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斯诺克远远看见此幕,这才放下心来,他呲牙咧嘴的捂着肩膀,突然就开始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以为这剑是那么好挡的?你的肺不出十秒就会被这招水流穿刺割成碎片!”
吉斯诺克收住笑容,又继续道:“你以为凭你强健的身体可以挡住这一剑,这样就可以引我上钩,可你忘了……
境界的差距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弥补得了的,你在引我上钩,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你呢?”
“巴鲁啊巴鲁,一直愚蠢的人,哪怕会用了脑子,也永远赢不了一个聪明人的……
放箭!!”
队员们迟疑的对视一眼,有了第一个放箭的人,就有了第二个,箭从稀稀拉拉几支瞬间变成了如蝗虫般的剑雨。
巴鲁睁着眼睛望着酒馆,一个满脸挂着笑容的老人推开了酒馆的大门,只是瞬间便被射成了像他一样的刺猬!
巴鲁认出了那是在卡特琳摆摊的老尹坤,他看着老尹坤脸上的惨笑,自嘲一笑,慢慢闭了眼睛……
……
吉斯诺克下达了去贫民窟的命令,便带着大队人马从酒馆里走了出来,他耷拉着肩膀,走到巴鲁的身边。
“疯子!真是个疯子!!为了这么几个毫不相干的佣兵值得吗?!”吉斯诺克像是不解恨的踢着巴鲁的尸体:“你死的这么早,可看不到贫民窟之后的精彩了,这可真是太可惜了。”
吉斯诺克虽然说着可惜,脸上却没有他言语中的低落,反倒满脸的愉悦,脸上扭曲的笑容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口,使得他又是一阵的呲牙咧嘴。
吉斯诺克向身后的队员招了招手,正准备走向贫民窟,躺在地上的巴鲁猛然暴起,一口咬在了吉斯诺克的脖子上,吉斯诺克的脖子顿时喷出一道血箭!
“砍他!快砍他!!快把他的头砍下来!!!”吉斯诺克惊慌失措的喊叫。
乱剑砍向巴鲁,巴鲁睁着铜铃般的双眼,眼里流露出滔天的恨意,他的牙齿狠狠地咬在吉斯诺克的脖子上,任凭身首分离,仍是毫不松口!
吉斯诺克一把扯下巴鲁的脑袋,脖子上一块皮肉也随之被撕扯了下来,吉斯诺克吃痛的大呼一声,拔出长剑就向巴鲁的脑袋劈去!
“呼……呼……”
吉斯诺克喘着粗气,一剑又一剑砍着巴鲁的脑袋,一不会便将巴鲁的脑袋剁成了肉泥,他的浑身上下沾满了血污,只余两只眼睛暴露在外,可怖的模样犹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
煞白的月光笼罩着贫民窟的卡东巷,几只外出觅食的老鼠大摇大摆地从街道一晃而过,阴沟水渠里腐烂的水果上爬满了苍蝇蚊虫,几只老鼠聚集在水果边上,顿时激起了一片铺天盖地的嗡嗡声。
森坦喘息着,不停地攻向对面跟他长得近乎相似的中年男子,森坦似是力气耗尽,手中的木剑像是拿捏不住般止不住地颤抖着。
刚从父亲那里学来的一阶铜品剑术似乎已经有些用的力不从心,豆粒大的汗水不停地从他的额头上滚落在地,宽松的黑色衣衫紧贴在他那日渐宽厚的背上,身体近乎湿透了一般。
而森坦对面有着黝黑皮肤,头发短平竖立的中年男子却显得游刃有余,单手持剑的他总是恰到好处的封住了森坦的所有进攻,只不过他的表情却显得毫不轻松,只见中年男子紧抿着有些发紫的双唇,黝黑而又刻满沧桑的脸庞上渐渐显现出了有些不健康的紫红色。
“咳咳!”
中年男子架住森坦的最后一次进攻,再也坚持不住,蹲在地上大咳起来。
这是当年战争时留下的旧疾,他还记得那骑在马上的士兵用他那冰冷的长矛将他刺了个通透,虽说战后侥幸活了下来,但身体却大不如前,一身魂元十不存八,不过能活下来却总是好的。
只是这副身体仍是给他带来了太多的不便,多年以前混迹洛斯森林时,他只敢在外围活动,还好境界丢掉,经验却没丢掉,因为经验的老到,每次都在危险发生前远远避了开来,这才没有送了命。
然而上天总算还是眷顾着他的,在一次冒险中遇到了向往着冒险,却没有任何生存经验的商人小姐。
他还记得商人小姐慌乱之中落在嘴里的金色发丝,在帮她赶走蓝尾狼时她那圆鼓鼓散发着光亮的蓝色眼眸,这一切仿佛都还在昨天。
是的,遇到米莉之后他才活的像个人,终于不再终日奔波,在刀口浪尖上跳舞。
……
只是这日渐衰老的身体想要再拿起剑耍些花样却是办不到了,要不然也轮不到那个巴鲁去教导自己宝贝儿子剑术了,希望森坦可不要学到他的倔脾气才好。
西亚暗自想道。
森坦见父亲蹲倒在地,知道父亲的旧疾复发,赶忙走上前来,将手弯曲拍在西亚的背上,一道魂元顺着手心渡了过去。
西亚的咳声慢慢消停,嘴唇的颜色也渐渐恢复过来,森坦见父亲的呼吸平缓,这才放下心来。
森坦将西亚小心扶起,暗怪自己得意忘形使父亲陪自己陪练了太久,自责之中心中又有些小窃喜,自从达到初窥境以来,他一直用的是基础剑招,这一阶剑术可是大大提升了他的实力。
这下赵昊可要有苦头吃喽……森坦想到这里心下更是欢喜,笑容在他脸上溢了开来。
米莉在厨房远远听见后院西亚的咳声,放下菜刀一路小跑来到了后院,见森坦扶着西亚,赶忙将手在麻布裙上擦了擦,从森坦手上接过了西亚。
“这把年纪了还逞什么能啊,你看这咳的,十里之外都能听到你的声音!”米莉拨了一下慌忙之中掉落在眼前的一缕金色头发,有些责怪的说道。
“我以为接下个一百多招还是没问题的,谁知道这身体再不比往前了。”西亚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答道。
“嘿嘿……以后还是看我的吧!”森坦跑到夫妻俩前面,倒退着仰起脑袋,志骄意满的说道。
“这孩子。”夫妻俩看着已经快要长到自己腰间的森坦,有些宠溺的摸了摸森坦的脑袋。
他们当然明白,在这片八岁便开始修行的大陆,十岁便达到初窥下境,虽说不是极为罕见,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了,毫无疑问,森坦的未来是不可限量的。
……
吃罢晚饭回到自己房中,不知道为什么,森坦总是感到有些心神不宁,中午从巴鲁那里得知今天不用去训练后,他挨家挨户通知那些孩子,然而去了赵昊家却并没有见到赵昊。
森坦知道每个早晨赵昊都会去洛斯森林,他不知道赵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在森林里逗留那么久。
要知道到了中午,魂兽们都会外出觅食,以赵昊目前的实力,在森林逗留太久可不是什么好事。
森坦手托着腮帮,透过窗台看着赵昊家的方向,心里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