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以寒和陆璟绍争的如火如荼时,陆家别墅二楼的夏初晴房间内,焦急的情绪弥漫在空气中。
张妈心乱如麻的站在夏初晴的床边,而躺在床上的夏初晴则满脸通红,嘴里不时吐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倒不是媚药又起了作用,而是从凌晨开始,夏初晴就高烧不退,张妈给她喂了药,冰敷,体温本来下去了一些,谁知现在又高烧起来。
张妈一边给她用毛巾擦拭着手心脚心散热,一边不时伸手拭着夏初晴额头的温度。
滚烫的触感,让张妈心里十分忐忑不安,她实在担心再拖下去说不定会烧出其他毛病来。
看到夏初晴虚弱憔悴的模样,张妈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安医生吗?”
一两分钟后电话挂断,张妈长吁一口气,她口中的安医生,名叫安子昊,是陆璟绍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成长于医学世家,家世显赫,子承父业顺气自然的也成了一名医生。
张妈本想向陆璟绍求助,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思忖再三,张妈还是拨通了安子昊的电话,虽然安子昊名义上是陆家的家庭医生,但作为陆璟绍的好友,张妈从没有擅自直接给安子昊打过电话,如果不是事情紧急,她也断不会这么做的。
约莫过了20分钟,别墅的大门敞开,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毫不减速的飞驰在院内的车道上,方向盘打一大圈,一个急刹车就稳稳的停在了主楼门口的空地上。
与急遽的车速不同的是,下车的男子栗色的发丝柔软蓬松,面容如玉般温润出尘,明镜的眼眸温和如水,身子挺拔修长,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尔雅,仿佛如古代抚琴吟诗的隐士,气质脱俗。
“安医生。”
张妈赶忙迎了出来,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正是安子昊。
“张妈,初晴怎么样了。”
安子昊的声音仿佛玉石之声般清脆悦耳,他一边加快脚步往二楼走去,一边面露担忧之色的问道。
张妈有些焦急的说道:“从今天凌晨就开始烧了,我喂她吃了一些退烧药,本来温度已经有些降了,可是谁知道快9点的时候又开始烧了,刚才量了量体温40度了……”
安子昊微皱眉头,扫了一眼一楼大厅巨大的钟表,已经快11点了。
两人前后脚的小跑到夏初晴的房间,夏初晴因为高烧的缘故,呓语不断,脸色苍白,冷汗直流,有些痛苦的左右微晃着脑袋。
安子昊伸手拭她额头的温度,手中滚烫触感,让他如画的眉眼染上了浓浓的担忧之色。
他轻轻抬动夏初晴下巴,把体温计放到夏初晴的嘴里。转身打开医药箱,拿出针管和备好药品,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
“张妈,初晴怎么会烧的这么厉害?您知道原因吗?”
安子昊温和而且平易近人,礼貌而有修养,一个“您”让张妈心里一阵感动。
安子昊配药的同时疑惑而又担心。毕竟这种高烧不可能没缘由的发生,而且陆璟绍向来对夏初晴都是保护过度,衣食住行都用最好的,即使轻微的着凉也不可能会烧到这么高的温度。
虽然张妈对安子昊的印象极好,但仍不知该不该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安子昊,毕竟事关夏初晴身为少女的清白,她此刻的心情完全像一个担忧自己女儿的妈妈。
张妈面有闪烁之色,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有些谨慎。
安子昊抬眸看了一眼张妈,也不再继续追问,嘴角向上微扬,礼貌而又柔和的说道:“张妈,您只需要简单告诉我就好,不用具体描述缘由。”
外面的阳光正好,金色的光芒透过落地窗洒落在安子昊的身上,他被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金光,白皙的肌肤,清秀的五官,温和的笑,如天使般美好,让人无法拒绝。
张妈竟然看的有些出神,夏初晴,陆璟绍,安子昊,她接触的这些年轻人,每个都漂亮的如同假人。
张妈默默地点了点头,心疼的看了夏初晴一眼说道:“昨天晚上小姐她淋了冷水,还在凉水里面泡了好久……”
“什么?”
安子昊澄澈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愕然,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夏初晴要用这种方式进行自我折磨。看张妈言辞闪烁的模样,此事必定不那么简单。
安子昊侧脸看向躺在床上的夏初晴,几天不见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她那纯真无害的面庞,总能撩拨别人心里最原始的保护欲,让人心甘情愿的为她遮风挡雨,保驾护航。
所以,陆璟绍才会把她当珍宝一样的藏起来吧。
安子昊嘴角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但是却并不让人反感,反倒坦然的让它人羞于猜忌。
药已配好,安子昊拿下体温计,40。5度。高烧不退很容易引起脑膜炎,造成后遗症。
“张妈,您还是继续给初晴物理降温。”
他一边吩咐张妈擦拭着夏初晴的身体,一边轻拿起夏初晴纤细的手腕,熟练的将针头扎入青色的血管中。
安子昊握着手中纤细的手臂,暗忖,这丫头太瘦了,得多吃点。陆璟绍这么紧张她竟然都没她喂胖。
“啊……”
夏初晴皱着眉头,伴随着呓语,突然抬起了双臂,胡乱挥舞着胳膊。
梦中的夏初晴正奔跑于烟雾缭绕的密林之中,白雾蔼蔼,她无法辨别方向,也不知道该往哪跑,追随而来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与脚步声同来的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回荡在空中的笑声。
安子昊赶忙一把抓住夏初晴输液的右手,心有余悸的轻呼一口气,幸好他眼疾手快,否则这丫头今天第二针是免不了了。
这丫头恐怕是烧糊涂了,安子昊眼露宠溺的笑意,只是这笑意还未达眼底就被严肃而凝重的神色压了下去。
夏初晴因抬动手臂,宽大的睡衣衣袖滑下,手臂上的青紫和长短不一的划伤擦伤显露无疑,这让安子昊的表情彻底冷了下去。
张妈每次见到安子昊都如春风般温和令人心旷神怡,嘴角时刻挂着隐隐约约的笑意,但安子昊此刻凝重甚至有些锐利的眼神让张妈感到有些陌生。
他轻抬起夏初晴的另一条手臂,眼中又是一惊,同样布满了狰狞的细小的伤口。这只是两条手臂,盖在毛毯下的身体上必定还有同样繁多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