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很重要的事，是和程衍约好去游乐园的事情。
季常恩想坐过山车。那是她记事以来一直念着却不敢尝试的东西。是谁说过如果旁边有个男人，死拽着他的手，你就不会那么害怕。季常恩信了。
程衍低头玩手机等她的样子，季常恩觉得温暖极了。等到两人真的站在过山车下面，看着弯来弯去的轨道，季常恩退缩了。程衍牵季常恩冒汗的手，季常恩抬眼注视着程衍，眼里满是抱歉和担忧。
“程衍，如果我们掉下去怎么办？”
“不会。”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
“傻瓜，哪有那么多如果！”
“可是。。”
售票口的大妈不耐烦，“你们到底坐不坐呀？想好了再来排队！”
季常恩往后一看，后面十几个不爽表情。拉着程衍边道歉边出了队伍。
“我觉得，这太需要勇气了！”
季常恩还是惋惜。
她对程衍明明是极度信任的，知道如果真的掉下去程衍也会死死攥着她的手。可是，她总觉得心里有一块缺失的地方。她也无法谈起。
程衍安慰坐在一旁自责的女人。准备开车送她回家，却被眼尖的季常恩看出小心思。
“程衍，这条路，真的很绕。”
程衍握方向盘的手轻微发抖，无奈掉了头，走近路。
季常恩静静倚着座位靠背，看着车窗外面。“几道”二字映入眼帘，季常恩想起渔渔。让程衍在路边停车，说还有点事，不用送她了。程衍往店里张望，季常恩连忙下车挥手再见。等见着程衍开车离开，深呼吸，走进“几道”。
星期天客人很多。
黎陌的“欢迎光临”一说完，发现客人是季常恩，诧异得说不出话。季常恩努力撒谎，刚好在这边有事，就过来看看。渔渔从里面跑出来，紧紧抱着季常恩的腿，不愿放手。黎陌宠溺看着女儿。季常恩傻傻看着黎陌。
多有趣的循环。
“季老师，我带你去看爸爸的百合花。”说完就把季常恩带到了桌子旁。
季常恩才发现，桌子上的百合，甚是好看。
“渔渔喜欢百合花？”
渔渔摇头，“爸爸说妈妈喜欢。不过妈妈喜欢的渔渔也喜欢。”
季常恩那一刻超想哭。
一个上午，季常恩坐在桌子这头看书，渔渔在另一头画画。阳光慵懒透过玻璃窗晒进来。
黎陌嘴角不自觉上翘。
画面，美好得黎陌想用尽半生来交换。
“几道”门外，程衍在车上待了一上午，橱窗里面的季常恩和那个孩子，还有时不时走过来的男人，程衍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季常恩哪会知道，程衍从小都恐高。在过山车下面只是看着都晕眩。几天的自我催眠，好不容易使得自己的死要面子有个台阶。
相较黎陌，那些连屁都不是！
拨通梁薇电话，程衍猛的一踩油门，转弯掉头，拼命逃离。
梁薇点好啤酒，歌曲，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程衍一人。她自知自己在三人游戏里扮演的角色，所以为了扮演好，她几乎是掏心掏肺。
“你没说黎陌的女儿就在小恩班上。。”迎头一通埋怨。
梁薇呵呵，你没问。
两人疯子一样喝酒，唱歌。
几个小时反反复复。各怀心事，又刻意隐藏。
“今晚。。没工作。。？”程衍举着啤酒瓶，微醺。
梁薇的啤酒瓶碰程衍的，“去他鬼工作！干杯！”
桌上，凌乱而狼藉。
晚上八点，梁薇手机响起。“梁薇！都八点了，不录节目了？啊！”导播Tina恼怒的声音。
“啊？你说什么？听不见！我听不见！”
梁薇开的免提，ktv嘈杂声传过去。程衍还没全醉，夺过手机，“Tina，她有点身体不适。”
导播Tina一听是程衍，马上缓了语气，说今晚可以让小杨来接班，还让梁薇多休息。
挂了电话，梁薇从地上爬起，坐在沙发上。“师兄。。困住一个女人的是。。是婚姻。。婚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