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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逃亡

风洺寒睁开眼时恍惚了好久才想起昨晚的挣扎,而现在,自己躺在舒适的床上。

“哥,他醒了。”

风洺寒看看说话的少年,长得十分清秀,像个女眷。少年的哥哥倒是大气硬朗,充满着英雄气。

“二位是?”

“在下雪痕,这是我弟弟,雪迹。”

雪痕,雪迹?不就是传说中的西郊大侠和他的弟弟吗?还真是冤家路窄。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西郊大侠,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兄弟客气,不知尊姓大名啊?”

“我一个无名小辈,说出来也脏了大侠的耳朵。”

“兄弟再这样说就是看不起我雪某了,昨日看你身负重伤还勇斗猛虎便知你是个英雄。今日见识了你这奇特的体质更却定你是个人物了。”

体质?就是这个突然崩溃的体质?风洺寒满心狐疑,不禁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雪迹说:“是啊,我们救下你的时候你满身是伤,血脉倒流,还以为没得救了,结果所有伤口在一个时辰内都自己愈合的毫无痕迹,你现在看起来气色也好得很。”

“啊?哦……在下唐瑾,真的是一个无名小辈,不过几年前阴差阳错到了妖洞,吃了些奇怪的食物才变成今天的样子。”

风洺寒的母亲姓唐,“瑾”是他的亲生父亲给他取的名字,还刻在了那块玉上,他本不想要的,不过只能凑合一下了。

“原来是这样,唐兄弟的伤既然好了我们也就放心了,我们还要赶路,就后会有期了!”

“雪大侠,您的大恩我还没有报,唐瑾如今双亲已故,无依无靠,希望雪大侠不要嫌弃,让小弟跟着你以报恩情可好?”

不论雷璧是不是真的想让雪家兄弟杀自己,风洺寒都不能让可能的敌人躲到暗处。

“我十分欣赏唐兄弟的胆识和武艺,但是我们兄弟要远上御宇,兄弟真的要同行吗?”

御宇?那正是风洺寒要去的地方,当然要跟着,这一路上可以省去很多力气了。

几天的行程过得十分愉快,雪家兄弟大度豪迈与风洺寒很是投合,如果不是他们不是时常和雷璧联系,风洺寒还真的想和他们做个朋友。

“哥,陈杞传书说他的人打听到风洺寒的下落了,叫咱们到孙家铺时和他见面商量。”

雪痕一脸不耐烦地说:“咱们不是已经过了孙家铺了吗?这个陈杞还真是啰嗦,不用理他。”

“雪大侠,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御宇的人,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的去御宇山庄呢?”

“御宇山庄一向以祥和著称,应该不会所有人都像雷璧的这几个手下这么讨厌吧,我们去那是试着过过平静的生活的,是吧,哥?”雪迹边说便向雪痕坏笑。

“那为什么一路上要帮雷璧留意着风洺寒的消息?”

“说起这个我就气的慌,既然要去御宇,当然要和高手们比试比试,听说阴凡的功夫是御宇第一的,但那个阴凡说什么不喜比武,而且身体不适,不想应战。要是单单这样也无所谓,我们见到他和他打还怕他不还手?可是雷璧告诉我们阴凡即将闭关,而且要一年才能出来。所以我们答应雷璧杀了风洺寒,他拖住阴凡暂时不要闭关。”

“杀了风洺寒?你们这么有信心?”为了和阴凡比武而要杀了自己?风洺寒满心不爽。

“听说风洺寒也是个高手,和他较量一下也值得,如果打不赢他我暂时也没有必要去找阴凡比武。”

微微舒服了一点,但还是不爽,谁说风洺寒比阴凡差的?

“看样子很不服气啊,来!比划比划!”

雪迹一边说着一边出拳向风洺寒打来,风洺寒躲开,雪迹又跃起给风洺寒送去凌空一脚,风洺寒又是一躲,雪迹不依不饶打了几下快拳后拿起了自己的鞭子,动起了真功夫,风洺寒继续躲却被抽中了两鞭子,痛得很,不得不还手,两下绕开雪迹的鞭子,扬脚踢中雪迹的手腕。雪迹的鞭子则飞出去,自己则倒在了风洺寒的怀中。

“好功夫!”雪痕一边称赞一边抽刀向风洺寒击来。

凌厉的风向风洺寒劈来,风洺寒神经一紧,额头都逼出细细的汗滴。西郊大侠果然名不虚传,以自己之前的武艺是肯定胜不了雪痕的。

“雪大侠……”不容他说一句话,又是一道逼人的刀刃袭来。

“唐兄弟,你再躲躲闪闪就是看不起我了!”

“不,不,雪大侠你听我说……”风洺寒躲闪不利,倒在地上,肩膀隐隐感觉到被刃气击中的痛楚。

雪痕终于停手,有些不满地看着风洺寒。

“雪大侠,我是用剑的,现在赤手空拳,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改日再战吧?”

“你一身武艺却躲躲藏藏,真是叫人不痛快。”

“雪大侠……”

“好了,你要是有苦衷我也懒得逼你!不要雪大侠雪大侠的叫,你要是看的起我咱们就做个兄弟,你叫我一声雪兄,我就称你为阿瑾怎么样?”

阿瑾?一阵刺痛穿过脑海。

“阿瑾,你别扭扭捏捏的了,我们最讲究由武看人,我哥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呢!”

“好!雪兄,阿迹。”风洺寒微微笑。

“这才好!咱们赶快出发吧,明天就能到西屏给你找把好剑了。”

西屏?又是一阵刺痛。

“风将军在,西屏屏不破”,所有人都坚信这一点。但是那夜的刀光剑影改变了战局,给风洺寒留下了抹不去的记忆,像是风湿,不得不听从风雨的召唤而出现。不是这次的中毒,风洺寒很难知道仇家在御宇了吧……

“哥哥要赶快走是为了找好剑还是着急去桃家庄见见桃小姐啊?”雪痕一脸坏笑的说。

桃家庄?桃小姐?风洺寒才发现自己真是患了许多种风湿。

“桃小姐?是桃将军的大女儿?”

“是啊,两年前我哥对她一见倾心,立志要娶她呢!”

“可是……我……听说,他是风洺寒没过门的妻子。”风洺寒没有忘,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妻子。

“这也是我哥要杀了风洺寒的原因之一!我们听说那个禽兽早就娶了御宇掌门的女儿了,桃姑娘还等着他呢!”

桃书白,还在等他,很凄惨地等他。

门口的桃花依旧盛开,但“桃府”的牌匾早已破旧,石狮都已看不见往日的威武,桃将军已经去世已经十年,没有兄弟的桃书白的日子怎么会好过,他早该想到的,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做,的确该杀。

“雪大侠,请坐。”桃书白腮边略带羞涩,眼帘微垂,轻轻抬手招呼雪痕坐下。转身间看到风洺寒的容颜,如水的眼中荡起了波澜,睫毛微微颤抖着流露着她的激动。

“在下唐瑾,见过桃小姐。”风洺寒抢在桃书白说话前说。

“哦……唐兄弟,请坐。”桃书白面色微红,像激动也像尴尬。

几个人喝了一会儿茶,雪痕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寂静:“桃姑娘,你说过,你想要到御宇那种景色秀丽的地方过平静悠闲的生活,雪某以前居无定所的确不能给姑娘幸福,这次我打算去御宇安定下来,陪姑娘一起过平静的生活,姑娘愿不愿意跟我走,让我来照顾你,一生一世。”

“雪大侠!我,我已经说过了,我是风洺寒的人了。”桃书白微微扭头,又偷偷看了风洺寒一眼。

“风洺寒已经娶妻生子啦!”雪迹提醒。

“小姐,这几年咱们多亏雪大侠照应,他的真心可见啊,你就随他去吧!”几个老奴颤颤巍巍地说,眼中提前流出了分别的泪水。

“洺寒叫我等他,我不能负他。”

“桃姐姐,”风洺寒的语调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你随我们去吧,听说风洺寒马上就要回到御宇了,你可以找打他向他讨个说法,雪兄为人坦荡,一路上你尽可放心。”

聪慧如桃书白,“桃姐姐”三个字足以暗示一切,她立即改口:“好,那麻烦雪大侠照顾了。”

几个人不想多留,第二日便要带着桃书白离开。

“桃姑娘怎么不多带些衣裳,带这么大一个木盒做什么?”雪迹问道。

“这是魄煞剑,我要把它带给洺寒。”

“魄煞剑不是桃将军生前用的宝剑吗?给那个负心汉做什么?”

“魄煞剑本来是风家的,家父年幼时身体虚弱,魄煞剑有镇魂强体的功效,风家太祖将宝剑暂借给他,家父发誓死后一定要将归还风家后人。”

“桃姑娘身子虚弱,不如我先去找一辆马车吧?”风洺寒不是很合时宜地提议。

“谢谢唐兄弟,唐兄弟,这剑有些重,你能帮我拿着吗?”

桃书白如此不顾雪家兄弟让风洺寒有丝丝紧张,不过雪家兄弟似乎并没有察觉,他便接过了那把宝剑。剑托在手上,隔着木盒便感觉到了丝丝的灵气,与风洺寒体内的真气悄悄联结。当真是工玉成其事必先利其器,风洺寒如获至宝,如果雪家兄弟不在一定要拔剑挥舞两下才好。

桃书白得到加入让这一行人的行进速度又降下不少,走了两天终于望见了西屏城门,徐夫人的侄子徐帆驻兵在西屏城内,有徐帆的帮助风洺寒一定可以一帆风顺地回到御宇。

可是风洺寒眼前的城门忽近忽远,摇摇晃晃。

“阿瑾!你怎么了?”雪迹扶住了险些从马上跌下的风洺寒。

“今天是十五?”风洺寒的血管在膨胀。

“好像是吧,怎么,你每到月圆就会犯病吗?”雪迹还记得与风洺寒初遇时也是个十五。

风洺寒费力地点点头,虽然自己也不确定,但是这个猜想十分合理,魔类往往到月圆夜魔力大增,自己是用人类的身躯容纳魔气,到月圆夜会有不适合情合理。

“唐兄弟怎么了?”风洺寒的呻吟声把桃书白引了出来,“快让他到马车里休息一下吧!这是怎么了?中毒了吗?”

桃书白乱了阵脚,不停地问着问题,但风洺寒却一句也回答不了,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疼痛。

“桃姑娘,不用怕,马上就到城里了,很快就能找到大夫的,阿瑾不是第一次这样,休息一会儿没事的。”

风洺寒只好听劝进入马车休息,与桃书白共处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感觉十分尴尬,脸色瞬间红润起来。雪家兄弟虽然看不到马车里面,但是说话恐怕会被听见,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不说话,气氛尴尬的很。

“你的疼痛缓解了?”桃书白终于忍不住开口。

嗯?风洺寒这时才意识到疼痛的确缓解了,难道尴尬还能缓解疼痛?

桃书白见风洺寒的表情知道他大概是不疼了,伸手拿过身边的魄煞剑递给风洺寒:“魄煞剑有强身凝神的作用,可能能缓解你的疼痛,你拿的距你近些。”

风洺寒又是惊讶,拿过魄煞剑,果然身体又舒服了一些,上天还真是待自己不薄。正沉浸在丝丝的欢愉中,车外传来了雪痕的声音。

“喂!转告金丰门主,雪痕已到,请速速打开城门!”

金丰?那不是雷璧的亲信吗?竟然跑到西屏来守城门?这最后一关果然没有那么好过。

“雪大侠!”金丰很快出现,“您来了有失……”

“不要废话,快给我们找个大夫,我的兄弟受伤了。”

“兄弟?”金丰看看雪痕又看看雪迹,“不知还有谁与雪大侠同行?”

“不用你管,快去找大夫。”

“我家中便有大夫,雪大侠先去我家休息吧!”

看来今晚是不能避免暴露身份了,风洺寒本能地提高了警惕,对桃书白低语几句。

“徐帆是西屏最有权势的,大夫也应最好,我们去徐府吧!”在距徐府不远处桃书白从马车中探头说。

“徐帆是徐夫人的侄子,是风洺寒的人啊,我们不能去那。”金丰一脸狐疑。

“现在医治唐兄弟最重要,我要去徐府。雪迹兄弟,咱们向西转就可以去徐府了。”桃书白坚持要去徐府。

“这位姑娘是什么人,和徐帆有私交吗?”金丰说着要去掀开马车的帘子一探究竟却被雪痕拦住。

“雪大侠,你到底隐藏了什么怕被看见。”

“我什么也不用隐……”

“雪兄,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金门主想看就看吧,有你在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风洺寒带着一丝丝的跋扈气自己掀开了车帘。

看清了风洺寒的脸,金丰的手立即握紧了刀鞘,以目示意几个手下立即出手。

雪痕、雪迹完全不知什么情况,但刀剑都挥过来了哪有不回应的道理!

对付这十几个人应该很简单,无奈还要护着马车上的两个人,两兄弟陷入苦战。几个回合下来,金丰的人都找到了两兄弟的弱点,纷纷进攻马车,同时不知哪里又来了援兵,有人从高处射下许多箭来。

“雪兄,去徐府!”

“徐帆怎么会帮我们!”雪痕正说着被一只冷箭划破了衣裳,再顾不上和风洺寒说话。金丰见雪痕走开立刻挥刀向风洺寒杀来,雪痕转身来救风洺寒,却没顾上身后又有一只暗箭飞来。

“小心!”

雪痕与金丰僵持,想要小心却力不从心。

箭在雪迹面前掠过,她惊恐,她出手去抓,但箭还是义无返顾地冲向雪痕,直指心脏。

“哥!”

鲜血喷涌,溅到雪痕脸上时还有着生命的温热。雪痕感觉脑中有惊雷响起,不是因为身上有伤,而是因为看到为自己挡箭的风洺寒无力地倒在了血泊中,而且几个敌人又冲上把他团团围住。让想要保护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受伤是雪痕的耻辱,如果受伤的原因还是为了保护自己,那就是奇耻大辱。

本来就已经发病的风洺寒此时放弃了挣扎,用最后的力气再次要求去徐府,之后便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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