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杨嗔阿叔严肃的目光,宋阳小心的点了点头。
见他同意了,把竹筒交到宋阳手中,老人严肃的眼神旋即消失,微笑着对宋阳说:“你去后面洗洗吧,我去做点饭,待会在这吃点。”
宋阳去后面洗了个干净,简单吃了口饭,在杨嗔的床上慵懒的睡了一会,直到天色黑下来,才重新穿好衣服准备上山。
临行前,阿叔再三叮嘱宋阳,不要引人注目,不要打开竹筒,完事就回去找程万钧。
老人上了年纪确实啰嗦,宋阳心里这样想,但出于礼貌,表面上还是一一答应了。
伴着夜色,没敢走正门,宋阳选择了后山的野路,悄悄的回到了御器山门。
放眼望去,山门中一切还是那样的熟悉,但已经物是人非了。
循着熟悉的路径,宋阳来到了任姑姑的房前,看了看高悬的月色,希望别打扰他们休息,宋阳在心中想着,轻轻地叩响了房门。
过了好一会门才打开,任姑姑探头出来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险些叫出声来。
“对不起,任姑姑,我在外面闯祸了。”宋阳愧疚的说。
“什么也别说了,快,快进屋。”任姑姑一边说着,一边把宋阳让进了屋。
进屋后宋阳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雪儿:“雪儿妹妹睡了吗?”
“这不毕业了嘛,,今天说是去伙伴家狂欢,晚上不回来了。”
听到这话,宋阳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再开口说任何东西。
“这么晚了,你吃饭了吗?饿不饿?”任姑姑说话的语气还是依旧热情。
听着她关切的询问,宋阳觉得心里温暖了许多,摇了摇头,“不用麻烦,我吃过了。”
任姑姑回屋披了件厚衣服出来,重新点上餐桌上的拉住,拉着宋阳在凳子上坐好,仔细端详了他一阵子,眼圈忽然红了起来,哽咽着说道:“可怜的孩子,怎么会招惹上这些事情呢?山门你已经待不下去了,师傅对你也很生气,以后你可怎么办。”
“姑姑不用为我担心,我下一步打算去从军,今日回来,就是前来辞行的。”
一听这话,任姑姑摇了摇头,“唉,又多了一个像你姑夫那样的人,从军之路不比山上修炼,那是极其辛苦又危险的工作呀,现在各地兵荒马乱的,姑姑不放心呐。”说着任姑姑看向内室。
顺着任姑姑的目光看去,宋阳喜出望外,“姑父回来了?”
“嗯,还好活着回来了,只是腿骨折了,需要休养好一阵子。”
“唉,别看姑姑也是武林中人,看到你姑父受的那些伤,才知道什么叫做血腥,江湖跟战场比简直就是小孩玩的过家家,我不想你也过那样的生活呀,整天让我提心吊胆,真的会少活好多年的。”
知道姑父在房中养病,懂事的宋阳赶紧压低了音量,对任姑姑说:“姑姑,姑父还在房中养伤,我别吵醒他了,我的东西还在吗?今晚我能不能再留宿一晚?明天我就离开了。”
“去吧,东西谁也没动,好好休息休息吧,其他话明天说。”
待到宋阳进了屋,任姑姑再次进来说:“刚才忘跟你说了,有一封你的信,四五天前到的,你应该等急了吧,就在你枕头下边。”
宋阳迫不及待的翻出那封牛皮纸的信,信上依旧是那四个熟悉的大字“吾儿亲启”。
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上面满满两篇纸的内容,大致写了这么几件事:
首先依旧是讲海上的形势,现在海上形势非常混乱,因为战事吃紧,国家没有多余精力打理海上,加上之前的围剿,老牌海盗团都受到了不小打击,现在新兴海盗团异军突起,大有称霸海上的架势。
海哥跟小海盗实行远交近攻,一年里虽没有大战,却一直摩擦不断,因为分身乏术,只得彻底打消了控制南宫翔那片海域的打算。
接下来是作为父亲的说教部分,内容还是提醒宋阳不要忘记练武功的事,提醒他要好好学习。
最后一块,海哥主要写了两件事,一个是算着日期宋阳也该结束大陆上的学习了,差不多的话让他早日回船上。另一个是听说了自己孩子在武林中掀起的大浪,表扬之余也有做父亲的担忧。
一晃八年没回家了,义父的牵挂丝毫未减,想到自己还不能回去尽孝,宋阳心中酸楚,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翻出信纸,宋阳开始给义父回信,信上写了自己不能回家的原因,以及今后的打算,末了叮嘱义父保重身体,年事已高,不要急于完成统一大海的梦想。
装好信封,已经厌烦了在外奔波的宋阳在心中暗下决心,等我从军队回来,洗白了身份,混出了人样,报了万升的仇,就去海上找义父,如果义父执意要统一大海,那就替他完成心愿,如果可以放弃,就在姐姐那个小镇上买一块地,隐姓埋名过平凡人的生活。
躺在自己床上,宋阳好好的伸了一个懒腰,终于能够彻底放松一下了。
这一觉宋阳一直睡到了日头高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他。
打开自己的房门,眼前的人是那么的熟悉,胖嘟嘟的小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何时看着都是那般的可爱迷人,“雪儿!”宋阳喊道。
“今早听妈妈说你回来了,阳哥哥,你可真行,闹出这么大的祸,天都让你捅破了,你居然还敢回来。”
宋阳心中哭笑,我要不是为了见你,何苦费那么大力跑回来,这话只是在心里想想,却没好意说出口,这次两人见面没有了那种尴尬,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
雪儿接着说:“杨嗔没跟你一块回来呀?你俩现在都没法毕业了,以后你俩没有文凭可怎们办?”
嘿嘿笑了两下,宋阳挠着头,依然没有说话,他只想在最后一天多听听雪儿的声音,好好的记住她的模样,其他的,他什么都没有想。
“傻笑什么?你倒是说话呀?”
“呃…那个…你吃早饭了吗?”宋阳忽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就觉得分离了一个来月,已经找不到两人的共同语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