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秦川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韩雪的思绪不由得又回到先前的那一幕,她的脸颊泛起一阵绯红,齐轩到了一杯水递给她:“师傅,你这下是如愿以偿,满意了吧?”
“你个孩子懂什么,尽瞎说!”满意了吧?这个问题问得韩雪到有些羞涩了起来,她接过那杯水,轻轻的喝了一口,这一刻她的思绪有点凌乱,因为有一种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子的身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没有了莫秦川那张脸放在眼前,韩雪内心的激动平复了许多,一杯温水下肚,她忍不住有了一丝倦意,虽然只是在假装,但演戏这种事情,终究不是那么容易做的,身心的大幅度投入让她多少有些难以为继的味道,整个眼睛都似乎有些挣扎不开,当然,齐轩此刻也有一丝的疲惫,但他此刻的心却不再这里,透过门缝传来的清香气息,虽然是淡了些,但还是让他有些把持不住,他看了看韩雪,只见对方已经将头埋到了桌上,应该是已经睡着了,他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动作轻柔,深怕惊醒了对方一般,这样的机会可不多,齐轩原本打算恶作剧一下,当身形完全逼近的时候,他却犹豫了,心中不由得谩骂道:“奶奶个熊的,想不到我齐大爷也有下不了手的时候呢,算了,谁让我叫你师傅呢?”
大厅之内已然十分热闹,先前的那一幕看来并没有对这里的环境造成多大的影响,江湖人嘛,又有什么样的突发情况没有见过呢,能够拥有一份短暂的快了,对于本身已经算得上是一种莫大的慰藉了,刀口下的欢愉,或多或少都是一份奢求。
高台之上,舞乐依旧,虽然远没了先前那般的经验,但也算得上是曼妙多姿,飘渺灵动,配上那鲜香欲滴的丰饶佳肴,仍具有极强的吸引力,此刻一众店小二穿梭在其中,颠行流转,繁忙异常。
齐轩也不停的在大厅中旋转,上串下跳的,一股猴子劲,这本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昔日谁家有了喜事,摆起流水席之类的,他可算得上是破坏的主角,当然,今天也是,只是这效果远没有那般明显罢了,毕竟,那一身的装扮让他早已经不是以往的那个乞丐了,没了所谓的追打,他的心里面,突然有些失落了起来,莞尔一笑之间,心中嘲笑自己是什么时候这般犯贱了起来。
韩雪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她缓缓的睁开双眼时,桌面之上,已经多出了一杯牛奶,几碟糕点来,在那杯子之下,还压着一张纸条,韩雪轻轻的打开了它,上面的几行字,让她的心里面,有些暖意:“师傅,我在莎拉四下走走,你不用担心,桌子上的东西是我给你准备的,你要是饿了,就吃点!”
看到这些字的时候,韩雪还真有了一种很明显的饥饿感,而伸手的时候,又看见那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衣,不由得会心一笑:“这小滑头,还挺会关心人的!”想是这样想,她的双手可不想停息,很快,便对桌面上的食物施展了风卷残涌,消灭得干干净净,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了一个念头,这沙拉小镇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也有好久没去逛过了,或许路上还能逮着那个爱胡闹的小崽子也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韩雪向外缓缓的推开门,才发现这件房间处于后院,大厅之中依旧热闹非凡,很显然今晚这里将是一个不眠的姿态,当然,这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这一刻,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那是位于客栈后方的一个竹园,与前面客栈的豪华装饰不同,这里的环境显得非常的清幽,就连那独处中心位置的竹屋之中,透露出来的丝毫光绪也显得十分的柔和,配搭起此时撒下的轻微雾气,倒真有了几分如临仙境的味道。
“父亲,我不想和你争执,等你冷静一下,我再来!”这很明显是莫秦川的声音,看样子,竹屋之中似乎闹得有些不愉快,听到这里,韩雪的身躯不由得又靠近了几分,原本心中的疑惑也变得越发的凝重。
“你这个逆子,逆子!”这话骂得那是极为的愤怒,以至于到了后来还有一些止不住的咳嗽声传来,看着老爷子这般状态,莫秦川显然有些慌了神,从他说话的语气看得出来,此刻他多半掺杂的还是无可奈何的味道,有一种东西叫做父子天性,血浓于水,这不是轻易能够割舍得了的:“父亲,你这般生气为了啥,不就是怕咱莫家无后吗,我不是已经答应过你,给我五年的时间,如果她还不回来,我的婚事就任由你安排,可这才过去不到三年的光景,你为何对我这般逼迫?”
“为何,为何?”说道第二个为何的时候,那苍老的声音舒缓了几分,伴随着那不间断的咳嗽声,一言一语在韩雪这个外人听来,都充满了无奈甚至有些恳求的味道,很显然,莫秦川的这番话,还是勾起了这个老人心中的一种复杂情绪:“孩子啊,你应该明白,你爹我娶你娘的时候已经上了年纪,后来你娘在生你不久也因病去了,你生来心善,我很清楚,不然也不会接济那么多的孤寡,没事的时候还去街边义诊,但是你应该明白,以你爹现在的状态,还能等得了两年吗?”
“爹,又在胡说些什么呢,你能长命百岁的!”莫秦川打断了老人的说话,只不过他虽然这般说,但这语调之中,终究还是有些失落的,他是一个大夫,自然也很明白对方的身体状况。
“秦川,不必如此,你爹这辈子,受人的恩惠颇多,至死恐怕也回报不了,这要是去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呀,你母亲去得早,我也忙于生意上的事情,对你疏忽了太多,偏偏你又太善良,这叫我如何,罢了,你喜欢哪个什么牡丹,什么小雨的,我不反对,可你也该醒醒了,她三年没回来,难道五年就会回来了吗?”这番户说得情深意动,很显然是发自老人的内心,这个世道,那有当父母的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呢,更何况是在眼下这样的关头,生与死的边缘,是不是本身就能够将一切都看得更加的清透呢?
莫秦川陷入了沉默,他的确是在等,虽然自己的内心也很明了,无论是三年还是五年,她恐怕都不会再回来了,但爱上一个人的心,谁能懂,恐怕也只有那些有过相同经验的人了,他内心之中,有个声音在低低的回响,小雨,难道我是真的错过你了吗?
错没错过,谁又能知道呢,此时的岷山栈道之上,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不停的移动,栈道路面十分的狭窄,而且只是由铁链之上铺搭木板构建而成,承重量极轻,就算是两个普通成年人的重量,也似乎已经到了它的极限。
现在已经算得上是深夜,四周的树林之间,展现出的都是漆黑的一片,只有那皎洁的月光照射之下,洒落出一些零星的斑点来,岷山主殿位于目光所能触及之处,除开一些细小的储物间之外,其余的三阁一殿,此时都是灯火通明,与这山麓之上的漆黑比将起来,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啊讫!”女子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喷嚏,这深夜之中,寒意果然是十分的深重,秦地原本走在前方,听到此时,急忙回过头来,有些担心的问道:“师妹,你没什么事吧,是不是冻着了?”
“我没事,接着赶路吧!”慕容小雪朝着秦迪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只是这内心有一种感觉来得太过于奇妙,似乎毫无预兆一般,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愧意的,如果是错过一个人是因为无份,那么辜负一个人就是狠心了。
“师傅也真是的,虽然现在来人是多了些,但也还不至于呆上一晚都不行,你我赶回来已经是疲惫不堪了,还得连夜上北麓,看来,这老头子是越老越倔了!”秦迪有些抱怨的说道,的确,如果只是埋头赶路的话,那可就一点没有生趣,就连偶尔的虫鸣鸟叫之声,都显得十分的单调。
慕容小雪并没有接他的问话,都说女人的心要细得多,这一点还真的不假,眼下是南北麓会武的关键时刻,经过这么多年的比试,谁也明白,其实两麓只是无论是谁输谁赢,本身的实力都是相差无几,靠得是临场的发挥优劣以及战术方式,而对于他们师兄妹而言,这一点显然是重中之重,特地的出场人物,而眼下主殿已经是南北麓混杂,可不能再这一点上出了纰漏,这或许就是要让他们连夜赶回北麓的根本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