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怪!”罗筱曼一把打掉李秉坤的手,本来是想着瞪一瞪眼,送一颗大白珠子给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或许在旁人眼里,这幅神态怎么看都有几分娇嗔。
李秉坤转而拿着手帕给可豆擦,“是的,罗筱曼怕过谁啊!吃完了饭,我开车送你们去火车站。”
“我….你…”平时伶牙俐齿的罗筱曼又有些结巴,不知道怎么把心里的问题说出来。唉,现世报!
“爷爷奶奶早上去了苏州,家里就我一个人。”李秉坤瞥了罗筱曼一眼,那个眼神的含义是:“个怂人,跟谁不知道似的。”
“切!”罗筱曼的小心思被人识破,准备不屑地摇摇头,结果眼神瞟到李秉坤手里的那块正准备被塞进口袋的手帕上去,让她又激动万分地大喊了一声:“李秉坤!”
“说!”李秉坤一边拎起一个包,一边淡然地说。
“你把那个东西掏出来!”罗筱曼用手指着李秉坤的口袋,不能说是气急败坏,因为惊讶的成分更多一些。“你用什么给我们擦的?”
李秉坤愣了一秒,随即又抿了抿嘴,从兜里掏出刚才的那块“手帕”,是纯棉细格子的不假,只是多了两个带子。在罗筱曼眼前晃了一下,又迅速地塞进兜里。趁着罗筱曼分心琢磨那块“手帕”的时刻,一把捞起罗筱曼,说了一句:“可豆,你自己在粑粑前面走,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哟!”可豆拍了拍手,看着李秉坤抱着罗筱曼心满意足地回答。
“哎-哎!”罗筱曼则在挣扎,“放我下来!”
“别着急,这种爬山路,我也不想抱着你,看见上面的房子了没?到了我就放你下来。”李秉坤慢慢地又多了几分赖皮。
看着了几分熟悉的神色,罗筱曼心里却有些紧张;发现可豆不时回头笑呵呵地看着自己和李秉坤,又有几分不好意思,忍不住扬起手拍打了几下李秉坤,有事没事泄泄私怨:谁叫你不接我电话!
为了分散这个闹心女人的注意力,李秉坤来了一句:“刚才那个确实不是手帕,但都是干净的,我奶奶洗好了放着的,擦一擦脸是绝对没问题的。不过你猜一猜到底是什么?猜对了,如你所愿,不进屋吃饭;猜不对,那就如我们所愿,进屋吃饭!有没有兴趣?”
“是比划算的买卖,最不济就是现在这个样,被拖去吃饭,说不定运气好,我还能猜中!”罗筱曼一下子就变得老老实实地,专心之至地在心里评估着自己的小买卖,然后开始漫天想象:
“是头巾?”
“不是。”
“是桌布?”
“不是。”
“是布袋?”
“不是。”
……
眼看着就快到了院墙下面,罗筱曼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答案都说出来了,却都被李秉坤否定了,有些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老实本分”地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和角度继续思考自己的答案,不到最后一刻,怎么就能放弃呢!
“到了,可豆!歇一会!”李秉坤冲着一直冲在前面的可豆喊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安静许多的罗筱曼,偷偷地抿嘴而笑。
“你们是坐火车还是坐飞机回去?”李秉坤问了一句,这大包小包地,一小一伤的搞得定吗?
“坐火车。”罗筱曼不假思索地回答,看了看手表,心里头却有些迷糊,不知道这个地方离火车站有多远。
“几点的?”李秉坤在门口站了站,院门自动打开。
“下午五点的。”罗筱曼抬头看了一眼李秉坤,发现他额头上竟然沁出了汗珠,突然脸就红了,“呃,我是长胖了吗?”心里面,这种感觉被罗筱曼解释为不好意思。
“上坡山路,负重!你长点脑子吧!”蕤儿突然冒了出来,明显地嗤之以鼻。
“你也长点脑子吧,她有的时候就是不用脑子的,也不需要。”葳儿慢悠悠地说,不是评论,是结论。
“这是什么话?”罗筱曼对于两个小人冷不丁冒出来说的话,很不满意。
“没什么,可以随便听一听。”葳儿一副逛园子的口气,难得的清闲。
“来,坐下!”李秉坤的话打断了三人的闲扯,他把罗筱曼放到石凳上,转身把行李扔进了车里。“来,可豆,我们进屋挑点吃的。”
罗筱曼看着李秉坤牵着可豆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子,直觉就是嚷嚷:“哎-哎!”但是,除了引起可豆的注意之外,始作俑者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什么意思啊?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我不是也要吃东西吗?”罗筱曼嘴上这么说,脚却没有动。
“要吃自己进去呗!”蕤儿不无嘲讽地说。
“切,不食嗟来之食。”罗筱曼翻了一个大白眼,但也顺势扫了一眼这个院子。
这貌似是一个改良后的小四合院。李秉坤似乎带着她直接进了侧门,但坐在这个位子,前面依稀可以看见老式的影墙,但结构却并不简单,三面的房屋之间有廊檐相连,各有一个梯坎可以下到中间的空地。说它是空地,其实也并不空,因为罗筱曼可以看见除了中心是个大水缸之外,周圈全是植物,依稀可以看见几株菊花的影子。
“这个房子好像很有趣哦!”罗筱曼站了起来,有点想挪步了。
“那就进去看呗!”还是蕤儿,一听就知道是一副嗑瓜子不嫌有壳的态度。
“切!不去!”罗筱曼又坐了下去,“那多不好意思,刚刚拼死拼活不进去吃饭,现在没人邀请,自己跑进去?我是想让他李秉坤换颗牙齿吗?”
“可以换啊!笑掉的牙齿又不是你的,用不着你掏钱。”蕤儿继续,今天实在有些无聊,不能说别的,就随便唠个磕呗。
“被笑话的人不是你吧!”罗筱曼对着天空白了一眼,然后弯下腰,伏在石桌上,继续瞟着内院。
“是我又有什么关系?被他笑话几下,回头再笑回来。”蕤儿立马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