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听了,不由得点了点头,听徐科这么一分析,确实没有什么难度,一天半的时间,别说自己有5万英勇的将士,即便自己只有1万人,配合这军师的虚实寨,以及自己身后狭窄的飞龙谷,就算有洪荒骑,自己也是不怕的。
就在大家都认为这是一次简单的任务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了,“飞虫军难道不会斥候部队提前开道,然后急行军至此,看见军寨不由分说就直接攻击,这样我们势必会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虚实寨的威力就不能100%的发挥出来,如果再结合洪荒骑,我想,我们要坚守三天恐怕很有难度。”田蒙不顾周围诧异跟不屑的眼神,自顾自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徐科听见田蒙这么一说,顿时一阵鄙夷,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虚与委蛇都不懂,飞虫军于龙背军同属天启王朝,只要没将矛盾直接摆到明面上,对方怎么可能会不顾被冠以残害同袍的罪名直接攻击了。
王进看着田蒙,也生出了同样的想法,对着田蒙说道:“你一个小娃娃懂什么,这次元帅派你过来当一个随军军师,是想让你多看多学,并不是真的让你直接指挥军队作战,徐科谋士刚才已近说的很清楚了,我就不重复了,一切已徐科谋士所言为主,现在大家各自行动。”说罢,也不管还要说话的田蒙,径直离去了。
杨梅看见楞在那里的田蒙,摇了摇头,心道,到底还是太年轻,又没有什么阅历,不知道任何地方都有派系,那徐科是王进的心腹,又是随军已久的军师,他的意见自然比你小子受重视,你小子先吃点亏吧,等时机到了我在提点你一下,也不枉费元帅的一番安排。
田蒙看着摇头离开的杨梅,收住了要跟着离去的脚步,静静地呆在原地,反思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年轻,考虑问题不周到,真是越想越糊涂,不过好在他已经习惯了想不明白的事放在一边慢慢消化,当下就调整好心态,走出帅帐,去寨门口查看工事去了。
次日清晨,按照探子的回报,飞虫军会在中午抵达飞龙谷,那时就该是伏兵们出动的时候了,王进的副将王月轮昨晚便的领了军令,率领5000人马前往飞龙谷,于之前埋伏在那里的2000步兵会和去了,而之前被神秘部队全盘俘虏的鹰眼部队也被王进早早的散了出去,并与之约定,半个时辰就要回报一次,如果半个时辰没有回报,那么全军就要快速进入一级备战状态,随时准备迎敌。
早晨,田蒙坐在中军寨的角落里,听着鹰眼向王进回报最新军情,当他听到飞虫军仍然是不紧不慢的向着飞龙谷行军,他总感觉有什么被遗漏的地方,可是一直也想不起来,正当他努力的思考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地动山摇似得脚步声,王进杨梅脸色大变,飞快的站起了身,一个健步就窜出了军帐,田蒙也急忙起身跟了上去,突然看见原本站在沙盘前讲解的鹰眼不见了,顿时,他终于想起来了,洪荒骑中有不少精通易容术的军士,易容假扮攻取城池在洪荒骑中不是没有先例,可是自己怎么就忘记了了,想到这,他突然想起鹰眼回来了的是一个5人小队,另外4个之前一直在门口,这下估计也不见了,如此一来,这院内起火加之对手突然袭击,纵使强大如龙背军也会被打的猝不及防乃至溃败了。
田蒙面对此情此景,却没有乱了方寸,想来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拉过来一个正路过自己跟前的士兵,叫他将杨梅将军叫到中寨门去,然后就自顾自的向着北寨墙跑去。
刚刚跑上北寨墙,观察了一下敌军的数量,在扫了一眼正在混战的军寨大门,看见王进轻率精锐堪堪抵挡住了来犯之敌,明显是撑不了太多的时间了,也不管其他的,跃下寨墙,径直跑去中寨门,此时,杨梅已经到了,正很不耐烦的望着田蒙,等看见他向自己跑了过来,大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叫我来这里干嘛,不知道老子在前面杀的正爽吗,要不是慕容元帅要我听从你的命令,老子才懒得搭理你,不过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你今天就算能活下来,在我这也有罪受。”
田蒙在杨梅骂自己的时候,死命的喘着粗气,好容易缓了过来,就迫不及待的对着杨梅说道:“杨将军,敌人虽是马队攻城,但是进退有序,间隙自如,更重要的是进则攻如雷,退则守如山,能在旦夕之间转换自如的,想必是洪荒骑亲至,我们早已失了先手,阵法最重要的部位也已被攻破,寨毁人亡早已是不可挽回的了,如今之计,我们只有收集残部,弃军寨,分散而逃.。。”
杨梅听到田蒙说到这,大怒:“这就是你想出来的点子,你居然让我逃,还让我抛弃正在作战的王进逃跑,你这是什么鬼计策,老子早知道你是如此贪生怕死之徒,就不该带你来我龙背军!”
田蒙看见杨梅误会了自己,也不恼怒,而是趁着他气得喘气的时候继续补充到:“杨将军,你听我说完,我让你率残部逃跑不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完成元帅交代的任务。”杨梅听到这,又要开口,可田蒙没有给他插话的机会,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在军寨中跟敌人血战,不出一个时辰,寨门就会失守,到时候,敌军全线压上,我们能坚持多久,半天?两个时辰?元帅给我们的任务是三天,如果你觉得杀个痛快了然后去死就能完成任务,我不拦着你。”
杨梅被田蒙一番话给镇住了,愣了一下,才开口:“那你说的计策到底怎么样呀,如果可行,我可以先装一回孙子,跟着你逃。”
田蒙斜着眼瞄了杨梅一下,说道:“这个计划有点复杂,而且还有很多细节的地方要边进行边思考,不是一两句说的清的,你现在马上集合军寨中的残部,乘着他们没有绕到后路包围的时候突围,然后四散逃窜。敌军如此不顾情面的攻击我们,想必是前方战事紧张,他们要赶去做好笼子,不会理会我们这些已经完败的溃军,不会派军追击,等我们逃出飞龙谷之后,在谷外的苦陀镇再次集结,修养之后再杀他个回马枪,岂不比现在强。”
杨梅听到这,立刻同意了,这也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了,可是他又想起在前面血战的王进,问到:“我集合残部倒是没什么,可是王进却很难脱身呀!”
田蒙听他这么说,诧异的问:“他脱什么身?他脱身了我们怎么可能有充足的时间逃跑?我觉得你现在立刻集结残部出逃,断了他的后路以及顾虑,才能让他发挥出更强的战斗力,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我相信,他杀伐多年,这种默契总会是有的。”
杨梅听了,虽然知道田蒙所言有理,但是听着他这么理货当然的说出来,心里总归是不好受,冷冷道:“我理解你的做法,但我不理解你的想法,我龙背军之所以如此强大,是因为我们团结,而成就我们团结的根本,就是我们从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弟兄,我会帮你集合残部,命他们照你的计划行事,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等我们大半队伍成功后,必须让我轻率一队人马杀回来,营救王进,哪怕最后,救出来的只是他的尸体。”
田蒙听完,很是诧异,一个行伍多年的将军,怎么会有如此幼稚的想法,飞蛾扑火,以卵击石,张伯伯就从来不会这么想,在我跟他多次推演中,以小股部队牵扯敌军已换取己方部队行动空间的推演,已有数次,可没有哪一次需要折损有限的力量去营救早已没有价值的部队,这是闹的哪一出!可是现在时间紧迫,没有时间争论了,田蒙只得先答应下来,等出逃计划成功后,在好好的教一教这位老将军,什么叫做最小损耗换取最大利益。
杨梅见田蒙答应了,脸色缓了缓,也不多说什么,唤来身边的传令兵,传达命令去了。
王进挥舞着兵刃再一次砍翻了一个骑兵,突然听到身边的亲兵疲惫但是略带兴奋的话:“将军,我们后面的弟兄貌似都撤了,没有被他们围住!”王进诧异的回过头,看着那渐渐消散的烟尘,突然想到了那个闷闷的少年,不仅赞扬到:“好好好,做事果断,不拖泥带水,能在这乱阵中寻求到一丝生机,真不亏是元帅青睐的少年,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劝得我的那些好儿郎突围,也算是苦了老杨了,不知道被骂了多少遍了,哈哈。”手起刀落,又将一名骑兵砍翻在地,大叫道:“弟兄们,我们的袍泽已经成功突围了,我们龙背第三军也算了留下了火种了,今天就让我们敞开了杀,跟洪荒骑比一比到底谁更强,杀!”
正在激战中的将士们,听见王进的喊话,都会心一笑,然后不约而同的大喊:“誓于洪荒比高低,杀!杀!杀!”突然高涨起来的气势令敌人措手不及,本来已经突破的寨门又被龙背军夺了回去,但是很快他们很快就调整好了阵型,继续稳扎稳打的步步紧逼,一寸一寸的继续压制龙背军,而他们显然也看到了突围出去的残兵,从后队快速穿插上来一只骑兵队,从左侧迂回到了王进军身后,摆明了是要将他们在此处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