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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请别走时光

十年光阴恍如昨日,一切就如昨天才刚发生的一样,让人不禁感叹,岁月总是在我们不经意间消失得悄无声息了无痕迹,不管你如何努力回想,却再也找不到有关于他们的现世记忆,我也已经快忘记很多故事很多人很多经历很多回忆,任凭着自己脑里唯一记得起的记忆,一点一滴的流进我的心里。直到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个久违了十年却如何也忘不掉的声音:“请问你是郭冬冬吗?”其实后来我早就改了名字,能够知道我这个名字的人可是不多,我哈哈笑了两声,说:“定是老朋友,定是老朋友。”电话那头毫不客气说:“必须是老朋友啊,好久不见了,十年了,你可还记得我是谁?”是邓强的声音,我抑制住自己丧心病狂的情绪说:“久违了,邓强,你可还好?”我或许是太过紧张了,连声音也是颤着的,电话那头也同样颤着声音说:“没想到大作家还记得我这个付诸了年华记忆的伙伴,我看了你的小说才联系到了你,没想到你都混成了作者。”我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时光真是厉害的东西,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化想不到为奇迹,没想到他现在变得了如此能说会道,我说:“信笔涂鸦而已,难登大雅之堂,有辱圣眼了,哪有你混得好,你都成了开发商,原来南坝的很多房屋都是你开发的,现在我住的房子也许都是你的产业,难怪我睡得这么不安稳,说吧,你有没有让底下偷工减料鱼目混珠?”他开心地笑了两声,我们彼此寒暄,有着太多的话要说,电话里一直聊到了凌晨一点,实在太困,约好了年底见面,我正要挂掉电话的时候,邓强说:“等等等等,我净高兴顾着和你聊天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还未开口疑问,邓强就说:“我和仙儿要结婚了,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特别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当然了,你若实在来不到的话,红包也是可以微信转账的。”

我说:“你这做了生意人,果然变得了市侩,哈哈,放心了,你们的婚礼我一定会来,话说我这种有着革命情感的人是可以亲新娘的吧?”其实我心里已经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滋味,也道不出来的感受,他们的婚礼是在年底的前夕,我按着邓强发来的地址如约而至,就在我来的路上我还在调侃着他这个新郎,我说:“你还敢邀请我来,你就不怕我抢婚?”他在电话里笑着说:“哈哈哈哈,这次你可不行了,仙儿已经是我的人了,那生米也已经煮成熟饭,你这没戏。”

我义愤填膺:“畜生啊。”他们婚礼的地点特别难找,是在城郊的一处特别安静的别墅区里,虽然没了市里那般热闹非凡,却也显得格外的温馨舒适恬静而浪漫,在那婚宴上我见到了特别多好多年都未见过的面孔,他们的婚宴没有请宾客只宴请了双方的亲朋好友,人不多也不少恰到好处,邓强一直说他有个惊喜会给我,直到等了好久我才等到了他说的神秘惊喜,那就是赵小虎,见面的时候我们拥抱了长达几十秒钟,我问他这么多年来过得如何,他说他一直挺好的,后来听他说刘二狗成了他爹,当然,他还是和赵大贵生活在一起,这时候我才隐约记起刘二狗曾经说赵小虎的娘睡了他的话,一股寒气朝我袭来,我直打了个寒颤,原来当年刘二狗真没有说瞎话,我向小虎问起刘二狗的时候,他说:“人这一辈子啊,有着太多不可预料的开始,也有着太多不可预料的结局,没想到最后还是刘二狗接了我和我娘她们一起。”原来,李大海带着桂仙去到城里不久后,刘二狗便带着王嫣去了广州,他偶尔听到何丽雯的消息便四处打听,后来一直找着找着他还真找到了她,那天何丽雯正下班回家,听到有人敲门,心想赵春兰还没下班,赵雅茹也还未放学,便去开门瞧瞧,结果一打开门后两人都愣在了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听刘二狗说何丽雯那天晚上又把他给睡了,不知道这次是真是假,后来刘二狗和何丽雯在一起过后,刘二狗便把赵小虎也给接来了,一家人也总算是相思相见,赵小虎说:“冬冬哥,听说……听说诚心阿姨她……患癌症去世了?”我手里的酒差点洒了,迟缓地放下已经放到嘴边的酒说:“人这一生啊,到底是图了个啥?富贵与贫穷还是名声与权利?这些都不过是虚幻的东西,时光稍纵即逝,而命运也难能揣测,这一秒过了谁又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我娘这一生啊,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生活好了,却又离开了我们,对她来说,与其病痛如此折磨,倒像是了一种解脱,只愿她能在那边过得幸福快乐再没有病痛就好,下辈子,每一辈子都能够过得快乐幸福些。”日子虽然久了,可无论何时何地何年何月谈起我娘的时候,我依然还是会襟然泪下,我将酒杯里的红酒一口喝下,却也不觉得过瘾,赵小虎说:“冬冬哥,对不起,我相信诚心阿姨她在天堂里一定会幸福快乐的。”

“谢谢你小虎。”赵小虎见我心情不怎么好了,他赶紧转移话题,他说:“冬冬哥,我在找厕所时进错了房间,没想到那是化妆间,好几个人正在给桂仙姐化妆,桂仙姐一看是我,妆也不化了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儿话,她一点都没变,比以前还要好看了,唉……我一直以为长大后你的新娘一定是桂仙姐,桂仙姐的新郎也一定会是你的,人这一生额,真的说不准额。”他说完又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说:“小时候沉默寡言久了,这长大了就不怎么会说话了,惭愧惭愧。”我又将一杯酒满口吞下,我酒量特别差,喝上几杯就会脸红,我说:“没办法,我家那时最穷,是最后一家搬去城镇的,所以和他们没了联系。”

赵小虎似懂非懂,我又喝了一杯又接着说:“小虎啊,冬冬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她把真心给了我,却把爱情给了他,我已经不知道她到底是爱我还是她爱他。”

赵小虎还是似懂非懂,他说:“冬冬哥,你是不是喝多了啊?”

我说:“放心,没喝多,我这种喝酒脸红的人其实可能喝了。”当服务员端着酒盘过来的时候,我直接将酒盘里的几杯酒一口气就给喝了,总共五杯酒,红酒洋酒茅台五粮液和啤酒,那个服务员傻愣愣的看着我,我对小虎说:“现在多喝些酒,壮壮胆,待会儿要干大事。”

小虎一脸受惊吓的样子问:“冬冬哥,你该不会是要抢亲吧?你抢不出去的,我看这里里外外的保安好歹也有十几个。”旁边的人听到他这话,都朝我们望望,我说:“抢你个头,是亲新娘啦。”

小虎问:“我也可以亲么?”

我说:“我都可以,你当然也可以了,你可是她最爱的小虎弟弟。”

小虎说:“那我也喝几杯酒壮壮胆。”

婚礼进行的时候邓强果然没有藏着掖着,大方的让我和小虎吻了桂仙,台下那些高呼着要亲新娘的声音此起彼伏,不过他们没有这个机会,邓强联系上我的时候,原来一直也没有告诉桂仙,说是瞒着她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上台的那一刻看她呆愣住的时候就知道回忆还在感情还在,看她穿着一袭白色婚纱的时候,我觉得她此时比任何时候都要美,在这里,我祝他们幸福直到白头,婚礼还未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我就提前离开了,只是我适应不了那浓浓的商业气息,在场的大多数都是他们那个圈的生意人,好几次我都收到来自不同人的名片,上面写着某某地产公司某某全国连锁店之类的字,无不透露着一种被金钱腐蚀着的现代奢华的文明,也有人问我要名片,我说没有,立马就会有人问我是做什么职业的,我说我只是写写小说,别人就会一副地球快要毁灭掉的轻蔑神情说:“哦,原来是文字工作者啊,年轻人,好好加油。”

参加完他们的婚礼我就一直有想回趟老家的想法,可是中途总是被其他事情给耽搁了,回去老家的时候还是过年的前三天,不管如何城镇化,老家各处还是有着守着这个地方没有搬走的人,我将那辆跟了我多年大限将至的BJ吉普车停在了公社里,我本来不打算开着它让它长途跋涉的跟着我来老家,可人一旦离开和自己久伴的东西就会很不习惯,很多次我也想换掉它,可是终究没能舍得,就让它老去在我的岁月里吧,公社的人见我风尘仆仆的下了车,知道我是从城里来的,赶紧向我吆喝:“哟,客官,您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啊?”

我应景道:“客官今日不住店,客官今日要睡在这片土地上。”

那人说:“哟,瞧您说的,您这睡哪不是睡在这片土地上啊?”我觉得他说的有几番道理,是啊,我们睡哪不是睡在了这片土地上啊,生的时候瓜熟落地,死的时候黄土掩埋,我想着也是觉得凄凉,人活一辈子,不管你生前多么辉煌精彩亦或多么不堪无奈,何时离开过脚下的这片土地,在车里开着空调不觉得冷,一下了车一股寒气让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我说:“小二,把你们店里好吃好喝的尽管上,我今儿高兴。”人生难得有个明白的日子,我搓搓手走进店里,这家客栈的装修风格倒真是按照古时的客栈风格装修的,难怪那服务员会叫我客官,我坐下来忍不住的看了一眼菜单,竟然会有那么多的菜品,那人端上四五个菜上来的时候,我就赶紧说:“小二的,菜已经够了够了,再多就吃不下了,浪费可是可耻的。”他朝我笑笑然后端着盘子就离开了,不一会见他又端上一盘菜上楼,我挥挥手说:“小二的,我不是说了不用再上菜了吗。”

那人又朝我笑笑:“客官放心,我觉得和客官你很是投缘,这盘叫花鸡不收钱。”他怕我误会解释着说:“客官不要误会,我没有取笑客官的意思,不过这鸡当真是叫叫花鸡,很多人来这里时都会吃上一只的,当年的黄蓉就是用这个骗得了洪七公把降龙十八掌教给了郭靖。”我意会的点点头,他临走前又转过头来说:“还有,我不叫小二,我叫李逵。”我噗呲一下,把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竟然叫李逵,我脑子里面立马浮现起各种水浒李逵的样子,嗯,还不如叫小二的好,吃饱喝足了我便在街上闲逛,乡里较于十几年前的样子早已改头换面焕然一新,这时候我才知道,街上很多都是像刚才那样的客栈,原来茶河乡因为有着非常丰富的文化底蕴和物产,被建造成了古镇的规格,还修建了很多的旅游景点,来这儿的人大多都是来旅游的,作为茶河乡土生土长的人,我竟然过去这么多年才知道,也是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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