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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九梦 爱与生活

当我们小心翼翼地抓着彼此的手说出那句我爱你时,有没有想过未来可能并不会像恋爱时所想的那么美好?

“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赶紧离了!”一个男人用力拍打着桌子,正面目狰狞地冲房间里一个女人吼道。

“好啊!离就离!我也早就受够你了!”女人不甘示弱地回击。

一个不大的客厅,两个气愤的人,几句伤人的话,组成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地上一片狼藉,女人的衣服,男人的鞋,摔碎的碗,倒地的桌子,这是一场激烈的争吵。男人起身来到阳台默默抽烟,女人掩面小声抽泣。

香烟的火星在夜晚忽明忽暗,将男人的脸照得阴晴不定。

呼……浓浓的烟雾随着男人缓慢地呼出,渐渐将男人笼罩。

王辉不明白当初两个那么相爱的人为何如今却走到了以前从未想过的这一步。明明已经可以长相厮守却要狠心放弃,真是荒唐。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场闹剧,而他就是舞台上的小丑,用力摇摆身体做着可笑的动作。他以为自己很优秀,而观众机械式地抓着爆米花往嘴里送,却只是用他的可悲来打发时间。王辉深吸一口烟向着阳台远处看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伴随着的是妻子那哭泣的声音。他的脑海开始回想从前的一幕幕,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和妻子上一次幸福得笑是什么时候了。“离婚”这两个字在他的脑海里一直打转,有犹豫,有后悔,有自责,有气愤,有怨气……这一刻的王辉百感交加。

王辉抽完最后一口烟,用力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跌坐在沙发上的妻子。“好了,别哭了。明天我们就去把离婚手续办了,我什么都不要。”

妻子抬起头呆呆得看着眼前的王辉没有说话。

王辉静静地看着妻子,过了一会看她还没有反应便说道:“好了,我累了先睡了。”

说完王辉踢开地上的鞋子走去卫生间,不一会水声响起。

女人呆呆地看着这个已经失去温暖的家,慢慢起身,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之后开始小心地收拾地着上散乱的东西。

王辉洗好澡出来就看到妻子正小心地拾着地上的玻璃碎片。那是一个花瓶的碎片,他的眼前浮现出这样一个画面,那是在他们刚刚结婚没多久的时候,王辉在妻子生日的那天送给她的一个漂亮花瓶,那时的他们脸上满是幸福的笑,两人对望中眼里的爱意几乎都要喷涌而出。

“啊!嘶……”

一声痛呼打断了王辉的回忆。只见妻子正一脸痛苦地捂着手,鲜血顺着指缝滴在了地上。

“疼嘛?碎都碎了,你还捡什么?”王辉急忙走上前查看妻子的伤势,小心地拨掉妻子手上的玻璃碎渣。一条长长的口子出现在妻子细嫩的手指上,正不停地流着血。王辉赶紧拿来家里的小药箱给妻子包扎伤口,妻子想要挣脱却被王辉按住。

“走开!明天都要离婚了,我的死活不用你管。”妻子用另一只手推着王辉。

王辉拨开妻子推搡的那只手小心地给她包扎着。“反正明天都要离婚了,你还收拾这些干嘛?再说了,在离婚之前你都是我女人,我怎么管不着?”

伤口包扎好之后,两人蹲在地上四目相对。女人通红的眼睛,几条泪痕顺着眼角挂在脸上。男人疲惫的脸上,几粒水珠顺着湿漉的头发流到额头再慢慢滴到地上。

女人慢慢抱住男人,“老公,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男人小心得绕过女人受伤的手慢慢抱住女人,“老婆,你现在的样子真丑。”

女人将头靠在男人的肩上嘴巴凑到男人的耳边带着热气,“老公,今晚就别睡沙发了,一起睡吧。”

男人抱着女人走进卫生间,水声响起。

疯狂的夜晚,像是最后的狂欢,像是离别的绝唱,两人特别的亢奋,特别的主动,直到后半夜两人才气喘吁吁地沉沉睡去。男人搂着女人,女人依偎在男人胸膛。

第二天早上,王辉醒来,睁开眼手向旁边摸去,只有空空的枕头,旁边的人儿已经不在。他一下惊坐起来,用力掀开被子,跑到客厅。狼藉的客厅已经收拾好了,桌上摆着冒着热气的早点。妻子正在厨房忙碌,茶几上放着结婚证,身份证,离婚协议书。

妻子听到动静回头冲王辉一笑开口道:“你醒啦,快去洗漱吧,早饭马上就好。”

“这……”王辉开口想要说些什么,被妻子打断。

“有什么事一会吃饭的时候再说,你先去洗漱一下。”

王辉还想开口,妻子走过来将他推到卫生间,关上门,转身泪水已经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擦了擦眼泪,努力深呼吸,然后走向厨房。

王辉被推进卫生间,刚想回头门就被关上了。他低头看向洗手台,上面摆着一支挤好牙膏的牙刷。

洗漱完毕的王辉坐到餐桌前,妻子已经坐在那等他了。

“吃饭吧。”妻子冲她温柔一笑,将盛好粥的碗递过去。

“这离婚的事……”王辉接过碗看向妻子。

“离婚的事我已经想好了,我同意离婚,房子留给你,我拿点钱就走。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忙没有时间。正好离婚后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女人始终温柔地看着王辉,平静地说着。

“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净身出户。”王辉急忙反对。

“好了,就听我的吧,我们吵了这么多年了,这最后一顿一起吃的早饭就不要吵了。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要,房子车子都给你,剩下的钱我都拿走。你是男人以后要是再结婚没房没车可不行。”女人低头喝着粥一点一点地说着。

“可是……”

“好了,就这样吧,快吃。这都快中午了,民政局都要休息了。”女人打断了王辉想要说的话,催促道。

王辉慢慢吃着东西,几次想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在这段不短的婚姻里有太多次争吵,太多次想要放弃。他已经不记得多少次争吵之后的犹豫,两个人因为这来之不易的感情一再妥协,企图重归旧好,可是最后却只会让两个人更难受。像是病入膏肓的爆发,积攒了太久之后终于在昨天晚上,两个人彻底无法忍耐了,剧烈地争吵让这段满是裂痕的婚姻彻底破碎。回想这么多年的感情,有太多太多的不舍让王辉很想挽回,可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无奈地叹息,他知道,他们回不去了。

王辉看着妻子一直低头默默吃着东西,又想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叹了口气,擦了擦嘴起身道:“我吃好了,走吧。”

“哦……哦!好……好,走吧。”

妻子像是魂不守舍一般,慌乱起身。

两人收拾好之后带上东西出门。门缓缓关上,连同着过去一起结束。

一路无话,很快来到了民政局门口。眼前的大门看似那么远,却又走不了几步。这是通往幸福的大门,从前是两个人的幸福,如今是各自的幸福。聚和散明明是两个相对的词,在现实中却靠的那么近。就像车站,有离去的人,也有归来的人。在这扇门之后,有幸福牵手准备共度一生的人,也有痛苦放手准备放弃彼此的人。

“走吧。”这两个字像是几乎耗尽了两人全身的力气一般,随着话语而出的是一段消耗殆尽的感情。王辉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着,他很认真,就像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妻子在他身后默默地跟着,就像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这段不是很长的台阶,每走一步就让两人的距离远一步。过往的所有像是电影一般出现在脑海之中,对于爱情来说,放弃就等同于死亡。终于,随着最后一步落下,两人走进了大门。

大脑一阵空白,王辉缓了好久才睁开眼。映入眼前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白白的天花板上,一个大大地风扇挂在上面。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碎碎得洒在房间里,耳边渐渐传来嘈杂的声音。王辉转头看去,几个汉子正亢奋得坐在椅子上打着游戏。一个像是带着独属于那个时代的音乐吸引了王辉的注意,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拿起枕边一个黑色长方形的东西按下绿色的电话键,放在耳边。

“喂!臭啊辉!不是说好一起去书店的么?你人呢?肯定还没起床!”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青春活力在耳边响起,王辉一怔,小心翼翼地开口:“蓉……蓉?”

“哼!对!是我!大懒猪,还没睡醒?昨晚打游戏打到几点啊?”电话那头带着关心带着责怪问道。

王辉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结婚这么多年,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听她叫自己阿辉是什么感觉了。

“猪!怎么不说话?又睡着了?快起来!我一会过来找你!”说完,电话那头就挂了。·

挂完电话,王辉怔怔地看着手上拿着的东西。小小的屏幕下是一个熟悉的logo,“NOKIA”。几排小小的键盘就在这熟悉的logo下面。

“这……”王辉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仔细得环顾四周。

“哟,醒啦,快起来,咱们接着打副本。”一个汉子冲王辉说着。

“他会跟你打游戏?这混蛋一准要出去花前月下了。”另一个人头也不回地接道。

王辉看着这几张熟悉的青涩面孔,一时之间还有些懵,他试探地问道:“猴子?小凡?”

被称为猴子的人走到他的身边揉了揉他的头,“你是不是睡傻了?怎么跟个白痴一样?”

“啊呀,你别管他。这小子准又做梦还没睡醒呢。咱别浪费时间,接着来。他要去约会,咱可没有。”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从厕所走了出来,鄙视地看着王辉。

“嘉嘉?”王辉脱口而出那人的名字。

“干鸡毛?”那人马上回道。

“啊……没事。你们继续。”王辉说完就怔怔地看着手上的手机。

几个汉子看着王辉奇怪的样子,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玩起游戏。

“2…00…6?”王辉看着屏幕上的时间,不敢相信地小声念道。

嘣!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房间里所有人都转头看去。

“阿辉!你大爷的!你还没起来?”一个周身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女孩子两个手拎着东西站在门口。漂亮的脸上带着怒气,几滴汗水顺着脸颊留下。

“喂!蓉蓉!你知不知道这是男生宿舍啊。”那几个汉子无奈的看着那个女孩。

女孩狠狠地瞪了王辉一眼,笑着看着那几人,“知道啊,这不是带着礼物过来做客呢嘛。”

女孩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炎热的夏天冒着寒气的饮料和西瓜瞬间吸引了那几个人的注意,几人马上围了过来。

“你们也不叫叫阿辉,让他睡到现在。”女孩把饮料递给那几人,接着问道:“你们昨晚玩到几点啊。”

“这个……啊,哈哈,我去切西瓜!”嘉嘉马上抱着西瓜跑了。

“诶!混蛋!你想独吞!”剩下几人见识不妙接连跟上。

女孩无奈地看着几人走开,然后走到王辉的床边。“准备什么时候起床?”

“蓉蓉……”王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儿,他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是的,他穿越了,回到了和她刚刚在一起的时候。

“别解释!一会罚你背我到书店!”女孩打断王辉想要说的话,拉着王辉把他推进卫生间。

“快点的!我还没吃饭呢!”女孩在门外催着。

王辉站在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人,高高瘦瘦,脸上带着青涩。等他洗漱完出来的时候,看到女孩正在整理他的床。

“走吧。蓉…蓉…”王辉看了好一会才开口。

“慢吞吞的。”女孩嫌弃地看了一眼王辉,拉着他的手就要出门。

看着牵着的手,王辉心里很是复杂。他想到未来,这个牵着自己手的女孩与自己一次次争吵,直到最后放手,离开。他不想重蹈覆辙,他慢慢放开女孩的手。

女孩奇怪地回头看他,“怎么啦?”

“我们……我们分手吧。”王辉艰难地却又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女孩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王辉,不敢相信地开口问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我们分手吧!”王辉接连说了两遍,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这个决定虽然在未来已经做过,可是现在开口还却是很艰难。

女孩看着王辉认真的表情,一下子笑出声了,她轻轻捶了一下他笑着问道:“说说理由。”

王辉看着女孩明亮的眼睛,美丽的笑容,以及强忍住的泪水,一时竟不忍继续开口。

女孩见状收起笑容认真地问道:“说说你的理由。”

突然刚刚跑出去的几个人捧着切好的西瓜快步走了进来。猴子放下手中的西瓜,一下拍在王辉的脑袋上。“辉子!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其他几个人也都围了过来。

“你tm是不是没睡醒啊?蓉蓉对你那么好,你想干嘛?”小凡马上骂道。

“是不是发烧了啊?”嘉嘉说着就要伸手摸向王辉的额头。

“好了,你们别闹了!让他把话说清楚。”女孩挥手打断几人的话语,认真地看着王辉。

王辉看着女孩又想起未来一次次争吵,一次次矛盾,他艰难地开口:“现在不分手,如果我们以后过的不开心你不会后悔么?”

“那你不会对我好点,让我不会难过啊?”女孩委屈地看着王辉,问道:“这就是你分手的理由?”

女孩明亮的眼睛里带着晶莹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王辉实在不忍心伤害她,心想既然回到过去那未来的那些错误就都可以避免了。“对,我不要你做我女朋友了。”

“你确定?”女孩的眼泪落下。

“王辉!你大爷的!”

“蓉蓉对你那么好?你现在闹毛啊?”

“别废话!直接上手,他就是皮痒!”

猴子几人情绪激动。

“对,我确定。我不要你做我女朋友了……我要你做我老婆!”

王辉说完整个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扑哧!女孩子一下子笑了出来。

咦……围观的几人一阵鄙视。

“你这情话说得……啧啧啧,真恶心。”

“就是就是。”

“我说你怎么起来的时候奇奇怪怪的呢。原来憋着大招呢啊。”

王辉伸手擦掉女孩脸上的泪水,轻轻地抱着她在她耳边认真地说道:“我会对你好的,让你不难过。”

女孩捶着王辉的背,“你要保证!看你今天这么恶心的份上,我就不惩罚你了。”

“快走吧!你俩在这存心恶心我们是吧?”猴子挥手赶两人离开。

王辉牵着女孩的手走在路上,看着女孩在自己身边蹦蹦跳跳。未来那些争吵在脑海回荡,他想着那些争吵如果放在现在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生。时间冲淡了两人的爱,让他们忘记了当初为什么相爱。

在之后的日子里,王辉竭尽所能的去爱着女孩,不让她难过,让曾经会发生的争吵变少甚至没有,直到他们再一次牵着对方的手走到这通往幸福的大门口。

“王先生,你醒啦。你的妻子已经在外面等您了。”

王辉慢慢睁开眼,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

女人递过一杯水,杯子里晃动的水面让王辉渐渐清醒,一些画面慢慢出现在眼前。

随着日益攀升的离婚率,让整个国家的人幸福指数骤然下降。越来越多单亲家庭的出现,让人们开始恐惧婚姻,人口持续老龄化。许多人选择孤独终老。低迷气氛让国家的经济出现了不稳定,犯罪率也攀升。国家也被世界评为最不幸福的国家之一。为了改善这一现象,国家推出离婚前鼓励人们进行救爱治疗的政策。这一政策意在通过催眠的方式,让人们回到当初相爱的那一刻,唤起人们心底被遗忘的那份爱。经过大量成功案例地佐证,这一政策已经变成离婚前必做的一个手续。国民的离婚率大大下降。

王辉急忙跑出房间,妻子正站在门口等自己。他马上上去一把抱住她,“蓉蓉,以前是我不好,让你难过。未来我会更加努力。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妻子慢慢抱住王辉,在他背后轻轻拍了几下,“阿辉,我们回不去了。走吧,去办下一个手续吧。”

王辉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时间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它会慢慢冲淡人们之间的感情,当一次一次的伤害,争吵,难过,将感情消磨殆尽之后,即使回到过去,也无法挽救已经失去的感情。说爱你很容易,可是每天带着爱与你生活却很难,爱与生活本来就不对等。所以,珍惜当下,不要忘了当初拼命在一起的努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等你。

王辉戴着耳机听着当年的铃声,只是身边少一个人。

“顶着耀眼的阳光

我在街头奔跑著

你像平时一样地拍打我的肩头

却从来不曾挽上我手臂

不知从何时开始

我毫无理由地迷恋上你

我的眼睛总是追寻着你

离不开你

我已经无药可救地crazy?for?you

好想大声说爱你

……

让我们结束仅仅彼此注视的日子吧!

I?wanna?cry?for?you

I?wanna?cry?for?you”

(大声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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