而笑时他的温暖与明亮一如当初可在她为他产下女儿后最虚弱的时候却在他精心的设计下香消玉殒…那年她只有十八岁…她不甘心!她恨!她愿承受千载岁月的狱火灼魂,只要换颠覆她亲手打下的江山!即使再次相见早已相隔十八载形同陌路她亦被封印了前世种种天真如初…——郭小熙且看妖凰十八年后狱火重生,如何抽丝剥茧找回自己,演绎怎样的旧爱新欢与阴谋仇恨……
  • 关于你,我的叶美瞳

    关于你,我的叶美瞳

    你走了,我的心都空了。你走了,我的心都碎了。你走了,我的生活乱了。你走了,我的生命到了。
  • 爱而不得,心向往之

    爱而不得,心向往之

    花开花谢,本是常理之事。可有谁想过,花开花谢是为何?想要去爱,却爱不到又该如何?带着憧憬和美好而来,却带着满心的伤痕和绝望而归。这就是这个世界给我们的唯一的回报么?
  • 蜻蜓日记

    蜻蜓日记

    我是一只草织蜻蜓,我叫蜻蜓,我关注着我的主人,记录她的一切……
  • 萌宝发动

    萌宝发动

    她从小喜欢破案,她有一个未婚夫,他们两都出生于豪门,不学习,脑袋都比别人好使。她和她的竹马三岁开始就破了不少案件,还有许多惊奇历险等着她呢!
  • 穿梭千年爱上你

    穿梭千年爱上你

    慕容飘雪一个现代大学生,一次意外得知自己的身世,又意外的被车撞了,最后又意外地穿越了,在遥远的古代,她发现和她一起到来的还有两个萌宠,且看她们三个如何耍宝,当她发现他不能兑现那句话时,她又会何去何从!
  • 华夏苍穹引

    华夏苍穹引

    一引苍穹念,一引断魂生。苍穹天域降法旨,因缘际会龙虎滩。昆仑山门现传道,宿冥轮回显人间。深蓝为祸乱人世,古图重合凝道体。万恶之源本无念,皆因本性成自然。苍穹万古谁为锋,待看吾辈,倚天仗剑屠英豪!苍穹古引再现,叶思贤重回人间,为了破解身体上的奥秘,为了找寻灭门惨祸背后的真相,叶思贤再战天域轮回……
  • 青梅竹马,恶魔少爷请接招

    青梅竹马,恶魔少爷请接招

    “洛逸宸,我不喜欢你”某女气愤的说“为什么”某男疑惑的问,自己到底又是哪里得罪自己的小青梅了“因为你是萝卜,还是花心大萝卜”某女吃醋的说,“我真的不喜欢她们,只是玩玩而已,我喜欢的只有你”可怜巴巴的望着小青梅,“沐依晴,你迟早是我的人,如果你不信我们来试试”“洛逸宸,你流氓,唔……”【男女主身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