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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伊一

第二十一章

我和清扬到了北极星阁才发现,这里才是整个沉渊阁最奢华的地方。宝马良驹,一看就是不少富贵子弟的坐骑,而这些屋舍碧瓦飞甍,非常气派。屋内的环境更不用说,我和清扬都感觉这钱花的很值。

我和清扬住在一个屋内,他在左边的卧房,我在右边,中间是一个小厅,装饰也特别豪华。

不到半刻,便有人叩门。我应了一声:进。

只见一仆人摸样的人走了进来。

仆人:两位少爷可是刚刚通过审核的新弟子?

我和清扬点点头。

仆人:这是身份登记表,还有入阁登记表,需要两位少爷填一下。

我略有不解:为何要填写这登记表呢。

仆人解释道:这不是这几年朝廷和江湖盟严查嘛,几年前没有登记的时候,各个帮派人员混杂,有的人是杀人逃犯,隐姓埋名,寻求帮派庇护,后来官府查到了,不仅把该人缉拿归案,还直接把人家帮派给解散了,据说帮主因为包庇被抓了呢。

我和清扬面面相觑。

这登记表不仅需要填户籍信息,还要向官府备案,而且还有附页,即门派(帮派)免责声明书,意思就是,帮派只负责培养能力,不承担学生出师后的江湖责任。

我和清扬越来越觉得这沉渊阁有点浪得虚名了,不过已入沉渊门下,也别无他处可去,关键是钱也花了,看在住的地方还不错,心里倒也没那么多不满。

当然,在填身份信息这点上,我还是不如清扬的,我是哪里填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他倒是信手拈来,我心里暗自佩服,神偷就是不一样,伪造信息都这么轻车熟路。他写一字我也跟着写一字,最后差点名字都和他写的一样。

第二十二章

对了我叫什么?

我记得老头总叫我孩子,似乎也没给我起名。我对清扬使了使眼色。清扬一开始不解,可能一开始觉得我一直对他抛媚眼。后来直到我拉了拉他的衣服,他才正眼瞧我。

我悄悄告诉他,说我没有名字。

清扬也挠挠头,想了好久,说:不如你叫清风好了。

其实起名这事是我都多虑了,即便是我本名叫狗蛋子,在这里也要有自己的新的名号,由掌门长老统一给每一个弟子赐名号。而且这个名号似乎和住的地方有很大关系,譬如我和清扬住在北极星,长老给我赐名僎乂,清扬则是僎屮。据说赐字僎的人非富即贵,因为沉渊阁的创派掌门就是僎字,赐僎说明门派看重。而住在北斗星的赐名就要相对普通一点了,到我和清扬这一辈,是庆字辈,赐名为庆某。至于北华星和大通铺的弟子就相对悲惨一点了,北华星的是一一,三六,四九这类相对还好一些,大通铺的弟子们数字就更大一些了,廿一,卅六,等等。

我和清扬舟车劳顿,在用过门派食馆的食膳之后,回来连洗漱都没有,倒头就睡下了。第二天感觉天还没亮,就听到有人不停地在敲门。一开始我和清扬都不曾应门,后来清扬实在忍受不住了,就睡眼朦胧的去开了门。

之后的发生的事,就是清扬匆匆跑到我的卧室,使劲把我摇醒,然后跑回他自己的卧室,洗漱穿衣了。当我睡眼朦胧地从床上爬起来,往门外一看,我才明白这清扬为什么这么慌张。

第二十三章

我是二位的师姐,僎伊一,你们的入门指导师,你们也可以叫我伊一师父——门外的女子说道。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这个站在门外一副严肃神情的女子,面庞清秀,略显稚嫩,水灵灵的大眼睛散发着纯洁的光,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她身着一袭青萝纱衣,身上散发着淡淡皂荚混合花香的气味,清新淡雅。如此,我看了看一旁脸色不太正常的清扬——脸色红的发烫,目光在女子身上游离却不曾离开——我才知道他为何这么紧张。

我咳嗽了一声,清扬方从迷离态清醒过来,不过还是一声不吭,默默地看着女子。我打破这个尴尬的沉默:小师父,我二人近日来拜入沉渊门下,对派内之事多有不知,还望您能多多指点。而后,我拱手作揖,清扬也赶忙作揖。

僎伊一看我们二人恭谦的样子,得意之色显露出来,嘴角带着浅浅笑意。

然后,清扬又一次陷入了迷离的状态。

僎伊一带着我和清扬在沉渊阁里参观了一番,介绍了一下门派成立的历史,江湖上的渊源,恩怨纠葛等等等等,我和清扬就像听导游讲故事一样如痴如醉。当我们有问题的时候也会向她咨询,她也很乐意给我们解答。

我问她为什么我和清扬的赐名这么拗口,而且都是生僻字。伊一给我们解释说,僎字是族姓,如果弟子被命为僎姓,那么说明对门派贡献非常大(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对清扬做了一个搓手指的动作,他会意地点点头),但是和直系族亲还是有区别的,弟子一般赐单字,而族亲是双字,其中一个是辈分的字,比如这一辈的人,字是羽,叫僎羽某。

我和清扬纳闷为什么僎伊一是三个字而又没有辈分的字,僎伊一又给我们解释说,族系中的女子虽然也是三字,但是没有辈分,族谱上也没有名字。说起来,伊一的脸色也变得黯淡许多。

第二十四章

伊一带我们在沉渊阁里游览了一天,下午黄昏时候一起在门派食馆用膳之后才作别,伊一和我们熟络之后就渐渐放下架子,不让我们叫她师父了,直接叫她伊一就好,毕竟是十六七岁的小女孩,思想还是很单纯的。

通过一天的了解,我收获了不少关于沉渊阁的资料。沉渊阁能开山立派一是因为几十年前年江湖混战,沉渊阁的老祖宗僎毓陵在江湖上树立了一定的威望,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僎毓陵在机缘巧合下获得的沉渊阁的镇派之宝,名剑谱排行第二十一的名品——沉渊剑。

不过,以沉渊阁的资历,说是一流门派也可以,不过因为疏于和官府打交道,而在这临仙镇,离皇都十万八千里,又不与江湖里争名,故排在这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还有最近几年,江湖上动荡不安,加上朝廷插手江湖事物,导致沉渊阁的江湖地位比之前下降了很多。多事之秋,有志之士也偏爱入山门学一身本事,沉渊阁也并非寻常门派,本身派内事物繁多,资金压力也比较大,加上临仙镇这里是不少达官贵人的养老地,所以开始了商业化(比如设立俩“门神”站岗,实际上就是故弄玄虚)经营模式。

虽然对外说是宁缺毋滥,实际上还是希望在有限的弟子身上多捞点钱。

不过即便如此,从伊一的话中感觉到沉渊阁还是有非常厉害的功夫的,只是我和清扬才入门没几天,暂时见不到而已。

我和清扬回到卧房之后,清扬一言不发,一副呆呆的样子。其实一开始,我以为他对沉渊阁的历史和现状有了了解之后,心里后悔来此了。还没等我问他,他却先我一步开口,迷离痴呆地说:你觉得伊一明天还会来吗?

第二十五章

果不其然,伊一一大清早就来叫门了。而清扬早早地就洗漱好了等着伊一来。

这一开门清扬的眼睛就再也没从伊一身上离开,今天伊一穿了一身深色的便服,有点女扮男装的意思。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某位少年对她的痴迷程度,甚至我都怀疑这位少年是不是从来没见过女人。

而我,直到伊一来,我才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洗漱。伊一对我的行为似乎不是特别满意:你怎么这么懒,你看人家僎屮(音,澈),多么勤快。

清扬一听伊一在夸他,脸上就泛起了桃花,他低声温柔地对伊一说:我去说他,我去说他。

我一听就不是很情愿:我说清扬,这才一天时间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没想到这清扬突然正义凛然道:你看人家伊一小师父,这么早就起来了,而且还来叫我们去学习训练,你却还在睡觉,真是对不住伊一的一片苦心。

这清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把伊一自己感动的不行,我也懒得拆他们的台,拍拍屁股啧啧舌,起床了。

伊一给我们带来了训练用的便服,和伊一的款式几乎一样,只不过腰带有一些差别,我和清扬的腰带是白色的,伊一的是黑色的,伊一给我们解释说,不同级别的弟子的服装会有差别,比如初级弟子腰带是白色的,中级是黄色的,高级是紫色的,顶级(宗族内)是黑色的,而且胸前的纹章也有一丝差别。

其实前几天的学习内容和我预想的差不多,理论和实践。理论就是类似于“沉渊阁简史”(整个就是一吹沉渊阁牛逼的历史)以及“江湖生存指南”(比如,以多打少打不过就跑理论)的学习,伊一会带我们去一个藏书阁,拿出藏书,以书本为主给我们讲这些理论类的东西。

而训练内容就相对简单多了,刚入门的弟子,像我和清扬这样的,扎一个时辰马步,跑步十里,俯卧撑一百个……。其实我和清扬这种“赐僎弟子”还是好的,至于大通铺的那些名为“二三”、“四九”、“廿四”……的兄弟们的训练内容,可以说是让人绝望的,他们要去十里开外的小清河里打水,水量要够沉渊阁所有的长老弟子一天使用量,平均一人提两桶十个来回,而且风雨无阻。其实后来我才知道,沉渊阁里是有井的,如果真的水不够用了,可以用井水来代替。

我和清扬这道行可深着了,他这天天跟着神偷东扒西盗的,臂力和耐力自然不在话下,我更不用说,打了近十年的铁,臂力同龄无人可出其右,这耐力比清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伊一看我们对这种小练习完成度,难以置信。本来是她陪我们训练,结果看起来是我们陪她训练。

伊一说:一般像你们这样住在北极星阁的富家少爷,体力耐力差的出奇,而你们倒真是奇葩,这体力耐力真的要可能要比高级弟子强很多。

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要被夸,听到这些话,宠辱不惊。

至于清扬,他默默地说了一句我立马想跟他断交的一句话: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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