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毕、习、狄众人的注意力一时都集中在沈牧的身上。
这时，就听见后面有人鼓掌，说道：“好一个有病治病、对症下药！”
沈牧挠挠头，不好意思道：“王区长，我越权了”。
王自强笑着摆手道：“沈牧，你说的很好，后生可畏啊!”
众人工人回头，见到是王区长，反倒没有刚来时的那么激动。
艾工人道：“王区长，您可回来了。”
毕工人道：“王区长，我们的事情协调的怎么样了？”
王自强刚和厂书记沟通完，也是底气十足，一指后面的区政府，道：“天气冷，大家到楼里面说吧！”
春来山区政府就是那种八、九十年代的老式建筑，一个长长的二层小楼，一进楼门是一个不大的厅，正对门口的就是上楼的楼梯。
众人随着王自强进了楼，王自强站在楼梯上，近百个工人就把厅挤得的满满登登的，好多人都被挤到两边的走廊里，都看不到王自强的脸。
王自强清清嗓子，道：“委屈大家了，区政府实在是没有更大的地方了”。
习工人道：“王区长，这算什么，只要把问题解决了就行！”
王自强笑着向下压了压手，道：“自从大家向我反映问题之后，区党委开会讨论过，也一直在和建安厂书记沟通，寻找解决问题的途径。现在初步有了眉目，我向大家汇报一下”。
王自强向人群前面的沈牧笑了一下，道：“厂书记一直在关心大家，积极谋划出路，要不然也不会开始搞军工旅游。这些天，在这位沈牧同志，也出了很大的力气”。
众人有些愕然。
王自强接着道：“现在，由建安厂出面，春来山区政府协调，从几个途径来解决大家的问题”。
“一是，厂书记已经联系了一批礼炮、礼炮炮弹的订单，相信等到下周，建安厂一部分车间的工人就可以复工了”。
曹家大嫂有些惊喜，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曹大哥那个车间马上就可以复工了”
“二是，厂里面利用这么些年的老关系，帮大家谋了个出路，有二百个名额，可以去韩民国的一家车床厂工作一年，那边的工资高，就是离家远一些”。
艾工人有些心动了。
“三是，上边已经同意了厂书记的申请，开放部分军工技术，由区里协调，进行公开招标引资，联合生产。目前看，一个大型的铝瓶厂、一个大型的卫生洁具厂是跑不了的，厂址就定在咱们春来山！到时候，你们可都是熟悉技术的老工人了，至少机器试车、试运行阶段的时候，你们都是主力。”
众人哗然。
毕工人惊喜道：“我这技术，炮弹都造得，还不能造个氧气瓶啥的！我带的徒弟都能造！”
习工人兴奋道：“那是，咱们这技术杠杠的！”
狄工人犹豫道：“王区长，那招商引资，联合生产，我们还算是建安厂的人么？”
王自强笑道：“算，怎么不算，建安厂还需要你们！春来山的建设还需要你们！”
狄工人瞬间流泪，只是不住的点头。
王自强道：“大家先不要激动，就在刚才，你们的厂书记正在和上面敲定最后的一些细节问题。所以厂书记特意委托我过来和大家说明一下情况，让大家不要着急。你们厂里应该很快就会召开大会了，详细的就让厂书记说吧”。
众人赶紧称谢道：“谢谢厂书记，谢谢王区长”。
王自强道：“这都是我的工作，你们还得……”
说着，王自强看了沈牧一眼，沈牧赶紧摇头。
王自强道：“这只是第一步，你们要相信厂里，相信区政府，大家一起共谋发展，共谋出路。只有这样，在政府的带领下，依靠人民的力量，才能让春来山、让建安厂、让的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
艾、毕、习、狄道：“今天麻烦区长了！”
王自强哈哈笑道：“你们今天要是不堵住我这个门，明后天厂书记也会向大家宣布厂里的规划的，你们这是给我出难题，让我得罪厂书记啊，让我有了抢功的嫌疑了”。
众人笑道：“王区长，您放心，您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样，回家我们先憋着，不外传，等着厂里宣布”。
焦春同志撇撇嘴，嘟囔道：“有好事，你们还能憋着”。
艾、毕、习、狄齐声道：“我们听到了！”
焦春：“……”
……
二人开车回派出所的路上，焦春抱怨道：“沈牧，刚才在区政府门口，风头都让你抢了，你说的那些话，我佩服。不过，沈牧！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做‘他白天也**’啊？”
沈牧笑道：“我说的是‘叫焦春’啊！你难道白天不叫焦春？”
焦春佯怒道：“沈牧，你别老拿我名字说事，我跟你说，你把我逼急了我明天就找咱所小刘把我名字改了！我一派出所的民警改自己名字还不方便么？”
沈牧哈哈笑道：“大春，你改名字，那你不还得‘姓焦’么？”
焦春道：“废话，不姓焦姓啥，沈牧，你不‘姓焦’啊？”
沈牧道：“好吧……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我竟无言以对”。
焦春得意道：“你小子嘴皮子不是溜么，你接着说啊！我不管，你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埋汰我，你得补偿我，十一月底之前，你必须得在咱所对面的那家农家菜馆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
沈牧道：“你放心，十一月底之前……农家菜馆……”
沈牧突然想起来，2015年十一月底，就是在那家农家菜馆楼上的居民赵大妈，因为煤气中毒而去世，好像就是十一月底一天的中午”。
沈牧道：“择日不如撞日，现在也到中午了，咱俩在区政府站了一早上了，咱现在就去！安慰安慰你那个脆弱的心！”
焦春哈哈笑道：“算你有良心！”
沈牧把车停到农家菜馆的门口，对焦春说道：“焦春，你还记得这楼上的赵大妈不？”
焦春道：“你小子，行啊，这才来所里一个月，就把辖区摸的门清啊？赵大妈这些年一直身体不好，她儿子又在外地也不回来，老太太没个人照顾，挺可怜的。”
沈牧道：“你和赵大妈熟啊？”
焦春道：“怎么不熟，你在特警队的时候，老同志带着我管过这片儿。你不说我还忘了，今年市局下来抽查工作，抽到了赵大妈家，赵大妈还在市局领导面前夸我来着，当时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我就是在过年的时候代表所里，往她家里送过一箱苹果”。
焦春一扬眉道：“不行，我大春是个讲仁义的人，大妈在领导面前夸我，我得买点儿水果上去瞅瞅”。
沈牧道：“你就知道买水果，咱先上去瞅瞅赵大妈缺啥再说”。
二人到四楼赵大妈家，焦春在门口敲门也没人开。沈牧心里咯噔一下，赵大妈身体不好，平时很少下楼，沈牧没记住赵大妈出事的具体日子，只记得是十一月底，看情况可能就是今天！
沈牧道：“感觉有点不对，赵大妈在这天气应该是下不了楼的，咱问问隔壁邻居。这老楼是室外阳台，应该能看到赵大妈卧室”。
焦春敲开邻居家门说明情况后，在邻居的阳台上正好看见赵大妈卧室床的一小部分。
焦春看了一眼道：“不好，赵大妈可能出事了，我从阳台跳过去瞅瞅！沈牧你胳膊伤刚好，要是有事，我跳过去给你开门”。
沈牧点头道：“大春，你小心！”
焦春刚跳到赵大妈阳台上，只往里看一眼，就喊道：“沈牧，不好了，赵大妈真出事了！”
……
因为焦春同志的及时赶到，医院抢救及时，赵大妈避免了煤气中毒。强盛派出所刚刚给沈牧开庆功宴没几天，又给焦春同志开了庆功宴。焦春同志终于立功了，在酒桌上，大家一是一个劲的用酒表扬焦春。焦春同志脆弱的心也得到了安慰。
强盛派出所所长在酒桌上使劲儿一拍焦春的肩膀，道：“你小子，行啊，上回沈牧那事上面因为种种原因，没让公开报道，这回你又立了功，该着咱们所上报纸啊！”
焦春被灌的满脸通红，傻笑道：“所长，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沈牧当时也和我一起啊！”
沈牧笑道：“行了，大春，是你说的要上去看赵大妈的吧？”
焦春道：“昂！”
沈牧道：“是你敲的邻居家的门吧？”
焦春道：“昂！可是……”
沈牧道：“可是啥！是你在阳台发现赵大妈躺在卧室床上，怀疑出事的吧？”
焦春道：“昂!可是……”
沈牧道：“是你跳过去，砸开阳台门，把赵大妈送去医院的吧！”
焦春道：“可是……”
沈牧道：“你还可是啥，你要非说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那就是全所的功劳！”
所长哈哈大笑道：“大春，行了，你能说过沈牧啊，沈牧今天在咱们区政府门口的表现，区分局领导都知道了，你们俩一人儿记一个功！谁都别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