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城的皇宫是先秦一处行宫扩建而来的,秉承着前秦一贯大气的风格,整个朝厅也是格外的雄伟。
众大臣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处,默默的等待着。
随着一个尖锐的声音,众大臣全部跪下,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兆维帝吴晓今年已逾五十有三,因为小时候受过凉,落下了病根,肺一直不好,中年后一直咳血,御医根本毫无办法,身体就那么一天不如一天下去。
但九年前,也就是在带回叶闲之后,咳血的症状再也没有发生过,而且身体越来越康健,越发透的年轻态。最让人惊讶的是,为了保命而减欲的他,最近两年,一反常态,广宣各地秀女进宫,甚至还为南唐添了几位公主,皇子!
正坐大位上的吴晓虽然五十三岁了,但躯体健硕,看上去就像是三十五岁,春秋鼎盛时期一般。可谁又能知道这位皇帝,在三十五岁的时候就看着像六旬老头,被病痛折磨的枯瘦不堪。
在吴晓的不断的逼问下,御医坦诚说道,以当时的皇帝的状态最多能活到四十五岁!吴晓似乎也是明白自身的状态,虽然不断求药,但也开始准备后事,帮助太子扶植亲信,不断削弱那些权臣。
太子虽然不太贤明,但等皇帝百年后,守住这份祖宗社稷还是能做到的,可谁也没有料到,演变到今日却变成了这样一个结果!
皇帝今日看上去心情不错,一众事宜都自己安排,还提出不少想法建议,一切合恰,但底下众臣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突然,一位御史站了出来开口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吴晓定睛看了一眼,来了兴趣,问道:”爱卿有何事要奏?“
”臣要参路州知州天城大人!“
吴晓一愣,这天城不是半年前叶闲与曲安王共同保举派外的一个大臣么,而且他还记得,那个天城的业绩是相当不错,似乎一个多月前,直接破格升他为知州了!
皇帝立睛仔细看了一眼这位御史,这不是六皇子派系的官员么,吴晓心中马上有底了。其实朝中这些人,谁跟谁一起,谁是的心腹,谁是谁的钉子,皇帝是一清二楚,有时候,看着这些臣子互相排挤,攻击也是一种平衡的手段!
吴晓问道:”这位天城知州,朕知道,只是不知道爱卿参他什么?“
”禀陛下,臣参天城目无法纪,乱用职权,致使路州吏治不稳,民不聊生!“
吴晓一下坐了起来,他看着那御史继续问道:“将详情陈述而来!”
于是那御史就将路州的真实情况说了出来,基本符合事实。
吴晓听完,陷入了沉思,添油加醋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应该不会差距太多,这种情况已经威胁到了基本统治,所以皇帝拍案而起,愤怒的问向内阁大臣:”如此大事为何不早做庭议!“
也难怪,南唐的天下,一共六镇七州,六镇自然是军营,不纳税,不出钱粮,所以,钱粮就全部来自其余七州!
而这七州,又以路州为首,最是富贵,每年支出大约四分之一的军饷钱粮,如果路州乱了起来,少的就是他南唐的军粮器械!
那位阁臣立即跪下,开口道:”臣一切都按照陛下的口谕行事,不敢有任何违背!“
吴曲旋即面色稍缓,他最近在忙一件大事,事关他的千秋大业,朝局之事根本不理,全部交由内阁处理,他曾经告诉那些人,就是天塌下来,敌人打到开元城,也别来烦他,否则,全家问斩!
那位阁臣如此言语,倒是回避了不少敏感的地方,龙心大悦,表情舒缓了下来,开口道:”起来吧!“
待到那位阁臣站了回去,他自己也坐了下去,面色恢复了平静。
底下众大臣可能就没能明白皇帝的意思,以为这一切都是吴晓安排好的,怪那阁臣没能早点提出来。
吴晓接着道:”老四,叶闲,你们可知道此事!“其实吴晓也不清楚这件事的经过,但这少钱少粮可是大事,他必须得弄出真相!
吴曲,叶闲站了出来,两人神态各异。吴曲显得有些仓促,而叶闲则是一脸的平静。
吴曲先开口道:”儿臣知晓,但是......“
不等吴曲解释,皇帝就打断了他的话,但丝毫又没问叶闲的意思,直接开口道:老六,你怎么看?”
吴南站了出来,开口道:“此事儿臣只是听说过,好像是说路州知州天城大人为了查“太子谋逆”一案,追查路州官员的廉洁性,动了些人吧!但天城是四哥的家臣,儿臣也不好过问,所以父皇要想了解实情还是问四哥吧!”六皇子不愧是皇位的候选人之一,一句话搅的整个事件更乱了。
皇帝微愣,转口问道户部尚书魏楠道:“魏尚书可知此事?”
魏楠系数四皇子一脉,他虽从吴曲的话中听到了维护之意,但奈何他必须为未来考虑,于是直接开口道:“回陛下,臣知道此事。天城经叶司长与四皇子保举,出任路州,政绩优秀,于一个多月前升调路州知州,继续调查太子一案。但此人恃宠而骄,胡作非为,导致整个路州不稳!王爷曾于半月前第一次事件时书信劝告,但此人仍是不思悔改,以至于如此,犯下弥天大错!臣主张将此人召回,交由刑部处理!”
魏楠的话七分真三分假,不知情的人,恐怕真会着道!但他的话又不是不可取,这种说法完全回避了吴曲,反而拖进来了叶闲。并且封疆大吏犯案,应先由三司会审处理,再移交刑部,但魏楠直接主张将天城移交刑部,一则回避了六皇子,避免他从中作梗,二则,刑部尚书也是自己一伙人,诸事处理起来十分便宜,好一个一石三鸟!
但真的会如他所愿么?
吏部尚书也站了出来,道:“回陛下,此事是臣失察,没能监管外臣,请陛下治罪!”说完,就跪在了地上。
这吏部尚书也是吴曲的人,如此一闹,表面上看直接把吴曲摘的干干净净,并且向己方官员表示了态度。
其实吏部尚书如此,还有另一个目的。他也看出来,吴曲不知什么原因会极力维护天城,但自己这么一说,手下官员必定认为此事是由吴曲授意,如果吴曲再继续竭力维护,可以衬托出他极其护短,或者这人极有城府,但不论哪种,这都是手下官员想看到的!
就算六皇子落井下石,经由这么一说,也无法动到其根本,呵,又是一个好算计!
可剧情的发展出乎意料了,所有人都认为,此事是由叶闲挑起,那叶闲绝对是坚定派,但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
叶闲开口道:“臣以为天城无罪,追查吏治本就利国利民,就算手段过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况且此事还未调查清楚,是否还有隐情也不知道,提早下结论,恐不妥!”
底下私语疯起,吴曲大吃一惊,他眯起了眼睛,本以为最大的阻力却变成最大的助力!
吴曲一直不能理解,叶闲为何会与天城交上,随着一系列事件的发生,他以为,这是叶闲在对他的一次谋划性进攻,并且事件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做好了苦战的准备,但谁知道会出现如此一个情况,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叶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