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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学无止境

农历丁巳年(公元177年)东汉熹平六年。我16岁,正值青春年少,后世很多人这个时候都是人生中最美的时候,这个年龄,朴素的人生观,价值观,道德品质刚刚开始形成,开始有了尝试自主决定人生的选择,开始了很多有益的事情,至今想起来就会觉得用一个字可以概括:纯。对,纯!人生最纯的时候。

我依然爱听人家讲故事,依然关心时政,卢老师的言传身教,让我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应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虽然在这一年,很多年青人已经开始在做了,就像后世很多年青人一样,没有上完大学就去创业了,真的是让人好生佩服。而我依然是梦想,一个硕大的梦想,一个充满了正能量的梦想。虽然没有太多可用的资源,从家门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过了,以后的一切要靠自己。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嘛,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开春的时候,正月,朝廷开恩赦天下。夏天,四月时,天下大旱,传言有一多半的州郡都遭受了蝗虫灾害,。灵帝诏令三公上奏州郡贪官酷吏全部罢免。平原相阳球因为官严酷被送进大牢,后来皇帝斟酌了一下,阳球因为平定九江郡(今安徽寿县)起义军有军功。就特批赦免了他,拜议郎。

说到这我得好好说一下这个阳球,大家都知道阳球当过平原相,很多年后我也做到了这个位置,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但在当时我是觉得这个人很是有一些手段的。

阳球,字方正,渔阳泉州人。家中世代为望族并担任官职。阳球擅长击剑,骑马射箭的本事很高。天性严厉,喜欢申不害(法家思想重术者)、韩非(法家思想集大成者)的学术。郡中有位官员侮辱了他的母亲,阳球纠集了几十名少年将这个官吏和全家杀死,阳球出了名。早些年,他被推荐为孝廉,补任尚书侍郎,阳球熟悉精通过去的典章制度,他起草的奏章和判决意见,经常被尚书推崇信赖。后来到地方做高唐令,他严厉苛刻超过法理,太守将他拘捕并向朝廷弹劾阳球,赶上大赦被释放。阳球被司徒刘宠召为属官,成绩推为优异。九江山中贼寇作乱,几个月不能平息。三府向皇帝推举阳球具有治理奸恶的才能,朝廷派他做九江太守。阳球到郡,制定策略,将凶恶的贼寇全部击败消灭,逮捕了郡内的奸恶官吏,将他们全部杀死,随后调任平原相。赶上天下大旱,司空张颢上书列举长官属吏当中苛刻残酷和贪污受贿的人,将这些人全部免职。阳球因犯严酷罪,被征召去廷尉府受审,应当免职。灵帝因为阳球在九江时有功,任命他为议郎。我当时记住了这一点,因为免职后因为军功而次做官,

后来中常侍王甫、曹节等人奸恶肆虐,玩弄权术,煽惑朝廷内外,阳球曾经拍着腿发怒说:“要是阳球做司隶校尉,这些人怎么能放过呢?”光和二年,阳球真的当了司隶校尉。王甫在家休假,阳球到宫中感谢皇帝恩德,进言要求逮捕王甫和中常侍淳于登、袁赦、封易等人,以及这些人的儿子兄弟中担任太守县令的人,说他们邪恶狡猾,恣意妄为,其罪恶够得上诛灭整个家族。太尉段颎谄媚依附被皇上宠幸的坏人,应当一并处死。结果将王甫、段颎等人全部逮捕,送往洛阳监狱,被抓时还有王甫的儿子永乐少府王萌、沛国相王吉。阳球亲自到监狱拷打王甫等人,五种酷刑全部用遍。王萌对阳球说:“我父子既然将被杀头,希望能给老父亲稍许减轻点酷刑。”阳球说:“你们的罪恶不可言状,死了不能消除罪责,竟然想请求宽容吗?”王萌于是骂道:“你以前像奴仆一样侍奉我父子,奴仆竟敢反叛你的主人吗?今天你折磨我们,你将自取其祸!”阳球要人用土堵住王萌的嘴,棍棒俱下,王甫父子都死在杖下。阳球将王甫的尸体横放在夏城门示众,并写了很大的告示“贼臣王甫”。王甫家的财产全被没收,妻子儿女全被流放到比景。太尉段颍后来也自杀,真是很多人做不了的事,阳球就做了,阳球杀死王甫之后,还想接着处理曹节,便命令中都官从事说:“暂且先除掉大恶霸,下一步就该审讯豪强。”权门豪族听了,没有敢吭声的。各种奢侈华丽的东西,都封存收藏,不敢再摆出来,京师畏惧震动。酷吏也好,恶人也罢,给世人总结了一句话:神鬼怕恶人呀。

当时为顺帝的虞贵人举行葬礼,朝廷的百官参加葬礼,回来时曹节见到王甫的尸体被摆在路边,很是感慨,擦拭眼泪说:“我们这些人能够自相残食,但怎么可以让狗来舔王甫的汤汁呢?”他对众常侍说,今天暂且全部进宫,不要回自己的家。曹节径自进宫,对皇帝说:“阳球原是残酷凶暴的官吏,以前三府上书说应当免去他的官职,因为他在九江时的微末功劳,又被提拔任用。像他这种罪过很多的人,喜欢胡作非为,不宜让他当司隶校尉,以免放纵他的暴虐。”灵帝贬谪阳球为卫尉。这时,阳球正外出拜谒皇陵。曹节指示尚书令把他召回授官,不得拖延诏书的下达。阳球被紧急召回,求见灵帝,向灵帝叩头说“:我没有清高的德行,被委以打击邪恶的重任,以前虽然诛杀了王甫、段赹,但漏掉了曹节这些狐狸,不足以向天下表明朝廷的圣明。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定使豺狼鸱枭统统服罪。”阳球叩头流血,灵帝呵叱:“卫尉阳球抗拒诏命吗?”呵叱再三,阳球才接受了卫尉的任命。

冬天,司徒刘郃与阳球商议逮捕拷问张让、曹节,曹节等人知道后,一起诬告刘郃等人。结果阳球被逮捕,送进洛阳监狱,本人被处死,妻子儿女流放边疆。最后思考再三,阳球其实是皇帝的一枚棋子,要知道王甫死后,灵帝终于掌握了朝廷大权,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皇帝是在平衡各方势力,在当时很多人是看不清。也不用看得太清。

秋天快到的时候,七月间,司空刘逸被免去官职,卫尉陈球代替他做了司空,提前收获了人生的一个果实。边境地区也不太平,鲜卑经常侵扰边境。八月时将军夏育自告奋勇说今年鲜卑已经侵犯三十多次边境了,申请出兵讨伐,当然初衷是好的,却弄了个大败而归,随他一起去的将军们都非但没有得到赏赐,还为此下了大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有谚语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看来这出兵打仗的事情不是按部就班就能成功的,所谓说兵者,诡道也。就是这个道理。冬十月大冷天,癸丑朔,出现了日食,太尉刘宽就被免了职。辛丑,京师地震。十一月,司空陈球免。十二月,甲寅,太常孟彧为太尉。庚辰,司徒杨赐免。太常陈耽为司空。

高干走马灯似地换,你方唱罢我登场。幕后的主角灵帝21岁了,呵呵,也是实现人生梦想的年龄,年青的皇帝,当然会有很多的青春梦想要实现。172年胡广死时,有杨赐、刘宽、张济三人教授皇帝刘宏,按说也是帝师一级的人物。

还是来说说这几个高干:

太尉刘宽,字文饶。弘农郡华阴县(今陕西潼关)人,汉高祖刘邦十五世孙,前司徒刘崎的儿子。学识渊博,为政以宽,广施德政,可以说是根正苗红的官家子弟。死后蔡邕、桓麟等人为他撰碑保存至今。有三个故事可以看出刘宽的为人:刘宽的性情温和善良,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即使在急迫匆忙时,也未曾见他容色严厉,言辞急迫。他的夫人对此也感到奇异,为了试探刘宽的度量,想激他愤怒。有一次,正当刘宽整理好衣冠穿束,准备上朝时,夫人命侍婢捧肉羹进入,故意将肉羹翻倒沾污刘宽的朝服,刘宽神色不变,仍然和祥关心地宽慰侍婢说:“肉羹有没有烫伤你的手?”他的宽宏度量,竟然了到此程度,天下的人闻风都尊称他为宽厚的长者。后世总结成一个典故叫试夫令恚。

刘宽在一次为灵帝讲经时曾经喝醉了睡在桌上。灵帝问道:“太尉醉了吗?”刘宽抬头说:“臣不敢醉,只是任重责大,忧心如醉。”灵帝非常欣赏他的言行。这个机灵的回答真的是机智绝妙。后世也总结了一个典故叫忧心如醉。后世有个文学作品描写钟会的叫汗不敢出。,品读之后会感觉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个取材是不是史实,如果不是,那出处就有了,如果是,那钟会肯定知道前辈刘宽的忧心如醉的故事。

刘宽性格简单喜欢喝酒,又不爱洗手洗澡,京师为此专门编了谚语。而刘宽的属下只要是因为喝酒误事的,一概不责罚。他曾经与客人同坐,派老仆去集市买酒,很久以后,老仆才大醉而归。客人忍不住大骂道:“畜牲。”刘宽很快派人去看望老仆,怀疑他必将自杀。对周围的人说:“这个人骂他是畜牲,侮辱人还有比这更过的吗?所以我怕他自杀哩。这个故事总结出一个典故叫简略嗜酒。毫无疑问,在我们听了这个故事后的感觉就一个字:纯,哈哈,以刘宽老同志那样的高位,那样的年龄思考问题不是维护自己的面子,而是换位思考,着实让人佩服。一个没有官架子,做事能换位思考的人,可见对当朝上到皇帝,下到同僚百姓都没有威胁,这样的人不做高官也难。而且还是根正苗红的刘姓世家。

再说说司徒杨赐,杨赐字伯献(又作伯钦或子献)。弘农华阴(今陕西华阴东)人。杨震(前太尉)之孙、杨秉(前太尉)之子,祖先追杀过项羽,当过丞相,后人儿子杨彪官至太尉,孙子杨修,官至丞相主簿,后为曹操所杀。一门显赫四代为太尉,这资历不是盖的。是做出来的,咱是不懂也得懂呀。后来杨赐也做到太尉,还是灵帝的老师。因给灵帝提了个备兵黄巾的建议被免了官。后来真的发生了暴乱才让灵帝想起了杨赐的好,很是优待。

另一件事的发生也在激烈地挑战着我的人生观价值观:

甘陵国人赵苞做了辽西郡太守,派人到故乡迎接母亲和妻子,快到辽西郡城时,经过柳城,正遇着鲜卑一万余人侵入边塞劫掠,赵苞的母亲和妻子全被劫持作为人质,用车载着她们来攻打辽西郡城。赵苞率领骑兵二万人布阵迎战,鲜卑在阵前推出赵苞的母亲给赵苞看,赵苞悲痛号哭,对母亲说:“当儿子的罪恶实在不可名状,本来打算用微薄的俸禄早晚在您左右供养,想不到反而为您招来大祸。过去我是您的儿子,现在我是朝廷的大臣,大义不能顾及私恩,自毁忠节,只有拚死一战,否则没有别的办法来弥补我的罪恶。”母亲远望着嘱咐他说:“儿子,各人生死有命,怎能为了顾及我而亏损忠义?你应该尽力去做。”于是赵苞立即下令出击,鲜卑全被摧毁攻破,他的母亲和妻子也被鲜卑杀害。赵苞上奏朝廷,请求护送母亲、妻子的棺柩回故乡安葬。灵帝派遣使节前往吊丧和慰问,封赵苞为侯。赵苞将母亲、妻子安葬已毕,对他家乡的人们说:食朝廷的俸禄而逃避灾难,不是忠臣;杀了母亲而保全忠义,不是孝子。这样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人世?”便吐血而死,而赵苞的从兄是当朝宦官十常侍之一赵忠。赵忠就是警告袁绍的人。这世间的事情,真的是没有办法说清,人的活法也是各种各样。

后宫发生了一件大事,灵帝妻子宋皇后不受汉灵帝的宠爱但位居皇后正位,后宫中受宠爱的嫔妃很多,共同联合来诬陷和诋毁宋皇后。由于中常侍王甫枉杀勃海王刘悝及其王妃宋氏,宋氏是宋皇后的姑母,王甫因此恐惧宋皇后会怨恨他,还不定哪天在灵帝面前告他一状,他可没好日子过。就和太中大夫程阿一起编造谎言陷害宋皇后,说宋皇后用巫蛊的办法诅咒别人,汉灵帝便相信了,产生了废后的念头。宋皇后父亲宋酆(公元?年—公元178年),扶风平陵人,历经汉恒帝、灵帝二朝,官职做到执金吾,封不其乡侯。宋酆生性宽仁,是汉章帝宋贵人之从孙,清河孝王刘庆的侄子,汉安帝刘祐、清河愍王刘虎威、广川王刘常保的表亲,正经八百的皇亲国戚。但是这任何时候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呀,经过王甫们的努力,宋皇后也Hold不住了。皇后的兄弟强侯宋奇又是曹操的堂妹夫,曹操和宋奇关系不错,某些人不满意曹操的作为把他支走,于是被下派到地方担任顿丘令。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历练吧。23岁,在时人的眼里已经算是很高的官职。

在文化教育方面首次把书刻文字称作“书法”。这标志着作为交流工具的“写字”,与作为美学欣赏与实用相统一的“书法”,正式拉开了距离,并使后者逐步发展成为一门独特的艺术——书法艺术。被后世称为珠算之父的刘洪因父亲175年去世,辞官在家守孝3年,他在今年写成《九章算术》。对于后世的影响很大。看来,从政并不是当时士大夫的唯一出路,只要有真才实学,在哪行业都能有所成就。所谓的术业有专攻。就是指这个吧。

后世有位清朝学者刘开总结得很好:学无止境。出处是《问说》:“理无专在,而学无止境也,然则问可少耶?

这一年,套用一下后世的文化词:真是学无止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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