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似乎我来得不巧,诸位尽皆聚于此地,该不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吧。”
一位身高七尺的翩翩公子信步踏入青麓宫大殿,身后左侧五名侍女天姿国色,分捧琴棋书画酒五物,右侧五名高大的护卫腰挎断浪刀,背脊挺拔,鹰视狼顾。
“宁掌宗,小侄不请自来可是失礼了,当自罚一杯。”那公子大笑一声,长袖一卷,侍女捧的酒凌空飞起,浇入一盏琉璃樽内。此人万分豪气,只是轻轻举杯,便将樽中烈酒一饮而尽。
宁惊鸿脸上古井不波,不咸不淡地拱了拱手:“原来是龙公子大驾光临,本宗有失远迎,不知四海盟来我岐山有何要事?”
“哈哈哈,龙祺,老夫和令尊已经有多年不见,不知他现在可好?”
严宽脸上挂着亲热无比的笑容,很快便有执法堂的弟子搬上招待贵客的华贵长椅。龙祺站在椅前,一副凡间帝皇气象,贵不可言,侍女与护卫分列两旁,层次分明,与宁惊鸿的位置遥遥相对。
“多谢严叔叔挂念,家父身体康健,就是盟内诸事繁杂,令其分身乏术,不能亲身前来拜会,小侄在此代为赔个不是。”龙祺彬彬有礼,为人处事滴水不漏,应对完严宽,又转向宁惊鸿,“宁掌宗,听闻我四海盟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在岐山有了下落,小侄深恐手下之人办事不力以讹传讹,所以才亲身来此一探究竟,还望宁掌宗给予方便。”
宁惊鸿不动声色缓缓说道:“龙公子恐怕是误会了,我岐山并没有公子要找的东西,四海盟声望如日中天,想必龙公子一定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就恕本宗不远送了。”
虽然一来就吃了逐客令,但龙祺雍容雅步不慌不忙,身后自有一个侍卫递上来一只卦盘,却是和应小七得到的那枚探宝灵仪一模一样。
“宁掌宗勿须费心,东西到底在不在此,小侄自会自己寻找。”龙祺泰然自若,对卦盘使个法诀,可那指针却滴溜溜地胡乱旋转,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龙祺放下卦盘,若无其事地问道:“听闻这几天是岐山论道的重大日子,敢问宁掌宗,不知那些参加考核的弟子现在何处?”
宁惊鸿闭口不言,可是某个早已按耐不住的人从严宽身后站了出来。
“龙公子,你要找的人如今正在小世界中参加道缘问天。”
严宽定睛一看,立刻怒目而视:“柳弘,你站出来作甚,还不快退回去。”
原来那人正是执法堂的柳执事,他这一开口,因为受伤没有参加第三关留在青麓宫里的柳白风也帮腔道:“龙公子,你要找的东西就在应小七身上。”
“哦,这位弟子叫应小七?这倒是个很特别的姓氏呢。”龙祺温文尔雅地对宁惊鸿鞠了一躬,“宁掌宗,想必圣王墓的开启时间你已经知道了。没有青劫辟魔符,岂不是让我们坐拥宝山而不得入,九大境仙门排名西荒境本就垫底多年,这次要是能够顺利得到圣王遗藏,一举赶超三大天门也不在话下。我龙祺敢承诺,只要宁掌宗愿意交出应小七此子,进入圣王墓的名额便也有岐山的一份。”
宁惊鸿正在思索应对,突然大殿正中的小世界门户爆发出刺眼光芒,震耳欲聋的灵气爆炸声中,一个边缘黑黝黝的空间洞穴生成。
“不好,贪魔要出来了,执法堂弟子听令,结太阴缚元阵。”严宽手掌狠狠下劈,无数执法堂的弟子手持各种玄仪兵器鱼龙而入。
剑绝空轻嗯一声,百剑溪弟子也是手持剑竹里里外外排成日月双轮,模仿天轨星痕,回转不停。宁惊鸿掷出辅助玄仪咫尺天涯,将整个大殿中心的空间隔绝出来。
那黑色的空洞中,传出来一个刺耳的笑声。
“桀桀,这么多年了,还能见到诸位师侄活蹦乱跳,本座真是大感欣慰啊。”披头散发的贪魔伸着长长的指甲,刮擦着周围的天地灵气,无形的威压降临大殿之中,众弟子都是心中一寒。
“南宫……师叔。”宁惊鸿如临大敌,那百年来处变不惊的面孔也少有地出现了一丝焦虑。
“给本座的欢迎场面如此盛大,师侄们费心了。”
贪魔身上看不到一点元力流转,可是举手投足间,便见那结成的大阵轰然炸开,无数岐山精英弟子像落饺子一样散得七零八落。
龙祺见机不妙,当即后退一步,五个护卫抽刀挡在他面前,他檀口一张,吐出一枚本源水珠将自己和随从包住,一队人马全部退到青麓宫外,柳执事和柳白风见机也紧紧跟了过去。
“除了宗主谕令,就只有能够斩开空冥的扶摇剑意能从内部打开小世界了,剑师弟,事后我需要你的一个解释。”齐辕白眉微动,未央境的元力全力爆发,化作一只山脉大小的巨掌狠狠轰向贪魔,反观贪魔只是抬了抬手,便轻巧地将巨掌撑住,给人以极为震撼的视角压力。
“贪魔,没想到你竟突破了师尊的封印出来了。”严宽神情凝重,戟指怒目。
“哼,就凭那老不死的封印也想困住我?”贪魔不屑地一摆手,巨掌翻转直追齐辕而去,仓促之下齐辕肉掌相抗,却被自己的元力巨掌震伤心腑,远远地落在另一边生死不知。
“宁师侄,你没想到还会再见到我吧,托你的福,本座在天衍封印中备受煎熬,日日夜夜靠那滔天的仇恨才能保证灵识不灭,玄魂不散。现在,是时候取回当初属于我的东西了。”贪魔咧嘴怪笑,玄仪贪魔宫从怀里射出,在空中旋转放大,凡是被贪魔宫光芒照射到的岐山弟子都被一一吸入其中。
“住手!”严宽目呲欲裂,取出一双闪闪发亮的黑铜钺。它们化作两只昂首阔步的黑色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威风凛凛地扑出。
“不自量力。”贪魔道音化剑,只围着黑虎盘旋一圈,两只猛兽便被纷纷枭首,哐当一声,黑铜钺失去所有灵气光泽跌在地上,严宽玄仪受损,自己也因玄窍反噬受伤倒地。
“不,你不是南宫师叔,南宫师叔早已仙逝。”宁惊鸿长叹一声,声音平和中正,不疾不徐,“贪魔,你执念太深,道心已入歧途,还是由师侄亲手送你化道而去,遁入归都吧。”
“宁师兄,请等一等。”剑绝空挣扎了一番,终于站了出来,“贪魔,能否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