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涵听拓拔嫣然与这位年轻人一问一答,然而却都与掌门行踪毫无关系,不禁满头都是雾水。不过,他知道拓拔嫣然既然问了这些话,肯定有她的用意,过后也肯定会说出来,所以,他干脆安静的做起了听众。
“这一年里你都在五云山,可曾见过方之念出门办事?”
半晌之后,拓拔嫣然似乎想清了症结所在,再度提出了一个问题。
“回姑娘的话,方之念出过两次门,小人曾经跟踪过他,不过,小人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东涵打量了一下他,发现他虽然才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但功力已经达到了歧真境,只是他收敛了自己的气息,看上去不过真气境的实力。
看来,这兄弟会不简单呐!他心中感叹道。
“你再仔细想想,他一路上可曾碰到什么人或者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拓拔嫣然追问道。
年轻人听她问的仔细,只好将那两次方之念出门后发生的事重新回想了一遍。随着回忆,也许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他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他随即就想起自己这样非常无礼,立刻收敛了笑容。
“喂,拓跋姑娘要你想那方之念有什么可疑之处,你笑什么笑?”拓拔嫣然还没有说什么,吴次仁已经看不下去了。
“是是,小人不敢。”年轻人见吴次仁发火,连忙道起歉来。
拓拔嫣然微微一笑,道:“没什么,这位大哥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可否告诉我们?”
听到拓拔嫣然的话,年轻人有些踌躇的看了吴次仁一眼,一时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吴次仁轻喝道:“喂,你耳朵聋了,拓跋姑娘让你讲,你还愣着干什么?”
“是是,小人这就说。”年轻人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这才说出了缘由。
原来,这方之念与其他两个的兴趣爱好都不同,况有德喜好喝酒,李冰元是贪财之人,而这方之念却偏偏喜好美色。而且,这人的爱好有些与众不同,他对那些妙龄少女没有什么兴趣,偏偏就是喜欢那些半老徐娘。
这年轻人刚才就是想到方之念两次出门时,都曾溜到一片竹林里,并偷看一名妇人。
那妇人的丈夫就是个土里土气的农夫,对方之念这种练过武的人比起来自然差别甚远,方之念数次偷看,那农夫都没有发现。
这方之念最可笑的地方就是胆子太小,要说以他的功夫,对付那妇人的丈夫可说是轻而易举,可是他偏偏有色心没有色胆,只敢远远偷看。
他说的虽然绘声绘色,但东涵却丝毫兴趣也没有,在他看来,无论是况有德、李冰元还是方之念,肯定都参与了当年之事,所以,在他心中已经判定了这三人的死亡。
然则他没有兴趣,拓拔嫣然却听得津津有味,而且越听脸上的笑容越盛,待得听完年轻人的讲述,她似乎对那妇人和农夫非常有兴趣,又打听了那两人的具体住址,这才让吴次仁带年轻人出去。
东涵见她问了那么多,也没找到那掌门的下落,刚刚生出的希望不免消散不少。不多时,吴次仁闪身进了房间,问道:“这些小兔崽子没有一个中用的,拓跋姑娘,让你见笑了。”
拓拔嫣然微笑着说道:“哪里,刚才那位大哥帮了很大的忙,而且,咱们现在可以去找那掌门了。”
“什么?你知道掌门在哪里?”东涵与吴次仁惊呼道。
“这个自然,”拓拔嫣然胸有成竹的道:“若我估计不差,那个农夫就是这五云派的掌门了。”
“不可能!”这一次吴次仁抢在东涵前面大声道。
“为何不可能?”拓拔嫣然不以为意的反问道。
“怎么不可能,这还用问吗?堂堂五云派的掌门,怎会无缘无故的去做农夫,难道他有病,有福不会享?”
“呵呵,吴大哥说的对,若是旁人做了掌门,自然要好好享福。可是,咱们这位仇家可不同,他当年犯下累累血案,难道不怕别人找他报仇吗?而且,他能赤手空拳打下一大片基业,应该并非常人,这种事并非做不出来。”
“这个……”吴次仁与东涵对望一眼,虽然心里仍然有着怀疑,但却又隐隐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好,咱们这就去看看,那个农夫若不是掌门也就罢了,若他就是当年的那个人,老子第一不饶他。”吴次仁虽然已经同意,但话里话外仍然带着怀疑。
太阳升起的时候,龙进早早就醒了过来,不过,他并没有起床,只是微微抬起头,往了一眼身边的妻子。
已经年过四十的他最得意的,并不是一手创立了五云派,也不是自己的境界达到了歧真境,虽然这是他年轻时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最得意的,就是娶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和她为自己生的宝贝。
辛苦打拼半生,最后他才发现,真正值得自己珍惜的,并不是成就霸业什么的,而是拥有一个温馨而甜蜜的家。
自从小宝贝出生,他对门派中的事就失去了兴趣,在他看来,有什么事能比得过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来的重要呢?
每天望着这个老天赐给他的宝贝,再与妻子温存一番慢慢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可惜,那个人始终不肯放过自己,哪怕自己与他的身份地位相差那么远,他却始终惦记着自己,并让自己随时听令。
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不禁暗叹起来。
看着熟睡中的妻子,他心中荡漾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正在此时,他猛然感觉到一股强大无匹的气息压迫过来,这股气息之强大让他立刻想到了那个人。
“莫非是他亲自来了?”龙井心中苦笑,“他也真是瞧得起自己,居然亲自过来了。”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这股气息消失了。在江湖中打拼多年的他立刻生出一种警觉,他知道,若是那个人来找他,肯定不会藏头露尾的,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根本不需要如此。
既然不是他,那还会有哪个境界如此高深的人会记得自己?莫非……是仇家?
他心中暗暗祈祷,希望那个释放出强大气息的人只是路过。可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那股气息再度释放了过来。
自从他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后,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找上门来。只是没想到,来的是实力如此强大的对手。还好,自己还有后招,那人或许觉得自己还有用处,曾经给过自己一个保命的手段,这一次正好用上。
他悄悄的穿上衣衫,又将妻子的被子拉平,这才轻手轻脚的推门出去。
出门后,他立刻施展起了轻功向竹林外面奔去,不多时,他就冲出了竹林。最先进入他视野的,是一个头发盘起的靓丽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
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书生和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