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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旧事

苏蝶心回到芙蓉楼的时候,芙蓉楼已经关门了。苏蝶心绕到后院,轻一跃身就进了后院。拿着给倩雯她们的小玩意,苏蝶心在想,送她们的时候,她们会不会很感动,很开心。

刚走到前厅,苏蝶心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

一个棕色锦衣的男子站在厅中,倩雯和杨舒拔剑相向。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苏蝶心的父亲——宁煜。

看到苏蝶心进来,宁煜看向她,缓缓开口,“若璃,你回来了。”

苏蝶心手上的东西跌落一地,“这个世上,没有宁若璃这个人。宁煜,芙蓉楼不欢迎你,你最好赶紧离开。”

“若璃,就算不承认,我还是你爹,”宁煜说的风轻云淡,“我今天来,不为别的,只想告诉你。你要么好好待在芙蓉楼,别管江湖或者朝廷的事情。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三年前,我念及你娘旧情,放你一马。事到如今,拦我者,只有死路一条。”

苏蝶心的双手紧握,她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宁煜出现在她面前,跟她说这么恶狠狠的话。

“我做什么,是看我,不是你,”苏蝶心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三年前,你要我死。如今,还是想要我死。宁煜,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哪天,我就先取了你的性命。”

“你不会,”宁煜嘴角微微上扬,“你体内的寒毒,没人解得了。你如今的武功,不过就是花拳绣腿……”

“那你在忌惮什么?”苏蝶心打断了宁煜的话,“既然你知道我现今跟废人差不多,怎么不直接杀了我,反而这么麻烦的来芙蓉楼找我?“

“我想了很久,是该接着装作在意你还是直接跟你挑明,”宁煜满脸不屑的看着苏蝶心,“果然还是直接跟你挑眉了比较好。就算我假模假样的对你好,你心里也有数是怎么回事。”

倩雯不安的看着苏蝶心,深怕一个不注意,就让宁煜取了苏蝶心的性命。杨舒握紧了手里的剑,在那么一瞬间,他看到宁煜的真面目。他以为宁煜对苏蝶心是在乎的,原来不过做戏。

“你们两个,没有必要这么防着,”宁煜扫了倩雯和杨舒一眼,“我要取若璃性命,凭你们两个,根本拦不住。”杨舒犹豫了,冷不防的对上了宁煜的目光,“杨舒,亏我待你那么好,你竟背叛我。”

“没有完成你的任务,还在芙蓉楼待了一夜。他回去了,还能活命吗?”苏蝶心冷眼相对,“我真的很好奇,你哪里来的胆子,还敢找我做任务。”

“不过是想看看,你还是不是以前的若璃,”宁煜突然一笑,“果然若璃长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了,连我的属下都敢收拢为己用了,”宁煜的目光略过倩雯和杨舒,“芙蓉楼和杨舒,我不要了,送你了。但我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不要过分插手我的事情。”

“你来就为了这点事情?”苏蝶心瞥了一眼宁煜,“宁庄主大费周章的深夜跑到芙蓉楼,就为了说芙蓉楼和杨舒被赶出了初云山庄,让我们好自为之?这可真不是你宁庄主的做事风格。”

“我只是给你们一个忠告,你们要是好好待在芙蓉楼,那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宁煜目露凶光,“但你们要是拦着我,结局,和苏映雪一样。我话就放在这里了,要怎么做,是死是活,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说完,不过一挥袖,便不见了人影。

倩雯手里的剑无力的跌落在地。整个人也像被抽了骨头一样,跌下去的时候,被杨舒眼疾手快的接住,搂在了怀里。两人尴尬对视以后,就分了开来。

“以后不用担惊受怕了,宁煜不会再找上门了,”苏蝶心异常平静,“倩雯姐,杨大哥,你们自由了。没有人再管着你们,给你们交代什么任务了。”

“若儿……”倩雯从苏蝶心的平静中,看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让她觉得很不安,“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庄主向来对看不惯的人都是直接下杀手的,怎么对我们……”

“管他呢,”苏蝶心勉强挤出笑脸,“倩雯姐,我给你买了胭脂,”苏蝶心捡起地上的东西,“可不是让你涂脸上的,偶尔作弄一下别人还是可以的。”苏蝶心翻出胭脂交到倩雯手上,随后一股脑的把东西都塞进了倩雯手里,“这些是给小雅买的。明天你帮我给她吧。”说完就匆忙上楼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留着倩雯和杨舒在前厅面面相觑。

苏蝶心进了房门,没有点灯,径直走向床,无力的倒了下去。不知为何,眼前挥之不去的,全是三年前那件事。

三年前,苏蝶心还是宁若璃,刚从武林大会上夺了第一杀手的名号回来,却得到了母亲过世的消息。同时知道了是秦府的细作进了山庄,偷偷在苏映雪的饮食里下毒。

宁若璃不信,她不信待娘亲如亲妹妹的秦正雄会这么对娘亲。宁煜却一口咬定是秦正雄派人所为。宁若璃心中有疑虑,就决定听宁煜的话,试探一下秦正雄。

不满十二岁的宁若璃还不知道宁煜的心思。就抱着被宁煜说成是母亲交给秦正雄遗物的竹筒,带着几个所谓的护卫就前往秦府。几个护卫,刚一进门,就以打探四周情况为由,不见了踪影。宁若璃独自一人来到秦正雄面前。

“若璃啊,你怎么来了,”秦正雄看到宁若璃开心的不得了,一把抱了起来,“听说你这个小丫头夺了武林第一杀手的名号,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作为,日后,肯定是江湖上的一个传奇啊。你拿着的是什么啊?”

“是娘亲给秦伯父的遗物,”宁若璃说,她没有感受到秦正雄身体的僵硬,“秦伯父,娘亲死了。”

秦正雄把宁若璃放下来,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接过竹筒。

“你娘是什么时候去世的?”秦正雄的声音满是悲伤,宁若璃却听不出真假。

“我回来的时候,爹就告诉我,娘亲死了。”宁若璃回答。

秦正雄打开竹筒,被里面的暗器所伤。

“若璃?”秦正雄不敢相信的看着小小的宁若璃,“这当真是你娘给我的遗物么?”

看着伤口渗出暗红色的血迹,宁若璃不知所措。看着拿着刀剑围上来的秦府家丁,宁若璃更是慌了神。

“若璃,你说话。”说着,秦正雄咳出一口血来,“这竹筒,真的是你娘给我的吗?”

“是爹,爹说是娘给你的。”宁若璃浑身发抖,“爹还说,是你害死了我娘!”

秦正雄绝望的闭上了眼,宁煜,你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秦府的人听着,”秦正雄撑着最后一口气,说话间不住的咳嗽,“你们……你们谁也不许……不许……伤害……不许伤害……”秦正雄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咽了气。

秦府的人眼看着秦正雄被宁若璃递过的竹筒里的暗器所伤,怎么会放过她。何况眼前的宁若璃只是一个孩子,即使有了第一杀手的名号,让她一个孩子,对付这么多身怀武功的成年人,恐怕也要把命留在秦府了。

身边的大人拿着刀剑杀向自己,宁若璃来不及多想,赤手空拳的和秦府的家丁打了起来。

人越来越多,宁若璃越来越无力。原本随她进府的人,很久才赶来。

秦府上下没有一个活口,初云山庄的伤亡也不小。浑身是伤的宁若璃被宁煜的手下带回了山庄。

刚刚醒转的宁若璃想问宁煜关于竹筒的事情,到了宁煜书房的时候,却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庄主,少主还没有醒,要不要现在就……”

“不用,”宁煜打断了手下的话,“既然她命大,没有死在秦府,就让她好好活着。况且,苏映雪刚死,看在她娘的份上,我也不能这时候杀了她。不过说起来,她还真是命大,你们迟去那么久,她竟还活着,只是受了点伤。”

“少主中了寒毒,这种毒,无人能解,而且会让人功力尽失。”手下回禀着,“但是少主体内还存有不多的内力。应该还是会些武功的。”

“就这样吧,没了武功,对我们也不至于构成威胁。”宁煜松了口气,“派几个丫鬟,好好伺候她。别让她知道,我们以她做饵,灭秦府的事。”

宁若璃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连夜带着母亲留下的琴和蝶殇剑,从房间的暗道逃了出去。决心再也不用“宁若璃”这个名字,换成了随娘亲姓的“苏蝶心”。

“秦伯伯……”苏蝶心的眼眶有些湿润,“是我对不起你……”

“苏姑娘,”门外传来羽裳的声音,“苏姑娘,可曾睡下了?”

苏蝶心坐起身,擦去泪,轻轻的咳了两声,“羽裳姐姐,我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既然苏姑娘已经睡下了,那明天再说,”门外的羽裳重重的叹了口气,“苏姑娘好好歇息。”

听到羽裳离开的脚步,苏蝶心再次倒在了床上。想了很久,她决定,解毒。

“希望这几个月,别出什么事才好,”苏蝶心喃喃自语,“只有解毒这个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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