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涵连忙扶住了他,只见他胸前衣襟已被鲜血染红,但他却犹若未觉,反而口中反反复复的只是道:“难道是他?是了,定然是他,否则,这世上……不可能有这等匪夷所思的炼剑之法!”
东涵见他犹如入魔了一般,歉然道:“老伯,此剑既不完整,您又何必多想?”说着还不经意的白了拓拔嫣然一眼。
拓拔嫣然见这老者看剑看的吐血,也有些惭愧,竟出人意料的并未瞪回,倒是让东涵有些意外。
东涵扶着老者在一张藤椅中坐下,那老者形容痴呆,仍旧沉浸在思索之中,对外物竟似毫无察觉。
东涵与拓拔嫣然陪同在侧,只见这老者眼中透出疑惑之色,双手仍然紧紧的拿着剑,不知是在感应此剑究竟有何不妥,还是在思索为何此剑会不完整。
东涵和拓拔嫣然本来是来查探此处是否有屠村凶手的,谁知节外生枝,竟然发生了这等事。眼看时候不早,两人都生出了去意,但东涵的黄玄剑还在老者手中,两人却不好舍剑离开。眼看这老者神情恍惚,胸口的干枯的血渍仍旧触目惊心,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也不好张口讨要。
正在两人无奈之时,那老者咳嗽一声,双眼渐渐清明起来。
“老夫适才想的出神,让两位等候多时,实在是抱歉!”
东涵连忙摆手,示意无妨。
“老夫有一个疑问,却是不吐不快。请问这位小哥,你这把剑究竟从何处得来?”
东涵闻言好生为难。眼看这老者对炼剑沉迷之极,否则也不可能稍作感应,便知此剑不完整,但若是将此剑来历说出,势必要引出师父杨河明来,若是此人是杨河明的仇家,岂不是害了他?究竟说还是不说,一时间他好生为难。
“咳咳,小哥即使不说,老夫也能猜出一二来。”
“前辈,并非在下不肯明言,只是此剑乃是长辈赏赐,未得他老人家首肯,实在……”
老者点点头,缓缓说道:“老夫明白,小哥无需为难。不过,老夫大胆猜测一下,总是无妨。依老夫看来,此剑既名黄玄,自然乃是传说中的破邪八剑之一,不知老夫可有猜错?”
“破邪剑的来历,江湖上人人皆知,老头你即便知道,又有什么稀奇的?”拓拔嫣然撇嘴道。
“哦,是吗?那么,小姑娘,你可知道破邪剑究竟从何而来?”
“这我们当然知道。破邪剑乃是木家的传家宝,据说木家连续八代人,每一代炼制一把剑,到得今日一共有八把,据说每一把都有极大的威力。”
“正如你们所说,此事江湖上人人皆知,你们知道并不稀奇。不过,你们知不知道,破邪剑并非是八把,而应该是九把才对。而你们又知不知道,数百年前,木家以前只是最普通不过的铁匠,平日里炼制的最多不过是些菜刀之类的铁器,从未有人炼制过长剑,为何却突然开始炼剑,还每一代人都炼出一把威力不小的破邪剑?”
拓拔嫣然和东涵闻言都是一呆,拓拔嫣然不服气的说:“咱们不知,老头你又知道?再说了,谁知你说的这些是真是假?”
“因为,老夫名叫木无伤,正是木家的后人!”老者傲然道。
“什么?”东涵和拓拔嫣然闻言大吃一惊。东涵更是记得,当年谭淑芸曾经说过,木家如今只剩下一个后人,而且是女子。念及至此,他忍不住露出了怀疑之色。
“难怪你们不信。木家命运多舛,曾经在很久以前经历了一场大劫难。也正是那次,偌大的木家几乎被人屠戮殆尽。所以,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说起来,那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木无伤不顾两人怀疑的眼神,自顾自的讲起故事来。
“当年木家已经打造出了五把破邪剑,每一把都厉害之极。当代的木家家主木化玄正在打造第六把,也就是这把黄玄剑了。为了打造黄玄剑,他费尽心血,耗费了近二十年时光,方将此剑炼制成功。传说此剑炼制成功那一刻,木化玄呕血数升,就此昏迷过去。他这一昏迷不要紧,却让我木家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那为什么?难道黄玄剑能自主伤人?”拓拔嫣然忍不住问道。
“当然不是,破邪剑虽然厉害,却也只是兵器,岂能通灵自行其是?木化玄糊涂之极,他醉心炼剑本无妨碍,却忘记了祖宗定下的规矩。”
“哦,什么规矩如此要紧?”
“那规矩乃是炼制第一把破邪剑的家主所定,规矩不多,只有一条,那就是,每一把破邪剑炼制成功的那一刻,必须立刻封入黄桐木所制成的木匣中。”
“这么奇怪的规矩!那,若是不封入又如何?”拓拔嫣然追问道。
“不封入?嘿嘿,当然是大祸临头了!那一天,木化玄将黄玄剑炼制成功之后,立时晕倒,未能遵照祖宗规矩。结果就在他晕倒的那一刻,黄玄剑竟突然爆发出一道神光,而最诡异的是,此光冲破了深达数百丈的地窖,直往苍穹射去。”
“哎呀……”拓拔嫣然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妙之感。
东涵见她神色大变,问道:“怎么了?黄玄剑能发出如此厉害的神光,说明此剑非同凡响,这不是很好吗!你怎么……”
拓拔嫣然不知想到了什么,颤声反问道:“涵哥哥,你想想,若是神光直通苍穹而去,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
东涵猛然想到,江湖人心险恶,若是见到此神光,定然以为有异宝出世。到时,岂不是所有人都要来抢夺?木家……莫非就是因此招惹了大祸?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木无伤面带赞赏的对拓拔嫣然道:“小姑娘年纪虽小,人却聪明,也不知怎的,竟会看上了这傻乎乎的小子。”说着还摇了摇头。
东涵闻言心中一跳,看了看拓拔嫣然,只见她面上微微一红,却未反驳。他忍不住心道:她看上了我?不可能……我看,她不过是因为我听她的话,这才原因跟着我的。又想到这木无伤说自己傻乎乎的,心里怪不是滋味的,隐隐还有一些不服气。
不过,他生性不喜与人争辩,最后只是晒然一笑,便不再言语。
“喂喂,老头,别说不相干的话,后来怎样了?”拓拔嫣然转移话题道。
“唉!木家子弟不知木化玄已然闯下大祸,还在对着神光指指点点,全然不知木家已然大祸临头。果然,不多时,便有许多江湖豪客赶到了广华城,也就是当年木家藏匿的小城,这广华城位于无极大陆最南方的缥缈国境内。一时之间,缥缈国境内人数暴增,到处都是探寻之人,每个人都在打听,那道神光究竟从何处而来。没过多久,就有人找上了木家。”
“木化玄好傻哦,他明明知道自己没有按照祖宗规矩办事,怎么不赶快躲起来?”
“唉……木家家大业大,又岂是短短时日能够安置妥当的。更不要说,木化玄根本不知自己已然犯下大错,又岂会就此躲避?”木无伤追忆道:“最开始的那些江湖豪客上门之后,先都是客客气气,对异宝什么的更是只字不提。只是在家中转了转,喝了杯茶就离开了。”
“不错不错,换了是我,也不会立即动手。我也会先在木家转转,感应一下是否有特殊的气息,若是什么也感应不出,到了晚上再动手多好。夜黑风高,正是巧取豪夺的良机。”
“嘿嘿,姑娘果然聪明之极,可笑那木化玄对哪些人好茶好水供着,全然未料到这些人的恶毒用心。”木无伤冷笑一声,接着道:“当晚中夜时分,正当木家子弟安睡之际,猛然听到一阵轰鸣,几个生性机灵立时惊醒。但是,当他们从房内出来时,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