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某地。
瀛部被告知,京城还有些事宜需筹备。因此他们被暂时安顿在离京城不远的一处行宫里。
李拓知道自己应该在几天前带然达琳回营后,牢牢地看住她。然而,她逃了三次。瀛王倒不在意,任他和手下去提心吊胆,还笑劝道:“将军放心,琳琳不是需要担心的人。”
他仍不明白,他本好好的驻守南疆,那皇帝为什么命他护送瀛部送亲队伍进京。这等简单的事,难道皇帝手下没有足够的酒囊饭袋来做?他渴望着为国效劳,却只能混上这样的差事。
然达琳第一次出逃是在半夜。他本以为她只是在周围转转,因此派两名手下暗中跟踪了事。可没多久,他的一名手下竟回报说公主向京城方向走远了。他这才起了疑心,难不成这瀛部真有异心,欲图谋什么吗?他怕手下不会见机行事,这才亲自暗中跟随她到了京城。
事后证明是虚惊一场。瀛部公主并没惹什么大乱子。
女人。他不耐烦地想道。终究是女人。
“禀将军,公主回营了。”一名手下进来通报道。
他站起身来,刚要随其出去,然达琳推门进来了,一脸灿烂的笑容。“将军辛苦了。我想着应该与将军打个招呼——当然,是回来的时候;走的时候,招呼是不必了,不然走不成。”
“公主机智胜在下百倍。”他冷冷地答道。
“天朝的兵将不过如此,我先前高瞧了。”然达琳完全有权利得意,李拓布下的层层把守,她次次轻而易举地突破。“这倒让我想到,如果真的打起仗来,天朝哪里是瀛部的对手呢?”
李拓冷笑道:“让公主见笑了,天朝的皇帝竟派了些最无用的来与公主‘对垒’。在下与公主想法相同,倒不如省了这和亲的劳什子,结结实实地打上一仗,到时我们再瞧瞧,谁笑到最后。”
然达琳大笑起来,声音如男人一般豪爽。“李将军哪里无用?您不需自谦,我敢说,你们的朝廷需要的正是将军这样的人呢。”
李拓一怔,冷哼一声,背对她道:“时辰已晚了,公主去歇息吧。”
然达琳盈盈一笑,翩翩走来坐在李拓身边,轻轻拾起他右手。李拓一颤,当即躲开,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她不耐烦地扬扬手中的纸包。
“王兄此次进京,奇珍异宝,绫罗锦绣的倒是带了不少。这几**搜遍全营,也没找到上次我们在弗郎国得的金创奇药。幸好当初我缠着那洋大夫教了我中药中与之对应的调配之法,近几日在附近山上镇上一直搜寻,总算配齐了**味,应还可将就使得的。”
见李拓仍发呆,一抹笑靥绽开她粉腮之上,不由分说着,她上前再次抓过他的手。见只以破布简单包过,她叹了口气,拉他坐下,细细撕开破布,认真地清洗、敷药、包扎。
然达琳一辈子都记得,这是他为护她,被那刁蛮女孩儿弄出来的伤。他亦记得了,然而那方式,并非她想要的方式。多年后想起,仍叹,一世缘,真真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