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陆战队员都开始大叫,我听到士兵德尔梅大声报告少尉。好像在说“又一个呆子医疗兵要自杀了”,我朝着她微微一笑。嘿,要是预计正确的话,下一次攻击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早晨了。
少尉爬到了山壁的顶部,放声大叫,而此时我的脚尖已经碰到了沙地。我不理会他,继续我的研究,从虫子的尸体上采集了一些样本。护甲上的超薄手术激光刀很快就搞定了这个工作。我还随身带着C-7以防有未彻底死掉的跳虫。
就在我采集到不少很有价值的样本时,少尉奥兰升起了闸门,怒气冲冲地站在里面。
他想干嘛?射杀这个行星上最后一个医疗兵吗?我差不多被骂了一个小时之后关了禁闭。门关上之后我就开始了工作,把自己的房间变成了一间实验室。所需的大部分设备都可以用护甲上的工具将就一下,我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对攻击我们的这些东西进行了比对分析。
简特利上尉:
你用你身上的护甲搞了一个实验室?你真是不简单,战士。
士兵艾尔斯:
你们这些长官都以为我们像猩猩一样头脑简单,是吗?你们以为我们啥都不明白?
简特利上尉:
“什么?”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士兵。你还是继续报告吧。
士兵艾尔斯:
嗯,嗯。这实验室没啥高级的玩意儿——只能做一些最简单的测试。花了一点点时间我就找到了变异的线索,尽管手上只有这些破烂工具。你知道人类移植手术其实就是解决宿主和新组织之间的排斥反应吧?这样说吧,你想像一下,假如这些新的细胞来自完全迥异的种族会有什么反应?
跳虫的结缔组织——就是那层硬化皮质外壳与肌肉组织结合起来的东西——长出了水泡。所有我收集的样本都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肿胀,上面布满了肥大的脓包。
接下来的发现令我大吃一惊。这些鼓起来的肉质带着一种独特的胡椒味。这是我们来到索罗那之后每顿饭都能闻到的味道。
简特利上尉:
这味道就像——
士兵艾尔斯:
我无法搞懂为何异虫要吸收当地菌类到它们的基因中去。
也许这并非有意为之。是某种潜藏的……菌类感染?哈哈。我不太相信有什么东西能穿透这些怪物的生理防护机能。我决定解剖其中一个较小的脓包,与指尖大小相似,呈绿色,已经发炎。医用激光通电后,将它割开了一个小口子。
简特利上尉:
然后?
士兵艾尔斯:
然后过了两个小时我在医护区醒了过来,皮肤都烧焦了。少尉奥兰站在床边,脸上显得既担忧又憔悴。他告诉我说手榴弹爆炸让他飞也似地跑来,然后在隔壁房间一片倒塌的墙下找到了我。这时,我才注意到一边已经变成废铜烂铁的护甲装备。整个右侧就像蜡烛一样溶化了:护甲的各个部分甚至已经熔在了一起。少尉跟我说,你下次要是想自我“了结”,最好先把护甲脱掉。是的,他很幽默。
我让他带我回那个房间。少尉假若不是出于同情那就是已经懒得跟我再争辩了,他直接弯下身子,把我的手臂搁在他的肩上,半拖半抬把我带离了医护区。我的房间已经夷为平地,墙壁四散着倒在地上。我能得救已经很幸运了。
“这不是手榴弹,”我告诉少尉:“是一个脓包。”
他笑了起来,确信我已经疯了。我让他解释我怎么可能在自己房间内找到一个强酸手榴弹。他认为我用自己的装备拼凑出了这玩意儿。他们在废墟中找到一些这个临时实验室的残骸。我无从反驳,你知道。谁会相信我说的危险外星脓包呢?
最后,他们把我关在另外一间屋子,让士兵德尔梅不时监视着我。我的皮肤起了脓包,开始龟裂,然后一点一点脱落。你在我手上仍然能看到痕迹。我把自己的忧虑告诉德尔梅,让她赶紧将这些事情发布出去。我还告诉她也许最新异虫突变的消息会让某些人注意到我们。
她只是点点头,面带微笑,然后继续擦拭自己的随身武器。德尔梅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肯定擦拭这蠢东西十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