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召之被逼得有些急了,抬起手甩了甩:“那颗石子儿打了他的头后就直接掉进了草丛里,就凭你那么随意一找就能找出来吗?你明明就是……。”周召之还想申辩,见周围众人都看着他不说话,连平日里跟着他到处耀武扬威的人都愣愣地看着自己:“怎么了,我说错了么?这个丫头明明就是在诬陷我!”
“没有人诬陷你!你刚刚已经承认了你用石子儿打赵兄了。你可要履行你的诺言,不得反悔!”
周召之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原来刚才是被林子衿给绕进去了,气得直跳脚:“你这个小丫头竟然敢戏弄本公子!”
“没有人戏弄你,是你自己承认的。”赵然赶紧转过身来,把林子衿拉到自己身后,生怕周召之真的会一气之下对林子衿有所不利。
彦执事则是在一旁微微牵起唇角:“怎么样,潘执事?这样一来,这件事情的真相够清晰了吧。”
潘执的脸色铁青,白了周召之一眼:“彦执事想怎么处置他?是想让他当面承认错误,履行先前的诺言么?”
“何止是履行诺言?!待诏御苑明文规定,若有行为不端,欺侮他人者,要打扫整个御苑的茅厕一个月,作为惩罚,让这个人能够长点记性,端正品行。周召之,从明日起之后的一个月内,待诏御苑上上下下的茅厕都归你打扫了,你可不能像往常一样迟到早退了。”
周召之胸中愤懑,但是碍于刚才自己不知不觉间被林子衿套了话,当众承认了自己的行为失当,无法抵赖,只得恨恨地看着林子衿一眼:“小丫头,你等着瞧!”带着那几个人回了杏林苑。
潘执事也是觉得无趣,只得自己找借口离开。
彦执事则是仍在一旁冷冷的看了看林子衿:“年纪小小就如此爱出风头,不知收敛!”
“我是看他欺负我朋友,还满口胡言乱语,才站出来的。”
“住口,还学会顶嘴了,看来应该好好管教管教。”
说完,彦执事便抱着漆盒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中。
“这个彦执事真是一点都不讲道理。明明是那个周召之不对,怎么反而训诫起你来了!”赵然对彦执事刚才的话十分不满,“你以前的罪过她么?”
“不知道,我并不认识她。今天也是第一次见。”
“那就奇怪了!”赵然也十分不解,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想要带着大家出去大吃一顿的心情:“走吧,不要再想了,我们三个去仪锦楼吃一顿,就当做是近日考试温书的补偿吧。”
东楚京都的仪锦楼是东楚有名的酒楼。
达官贵人、王公贵族都会去光顾罗绾楼,但是对于赵然这样的普通人家子弟来说,去仪锦楼吃喝一顿也是十分奢侈的。
“子衿、青青,你们要吃什么跟我说,我来点菜,别客气,今天我做东。”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摆了摆手让赵然自己做主,总不能吃了人家的还要挑吧,于是纷纷摇头,让赵然自己做主。
赵然随意点了几个小菜,然后对二人道:“你们两个可真不够意思,把我当外人是吧。”
“这倒不是,我们是怕一顿饭把你一个月的零花钱都花光了。你家里人赚钱多不容易啊!”
“子衿你放心,我早就已经不靠家里人了!我自己能够自食其力的。”
“你难道已经能够给别人坐诊了?”
“这倒不是!山人自有妙计。我自然有我自己赚钱的方法!”
三人正在吃着饭,赵然滔滔不绝的开始给林子衿介绍京都的风物。
林子衿这些年时常呆在舒庆王府,并没有怎么出门闲逛,所以对京都的风物了解得比较少,赵然口才十分出众,时常能够逗得两人开怀大笑。
三人正说笑着开心吃饭,外面突然响起了一段西域三弦琴,琴声欢快,跟着便有一阵异香飘了进来,随后一个身着黄色薄纱露脐装的女子扭着腰肢跳着胡旋舞从外面进来。
她身形比东楚女子略高大些,但是体型控制的很好,虽然没有达到********的效果,但是纤纤细腰却是不盈一握,加之腰肢细软,不停的左右扭动,带动着身上的黄色薄纱在空中轻舞,真的像是一条瑰丽的明黄水蛇一般。
“诶,这是波斯的胡旋舞,子衿快来看看,真是婷婷袅袅,妖娆生姿。”赵然说着也跟着那胡琴的节奏用筷子敲打着面前的碗。
“这些波斯艺人怎么会突然到仪锦楼来呢,大家都在吃饭呢?”
“青青,你告诉子衿为什么?”
一直在一旁仔细看着胡旋舞的青青斜了一眼赵然:“他们应该是刚入京的。像这样的西域艺人,入京后一般都会去胡音坊卖艺。胡音坊为了要考验他们的技艺,会让这些艺人去京都中各大酒肆商家表演,若是老板满意,就会给他们一个玉牌,表示对他们技艺的认同。也只有收集到了一定数量的玉牌,他们才能正式入驻胡音坊。”
“这些玉牌又是什么地方来的呢?难道那些老板们还要自动掏腰包买玉牌吗?”
“子衿你真聪明!”赵然插嘴进来:“这些玉牌都是那些食肆酒家的老板们花钱从胡音坊买来的。胡音坊的玉牌不是随便卖的,只有平均菜价能达到二两银子一份的酒家才能有资格买。而且胡姬时常来表演可以吸引客人前来观看,把自己的生意抬上去,所以那些老板们啊巴不得多谢胡姬来表演呢。这也是对这些店铺的肯定。”
“那那些舞女怎么才能知道哪些酒家是有玉牌的呢?”
“子衿你刚才没注意吧,每个有玉牌的酒家门口都会挂一个仿制的汉白玉牌在门口。仪锦楼门口也有一个。那些舞女看到这个仿制的玉牌就知道这个酒家是有玉牌的了。”
林子衿点了点头,又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四五个小菜:少说也是花了赵然八九两两银子。要知道四五辆银子相当于自己为北堂墨出诊一次的费用了,而且她心里知道北堂墨给自己这个价格是加了私人感情在里面。若是在外面,除非是创出了名气,否则自己和齐叔这样的大夫联合出诊,一次也就四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