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真人未必算得什么好事,不管别人怎么想,齐轩是这般认为的,其实对于先前楚武常叛出岷山这样的举动,他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所谓师门亲情和爱情之间,原本就是分不清轻重的,无论任何,这样的伤心地,逃离或许算得上是最好的一种抉择,时间或许才是化解这一切最好的契机,所以他选择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回到岷山派,或许正是最好的契机,该放手的,终究是要放手吧,过分的执着可算不得什么好事。
齐轩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或许比其他同龄人都要明白几分,如果要把曾经的痛楚都记载心底的话,他齐轩也早就不是现在的齐轩了,可这有些事,说要放下,却终究还是有些难度的,特别是在面对眼前这些人的时候,那种无奈的感觉就显得越发的浓烈,他也就只是盯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好在还有冷秋在,这个女人自从以会武之类的方式正式加入岷山派后,似乎在这山野之间的待遇,也就好了许多,甚至在齐凌云出现之后,在这些普通弟子的眼中看来,再也没有那所谓的轻视,反倒有些羡慕嫉妒的姿态,连带着她也过得快活了许多,这时候,她或许才发现,这人啊,还是要笑着的时候,或许更加的迷人几分,她的手依旧拉着齐轩的手,没有丝毫放开和顾忌的成份在,这嘴里开口的时候,也显得十分的轻快:“师傅,师伯,你看是谁来了?”
到了这一步,齐轩自然也不能在去逃避什么,不过是站在那大殿的正中央,朝着洛擎天和窦漫仙行了一个江湖上最为普通的礼节罢了:“两位山主,晚辈齐轩这厢有礼了!”
这话显得十分的简洁,但却并不违背他的身份,既然是江湖人,那无论和谁没有什么关联的话,就可以当作同辈,当然了,由于年纪的关系,自称一下晚辈也显得合情合理,洛擎天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常规的应酬,这个少年曾经虽然是他的徒弟带上岷山的,可终究和北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连,如果非要说有,那或许就是心中所残留的那一丝的亏欠了吧,但无论是那种情况,他毕竟是北麓之主,更是岷山派目前甚至是下一个五年的掌门人,自然不可能过低的压下自己的身份,其实这样也好,省得齐轩跟着去纠结,他心里面就盼着自己能够早点了了此间事为妙。
但这样的愿望,看样子实现起来有一定的难度,因为窦漫仙已经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更为重要的是,她的脚步向着齐轩移动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丝毫想要停下来的味道,或许有,那就是走到这个少年身边的时候,目光在齐轩的身上这般的打量了一番,有着一丝慈爱和愧疚并存的姿态从她的眼神里毫不犹豫的流淌了出来,就这般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兴许只是那么一小会,但是在齐轩看来,却似乎很久了一般,正在这少年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突然伸出手来,拍了拍齐轩的肩膀:“无论你当时现在亦或是将来怎么想,我都觉得你很不错,三年前是我南麓对不起你,今儿个趁着这机会你陪个不是!”
窦漫仙的言语中没有说岷山派,而是说的南麓,很显然,她还是出于维护着岷山派的原故,更何况,当时的正殿掌门原本就不是她,所挑起事件也自然和岷山派没有任何的关联,但无论如何,像她这般身份的人人,原本就应该是高高在上,受尽别人的崇拜,此时此刻,却当着自己弟子的面,说出这般道歉的话来,就这份所谓的胸襟,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驾驭得了的。
“一切因果都有定数,师尊你也用不着和我这般,总之呢,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那就行了,我齐轩是个粗浅的人,自然也不懂得什么样的大道理,这件事情就此翻篇,以后也不在提起了吧!”也不知道是那儿来的心思,齐轩突然间冒出这样的回答来,那其中所包含的阔达豁度,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说道这儿,苏浩然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原本所在的位置就离齐轩站处极尽,此刻这般姿态,就如同瞬间到了眼前一般:“这件事情想起来算是我的不对了,如果能够坚持一下,或许,算了,就如同你所说,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再去计较也没有太大的意思,甚至我觉得,你当初没能拜我为师,或许是一件幸事,能够得到师祖的教诲,这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够修来的福气!”
这倒是一件不需要去辩驳的事情,只是几个人这般的言语,倒是让严怀玉的处境有些尴尬的味道,他甚至觉得这一刻,自个就不该出现在这个地面一般,不过既然来了,也就只能停留在原地,有些呆若木鸡的姿态,或许是没有这几个人的心思,洛擎天依旧坐在座位上时,将严怀玉的尴尬可谓是完全的看得分明,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或许出来打断这一场凝重的重逢最为合适:“好了,师姐,轩儿既然已经回来了,你也不必无端的自责,还是先招待别的客人要紧,眼下是我岷山的重要时刻,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严少侠也请多担待,千万不要责怪才是!”
严怀玉原本正在纠结着该怎么去应对这样的场面,那既然这洛山主说了这般的话,他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轻轻的点了点头,急忙的应声道:“哪里会,此刻能有幸见识到岷山派的威容,我已经是十分的荣幸了,又岂敢有造次之意?”
他这话姿态自然就放得极低,目的嘛自然也很明确,但此时此刻这般的额举动还真不只是为了这点,面对着眼前这南北两麓山主的时候,都无疑感觉到他们身上渗透这一种特有的气息,特别是洛擎天的身上,那种威严的气势,可不是谁都能够轻易的伪装出来的,这倒是十分的贴合岷山派在江湖上的地位,至于窦漫仙,或许是因为先前这一番举动的缘由,在严怀玉的眼中看来,或许还要显得温和几分。
“严少侠也不必过谦,你在嘉州城的表现也着实了得,那无极殿的女子我先前也见过,是个武功修为都极高的主,幻影三舞的剑招,也算得上是犀利异常,你在她的手上只是输了一招,并不算什么,只要能够将师傅传给你的回旋剑法练到火候,想要击败她也是早晚的事,但切记,回旋之力,量己而为,万不可过分的强求,明白吗?”前面的话语,无非是江湖人所谓的客气言语而已,可说到了后来,这洛擎天就有些改不了自己那做山主的行事作风,有点告诫什么的姿态,不过这也没有什么,这原本也是一句好话,严怀玉停在耳朵里,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别扭的感觉,又或许他的心思,还有些欣喜的姿态,这眼神的余光瞟了一眼身旁的冷秋,只见这个女人的眼神完全的停留在了齐轩的身上,即便是像他这么一般,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的,也对这样的举动,有着一丝轻微的妒忌之意。
“这说起来严少侠也和你我师姐弟之间有些渊源,你看我,就只顾着和轩儿叙旧了,都疏忽了严少侠,还望海涵才是!”当然了,那两人的对话都说到了那般程度,窦漫仙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就完全说不过去了,所以这一刻,她的注意力也停留到了严怀玉的身上,有些解释般的说道,当然了,现在只是知道这个少年会岷山派的回旋剑法,而且还是开山祖师林婉婷所授,但现在这两者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没有完全的弄个清楚明白,自然也不能称什么师弟晚辈的,说是有渊源最为恰当不可,就像齐轩这般,也会岷山派的功夫,这要是根据这一点,就把他当作所谓岷山弟子来对待,那岂不是和自个同辈,曾经要成为徒孙的人,现在变成了自个师弟,这无论是换做谁都有些接受不了的味道,所以她这嘴里,还是出于本能的叫他做了轩儿,这原本也是齐轩最为害怕的事情,既然他们不去追寻什么真相,那自然是能够躲过去的最好。
“窦山主严重了,原本是齐老弟要来岷山,我就跟着来凑个热闹,叨扰到了两位,原本是我应该陪不是才是,哪能让你们说这话,不是让我无地自容吗?”严怀玉应承着的回答道,他的目光这一刻转移到了齐轩的身上,似乎希望他能够配合自己一下,这一刻,齐轩的脑子里面,被他这么一说,还真就有些不情愿了起来,要知道当初自己还在犹豫要不要来的时候,是这个男人在背后推了一把,现在却说是跟着自己来凑个热闹,这不是无中生有的事吗?
当然,这样的词汇虽然用的严重了些,但这话,齐轩却不能说出口来,否者大庭广众下为了这点事情争执,也未免太不靠谱了些,他想在就期盼着,这所谓的再相逢能够救这般的寒暄一二,简单的结束了好,可不要再闹出些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