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桑山是神州浩土南疆一座不知名的小山,方圆不过十几里,高不过数百丈。山上既无奇花异草,也无珍奇灵兽,在这号称十万大山的南疆里十分不起眼,故平日少有人至,只是近日有些例外。
青桑山上空三道蓝色剑光急速飞行着,虽都是蓝色,但仔细看去还是有所不同。一道蓝中带青,一道蓝中带红,只有一道剑光是纯粹的蓝色,不带一丝杂质。三道剑光上,各站着一个身着道袍的女修,她们每人怀中都抱着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幼童。
“木师姐、云师妹,我们都带着人,没有他们御剑飞行得快,法力还消耗的多,早晚被他们追上,不如趁着法力充盈,回头跟他们拼了,要不然等法力耗尽,只能束手待毙了。”说话的是站在蓝中带红那道剑光上的女修,她说话时,剑眉上调,美眸含煞,一看就是个好战之人。
“王师妹不要意气用事,后面炼魂宗的几人修为都不在我们之下,加上人数又多于我们,斗法起来胜负难料,何况我们又带着几个孩子,而云师妹她···她又不便斗法,所以不可硬拼,我已发了万里传音符,师尊收到以后很快就会赶来了,我们只要跟他们耗下去就行。”
说话的是蓝中带青那道剑光上的女修,她看起来比另外二人年长一些,气派从容,智珠在握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平日处事有度的聪明人。说完她又对那道纯蓝剑光上的女修道:“云师妹,你还好吗?还能再坚持御剑飞行吗?”
这说话的二女,都算上上姿色。那王师妹着一袭红色道袍,身长玉立,眉目如画,腰间紧紧系着一根红色腰带,更显臀圆胸耸,头上长发被一枚金环束在脑后,英姿飒爽中带着一丝妩媚,那木师姐也是美丽异常,不过与那被称作云师妹的女修相比,却又都黯然失色。
那云师妹身材颀长,着一身白色道袍,袍袖偏偏,迎风飞舞。五官精致如雕,满头乌发丰盛,就那么自然的垂着,过腰及臀。最让人难忘的,还是那双眼睛,如一汪碧绿寒潭,幽深、沉静,却又孤傲无双。
听到问话,她答道:“没事的木师姐,我还能坚持下去。”声音清冽动听,好似冰凌相击。听到她说话,另外两位女修都望向了她,目光有惊叹,有惋惜,有心疼,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如释重负。
在这三道遁光后面的数百丈,六七个灰衣修士驱使遁光紧紧追逐着,遁光四周俱都灰雾环绕,发出阵阵鬼哭狼嚎之声,一张张灰雾组成的人脸,从中挣扎而出,却又被遁光里伸出的一条条锁状灰雾,紧紧缚住,不得挣脱,只得仰天悲啸,模样极其痛苦。
只听其中一人道:“少舵主,那几个玉树宗婆娘带着三个凡人小娃,御剑飞行法力比我们消耗的快得多,早晚被我们追上,她们是跑不了的,不过她们的模样真是俊俏,待追上制服以后,封了她们的气海丹田,那她们就是待宰的绵羊,任我们为所欲为了,嘿!嘿!嘿!”
“就是,敢跟我们炼魂宗抢人,让她们知道知道厉害。”
“对,我要红衣服的那个,够辣!够味!更有征服感!”
“我要领头的那个,更成熟有韵味。”······
一阵阵污言秽语,从他们口中飘出,夹杂着肆无忌惮的淫笑。
“住口!”
一声厉喝传来,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如满天乌鸦,被羽箭射落,天地立时清静,却是出自那“少舵主”之口。
“此地已是接近玉树宗的势力范围,对方身上若是携有传讯玉符,激发之下,宗门强者转瞬及至,若来的是金丹修士,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必须速战速决。”
“贾三、冯老七!你二人施展“暴魂秘法”,加速到她们前面去,阻她们一阻,我们从后面快速追上。”被那少舵主点名的,便是那先前叫嚣的最欢的二人。
“可是少舵主,施展那“爆魂秘法”对丹田、经脉伤害极大,况且体内的冤魂,都是我们好不容易收集炼化的,再要补充可是不易。”说话的是那贾三,他长的獐头鼠目,面**猾,此时一脸的难为情,可眼底却有狡诈之光闪现。
那冯老七也附和道:“我们堵在了她们的前面,他们一定会全力拼命地,光有危险没有好处我们可不干。”
那少舵主转头盯向二人,目光阴冷。“你们敢违抗我的命令?”
不待二人搭话,他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并拢一起,快速成决,在虚空中连划数下,接着手掌一翻,掌心汇灵穴一阵灰雾涌现,待灰雾散去,一面晶莹玉牌漂浮在他掌心,浮动旋转。玉牌表面镌刻着复杂的符文,里面禁锢着十数团殷红的鲜血,鲜血四周各有一团灰雾包裹。几人见到这面玉牌,都是面色不好看。优以那贾三、和冯老七为最。
贾三涩声道:“封魂炼神牌!少舵主,别···”
冯老七也是吓得面色发白,连说:“不要,不要···我们遵命就是、遵命就是···”
其他几人也顾不得取笑这二人,他们的目光也都盯在了这“封魂炼神牌”上,眼中有怨毒,有凶狠,有悲哀无奈,最后都转变为一抹深深的惧怕。
看到几人的反应,那少舵主很是满意。他是炼魂宗长老之一—“摄魂真人”韦灭的儿子,叫做韦竟辉。自两百年前道魔大战,魔道战败后,他们炼魂宗的日子便不好过。
宗门原有三位元婴真君,和近四十名金丹真人,战后只剩下一名元婴真君,金丹更是十名都不到了,那名元婴真君还身受重创,需数十年才能恢复。
而在中土神州复地的宗门也被连根拔起,残余修士只得仓皇逃到了这南疆荒芜之地,慌忙择一密地,封山一百多年,才慢慢恢复了一些元气,近些年才解除封印,开始出来活动。
据他所知,魔道其他几宗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俱都损失惨重,万毒门和他们一起逃进了这南疆十万大山,合欢宗和血神宗在中土隐匿,不敢显露一丝行踪,而原先执魔道牛耳的天魔宗,更是被连根拔起,就此失了道统传承。
只有西北鬼域的尸王宗情况好一些,战败以后尸王宗的修士就据鬼域而守,道门修士无法在充满阴气的鬼域长久作战,这才保住了宗门根基不失,但也不敢踏出鬼域一步了。
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炼魂宗又有了十几位金丹真人,筑基期的也有五十几个,大都是道魔之战时逃到南疆的修士,及他们所生的后代。
如此规模,加上那位还健在且伤势恢复的元婴真君,也达到了一个大门派的标准,只是作为门派基石与后备的炼气期修士却是少的可怜,加上经过一百多年的封山修养,宗门逃到南疆时所带的资源也消耗了七七八八,灵石、灵草、丹药、符篆等修仙所需物品,都急剧缺乏。所以这些年炼魂宗除了留守老巢的元婴真君和几名金丹真人外,其他十名金丹真人和筑基期修士俱都被派了出来,分成十个舵,每舵一名金丹真人和几个筑基修士,韦竟辉就和其父一个舵,他们的任务就是招兵买马,抢夺各种资源,当然还有掳掠有灵根资质的孩童,送往老巢,以为宗门传承。
至于贾三、冯老七等人,就是他这些年招兵买马的成果。他们抵挡不了魔道功法速成的诱惑,加入炼魂宗,受“封魂炼神牌”的约束,不得不听命于自己,这样筑基期的手下,这些年他一共收了十几个,练气期的则更多。
见贾三、冯老七服软,韦竟辉道:“太上长老和极阴宗主交代下来的任务,要是完不成,那阴火炼魂的滋味可是不好受,难道你们想再尝尝?”
贾三、冯老七二人想到自己上次犯错时,被阴火炼魂时的可怖经历,都是瑟瑟发抖,那是他们就发誓,以后就是死,也不再经历这种痛苦,难道死能比这还可怕。
二人连忙道;“不想了,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我们这就施法···这就施法···”
二人说完,脚下遁光都是一顿,浑身缭绕的灰云和四周飞舞的冤魂,都向脚底收去,片刻消失不见,显露出他们飞遁所御法器的真容来,竟都是生灵的头骨,且看形状分明就是人类的,那头骨七窍涌出灰雾,森白的牙齿无声的翕合着,似要择生灵而噬。
二人并指成决,开始施法,口念法诀:“以吾之灵,燃汝之魂!”退去的灰云,复又从那头骨状的法器涌来,只是比刚才的威势更胜,那一张张灰雾组成的人脸,表面都似乎有火焰在燃烧。施法的二人,俱都面色苍白,唇角带血。
原来这爆魂秘法,确实要将体内囚禁的冤魂,以自身法力在气海丹田里点燃、引爆,以释放庞大的灵力,只是对丹田和经脉的损伤比较大,而被点燃引爆的冤魂,就要彻底地魂飞魄散了。
这二人也俱是奸猾之人,施法时都打了个折扣,都选择了在丹田点燃而引到体外点燃,但那威力,也不可小觑。随着二人一声,
“爆!”
那灰雾先是往内一收缩,接着又是急剧的向外爆发,二人的遁光,也是加速向前,如离弦之箭追向了前面三个御剑而行的女修,分从两侧绕了个弯,挡在了她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