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出发
从船上走下来时,提板上早已围着不少的大爷妇女们,好奇的张望着海面的阵势,叽喳不停。墓跟血樱是好不容易才从围观中挤出来的。
“啊!小墓!你也在呀!里面到底有些啥东西!”
“对啊小墓!昨儿天下午阿婆就看见这些人去过你咖啡屋呢!”
“小墓!小墓!大叔这前些日子还剩有一斤野猪后腿!等有空了我便让家中混小子拿过去!”
“……”
回到咖啡屋后,血樱抹干了泛出泪花的眼眶,转眼间眨着狡黠的大眼晴,笑道:“想不到有的人平常那么冷漠,居然还能有让外人关心的善良一面嘛。”
墓没有回答,只是做着手里的事,将正中央装束也是镇压的青鼎法宝从左边移开,而橱柜上的铜镜倒映的阳光反射出一道光笀,正穿入青鼎原放处的木板洞口。
“墓,我有件事不明白……你说那个玄云既然是正在回忆珍贵的记忆,可为什么场景断断续续并且那么少?”血樱想起之前握住墓的手,看到玄云喝完血咖沉睡回忆的一切后,虽然惊讶感动,但也总感到有许多地方不对。
“他脑海里有些更重要记忆,应该是被他宗门内的大能修真者封印过。”墓拉开解锁的两边木板,只身跳下黑不见底的地下通道后,向血樱伸出手掌接住她下来,沉吟片刻轻声续道:“就比如说背着八剑匣黑衣人、油纸伞、是人还是狐妖的女子,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围绕过去的恋情。”
“过去的恋情?难道说玄云以前认识狐妖女子并且有过油纸伞的定情承诺?”
“不,准确的说是他前世欠下的债。”
墓与血樱终于走到了尽头,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西方的地下城堡般,酒红壁沿发出晕色的光辉,有不少琳琅满目的武器丶法宝、灵药,巨大无比的沉香木架上堆积满了许多的泛黄羊皮卷。
“这些是……”血樱虽然是上万前的人,但由于苏醒后忘记了一切便跟上解开封印的墓,可她还是被这古老的熟悉感给渲染了。
“这些是能让我记起身边有哪些人走过的东西……”墓不想回忆曾经的朋友一个个离去的场景,便转头寻找要带的物件。
两颗夜明珠、一斗赤墨线、两钱毒叶……星耀罗盘等等刻有佛文物品或拥有特殊能力的法宝,全被收拾到了一枚空间戒子里,墓向往常一样准备起出行的东西。
那段在佛山上待了百年的日子里,他可不止是只为了求得佛陀舍利。当初老方丈念六根清耳咒,将他从水生火热的疯狂状态下救出,并且日后暮色之时都会让他去禅房,一边念秘咒平息他体内凶气,一边传授给他大道理、钵经佛文。
正因如此,佛家诛邪大法加上体内的血脉之力才让他得以能够处理那些修真者盗穴、遗迹。
“你这是第一次跟我出去,虽然我以前跟你解释过一些,但我现在说清楚:不管外面发生的事会有什么不一面的结果,你都不要去管,一切只能听我的。”墓带着血樱退出地下藏室,走回咖啡屋内。
“知道了!知道了!血樱一定不会像刚开始与墓相遇时那样任性,也不会再一不高兴就用天河把所有人给掩埋……”血樱圆滑的美腿踢了墓一腿,轻咂一下嘴。
墓把一些该封闭的咖啡豆放置好后,紧紧关合木门,在上面挂个“休息勿犹”的牌子。突然间感到有些心堵,他忽然想起花婆婆坚持不住多少日子了,不知道走之前是否要给小渔打声招呼。
不等他多想,血樱就一脸开心的蹦跳向海岸停船的地方。
算了,此次出行应该不出一月,很快就会回来,并且花婆婆看样子还有小半年时间。
宝甲灵船上缓缓走下表面大大咧咧、嚣张不已的大少主玄云,他收起折扇,并没露出什么不久前仓库下的情感,而是闹腾的让几名弟子用礼节恭敬的请墓与血樱上船。
在他们到船上后,玄云又大手一挥,顿时,从一个舱房内走出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弟子,团团围拉住墓。
“玄少主这是什么意思……”墓面若寒霜,丝毫不为柔软胸沟的挤压而动摇,只不过血樱站在一旁手紧捏栏杆眼神欲要杀人。
“这条船上全是我心腹,小美、小云、小青……她们三个小师妹父辈都是处在宗门各种高层处理执士,天赋不错。”玄云凑到墓的耳旁,用折扇挡住他们对话的嘴唇动作,认真续道:“我是要让她们成为你的朋友、见证人,她们会把你装扮成一名宗门特职弟子。”
“我想你现在还不是宗主,无权做到一语变人职位吧。”墓苍白纤长的指尖轻敲铁栏,眼里容下的是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汪洋大海。
任比天高,任比地广,天下之大还剩几处净土?
若不是背后负罪的十字架,可能,那满天白云,都要变成亘古不变的红霞吧。
“墓先生,这您就不用担心了。我父亲那老人家不会私服民访,只要有那几个小师妹跟在你身边,说你是谁谁谁,就绝对不会有人质疑的。”玄云顺着墓的视线,同样望向了这片大海。
忽然,玄云眼前一亮,海鸟掠贴过湛蓝海面,银枪鱼成群的飞跃半空,与浪花共舞……好久未曾见过这般美好而宁静的风景了。
他来时身怀目地,脑里策划着天大计谋,并未认真注意过这可以说是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岛。他在刚开始下跃下灵船,从那些农夫妇人眼里看见的是惊奇、是恐惧。
玄云自嘲的笑了笑,他一直为了古庙里相遇的秀丽美人小依之事而心揣谋划,被仇恨蒙敝了双眼。
现在他终于记起了,当初他为何傻傻的连那名叫小依的女孩是谁都不知道,便陪在人家身边在深山里建起木屋、种下守树……直达一年了。
那是因为,他与眼前这个冷漠如冰身穿血暗色宫旗的长发男子,一样,厌那魔头乱世、修真盖天的世界了。
他也只感到明白,那拥有一身逆天本事的墓师为何愿居于避离众生大道的小岛小山村了……
“对了,墓先生,哈哈!那啥?你那咖啡能单独卖一杯吗?我用灵石换?”玄云刻意的问起。
“用灵魂做交易才能换来一杯血咖,用灵石我看你这脚底下的船不错……”墓淡淡的道了一句。
还未等墓说完,玄云便打着哈哈的告辞跑了。他才不傻,若说其它东西就算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但这次出行伴他而来的宝甲灵船确实在不行,因为这可是与他那宗门镇派之宝相贵重的老物件啊!
不过,很显然他是知道传闻岛上的那个墓师守规矩的很,刚才也只是对他说了玩的……
血樱扁嘴,眼神变得可怕。几个围在墓身边的年轻貌美女弟子眨着美美的仙灵大眼晴,手拈下巴,一边一幅不解的回望血樱,一边在旁故意使紧的往墓身上靠。
血樱气的直打牙。
至于当事人墓,依旧脸若寒霜、冷漠如冰。
……
在浩瀚的海上灵船、空中飞鹰驶过围山,没走多久后。海面的另一侧缓缓驶来平凡却破旧的船支,飘扬着黑色骷髅帆。
上面,一名独眼凶汉的身后,站着的正是面容猥琐、诡异森笑的青衫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