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才十四岁,母亲生了她后,便无所出,父亲很爱母亲,也没纳妾,只守着她和母亲,对她更是疼爱无比。那时她想,就这样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也是很完满的。一天,她母亲发现自己怀孕了,喜出望外,母亲一直为自己无法给苏家生个男孩而感到愧疚,如今怀孕了,自是圆了她的心愿。父亲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喜不自胜。
十月怀胎,到了临产时,父亲却因为生意外出,母亲难产,却不在身旁。母亲痛得几度昏厥,月痕那时年纪小,拿不上主意,只能在门外干着急。接生婆问保大保小,母亲虚弱地脱口而出:“一定要保小,我不能让老爷没有儿子。”产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让母亲脱离危险,结果母亲和未出世的弟弟双双身死。月痕自那天起,便变得话少、冷漠了许多。
父亲回来看到月痕跪在母亲床边,嘤嘤抽泣,便奔向床边。看着自己昔日的爱妻静静地躺在床上,床上的被褥全被鲜血打湿了,心像被万剑穿过,痛苦不堪,泪水决堤。
“莹莹,你怎么就不等等我,就这样离我而去了。我不该外出的,不然你们母子就不会一尸两命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我从小就长在一处,定了娃娃亲事。我心中除了你,便装不下任何一个女子,你几次让我纳妾,我都不肯。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命啊!三十年对我们来说,太短太短了,我想守护了一生一世,你怎么就不给我机会呢!你就这样走了,叫我一个人怎么独活。”父亲哭得撕心裂肺,带着月痕也悲痛不已。
母亲走后,父亲也病倒了。父亲对家里的事一概不理,月痕便担起了大任。月痕从小跟在父亲身后,对着生意的事倒是手到擒来,没什么不会的,苏记在她手里,倒没破落。只是母亲去了后,她便只有父亲一个亲人,如今父亲因思念母亲,药食不进。眼看身子一天天垮了,月痕心疼不已,便到处寻求神医,希望能挽救她父亲于危时。
月痕找寻了几天,都不曾寻得,正当失望而归时,听老百姓中议道。
“陆越公子真是一个大善人,给我们看病,不仅医术高明,而且还分文不收,真是圣人再世啊!”
“只是有一点,陆越公子为什么不让我们把他的盛名传出去,这样他也可以闻名于天下啊!”
“陆公子不让我们传,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遵守他的意愿便是了。”
月痕上前,向这几位老百姓打听。
“请问,你们所说的陆越公子在何处?”
“他就在前面直走,岔路口左转的第二座房子,写着逍遥馆的就是了。你也是找陆公子看病的?像你这幅打扮,恐怕不招陆公子待见呢!”
“这是为何?”月痕很奇怪,为什么她这幅打扮就会不招待见,难得这陆越公子有什么特殊癖好?
“陆公子只给穷人看病,多少富贵之人用尽钱财,都请不动他分毫。”
月痕不知这其中缘由,也不想过多追问,向他们道谢后,便朝着逍遥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