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有个仆役模样的人从外面回来,见自家门口坐了两个人,上前赶人:“要饭的,赶紧走开,别挡在我们家门口,晦气。难怪今儿遇到了这摊子事儿,舒庆王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舒庆王?!他怎么了?”
“差点就一口气没喘过来,幸好我家老爷去得及时否则早就没命了。如今虽然命保住了,但是能不能醒过来还不一定呢。诶,你个要饭的问那么多干嘛,赶紧的走…。。”
“请问一下,你们老爷是不是姓钱啊?”
“钱什么钱,我们不认识什么姓钱的人。你们快走快走,别在这儿呆着了,晦气的慌。”
齐詹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沉了下来;林子衿看了看他:“齐叔,您要投靠的那位故人是不是已经不在这里住了?!”
齐詹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半响才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没用,是我没用。”
林子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只好安慰齐詹:“齐叔,别难过了。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齐詹突然站了起来:“我去找个酒楼给他们当杂役,让他们能够先收留我们一晚再说。”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林子衿也跟着站了起来,拉住齐詹的袖子不让他走,“方才那个人不是说舒庆王病倒了么。齐叔,你的医术那么厉害,如果你治好了舒庆王的病,朝廷会不会有大把的赏银?”
齐詹此时反而是满脸迟疑,林子衿觉得奇怪:“齐叔,这可是咱们赚钱的好机会啊。”
“可是…。。可是我的医术……哎……因为十几年前那桩案子,我的现在已经不能再诊脉了!”
林子衿知道,十几年前因为那桩宫廷秘案,自己的母亲和齐詹牵连其中,被发配到南疆十年。据说当时负责诊脉之一就是齐詹,自从那次之后他一把手放到人的手腕上就会斗个不停,再也不能诊脉了;只能帮人行针,或者通过望闻问来处理一些病例。
即便如此,他的医术也是十分卓越,靠着这个这些年挣了些小钱,才能有钱雇驴车带着林子衿一路从南疆回到京都。
“齐叔,您不会诊脉,我会啊!到时候您望闻问,我来切脉,到时候咱们两个人一起把舒庆王的病给治了,拿朝廷的封赏,可好?”
“你个小女孩儿,懂什么懂?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是你能担待得起的吗?”
齐詹不知道的是现在林子衿身体里的那个灵魂出身中医世家,已经有了十几年的从医经历,跟他不相上下。
但是齐詹以前曾经跟宫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就是因为宫廷的原因,他才被流放边疆十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他不愿意再与宫廷挂上任何关系,以免再遭受无妄的灾祸,这一点林子衿心里明白。
“齐叔,既然您不愿意,那我们就另外在想其他的办法吧”林子衿见他始终犹豫不决,也不再勉强他,只好又坐了下来;好巧不巧的,自己的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其他办法,其他什么办法都没有了现在。
齐詹低头看了看林子衿,听着两人肚子在鸣不平,心里有些纠结,就算自己不吃饭,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林子衿跟着自己缩在人家屋檐底下挨冻受饿,于是把心一横:“好吧,死就死了。”
“齐叔,我们是去治病,不是去送死,你相信我,我们一定会赚到钱的!”
舒庆王北堂墨是皇帝的第五个皇子,他的生母至今只是个小小的嫔,在宫中并不是很得宠,也没有什么显贵的外戚。
当今陛下子嗣众多,又有许多出众的皇子,如太子北堂绪,虽然不是皇后所出,但是自小养在郭皇后宫中,背后又是丞相郭家;他自己本身也是饱读诗书,诗词文才、领兵谋略等都在众皇子中算是出类拔萃的。所以皇帝对太子十分宠爱。
再比如三皇子北堂衍,在文才方面比太子略胜一筹,虽然并没有直接接触到东楚的军队,在武行中调兵遣将能力如何大家并不知晓,但是仅凭文才便能让天下折服,可见其文才之盛。
因此这两位皇子在朝中的争斗也是十分激烈,如今朝堂上基本上是以这二位分家,形成两派。
其他皇子自然是很多都以这两位皇子为榜样,积极奋进,就算不希望能够成为像他们那样的卓越人物,也希望能够在自己父亲面前露个脸,得到父亲的赞赏和嘉许,然后选择其中一个派系加入其中,为自己将来的荣华富贵做铺垫。
唯独这位五皇子北堂墨,因为天生有黄软病,身体不好,再加上自己的母亲出身低微,又不受宠,背后并没有什么势力,所以他在众位皇子中倒显得不是很出众,甚至有点颓废。因此就算他已经单独出来封王建府,但是府邸规模、豪华程度都不能与其他皇子相提并论。
稍微有点家世的人家修建的宅邸,虽然制式上不敢与其并肩,但是内容上却不知道比舒庆王府豪华多少倍。
主子不受宠,各种资源自然就是比其他皇子要差许多,就连为自己看病的大夫都是一个开药铺的小医生,罗绾楼的那些大国手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宫里的御医也对这位王爷的病敷衍了事。
或许这也是这许多年以来,他的黄软病一直好不了的原因。
齐詹带着林子衿往舒庆王府一站,两盏陈旧的宫灯在屋檐下随风飘荡,明灭不定,门口连个看门的小厮都没有。
齐詹上前敲门,刚一碰到大门,就大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齐詹一下子吓得跑了回来:“这一定是阴谋,一定有什么阴谋在里面?我们快走,要不然小命不保啊!”
林子衿知道他被十年前的宫廷阴谋给吓怕了,连忙稳住他:“齐叔,你别怕,你别怕。你看,有人来了!”
果真,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一手提着火炉、一手提着灯笼朝着门口来了:“二位,来舒庆王府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