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就是错觉,这原本是齐轩早就想到的事情,可真要面对的时候却感觉那般的难受,反倒不如活在欺骗之中,更加的令人感到轻松一些,他低埋下了头,不再答话,因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愤怒是有的,而且显得十分的强烈,但是面对着卓珊的时候,这种愤怒是发泄不出来的,和齐轩不同,严怀玉明显要冷静得多,这些事情原本和他并没有什么关联,之所以早早的出现在这南庙,不过是想要给这少年一个结果罢了,三年之约,终究还是他输了,当然了,这有些话就算是到了嘴边,想要说出口,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他才有了犹豫,躲到了屋檐之上,却没有想到,接下来会听到这样的一幕。
“她说得没错,刚才的种种不过只是伪装罢了,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场面上的那场比试,无极殿的身份,甚至你在屋檐上无意之间听到的那一番话!”当然了,严怀玉只是一个提醒,应对的方式自然是掌握在齐轩的手上,看得出来,这少年人的心思,还是十分的沉重的,就算是知道严怀玉的话有他的道理,但这心中是不是情愿,那又是另外的一回事,所以他的脑袋,依旧低沉着,半响才冒出那么一句话来:“你为什么?”
“为什么?”卓珊依旧是那番冷冷的味道,似乎完全没有受到齐轩情绪的影响,一个人只有再在乎别人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感情变化,不过现在看起来,齐轩似乎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个女孩的面容还是如同昔日的那般,漂亮无双,秀美得很,可是这可心,去早已经变了,当年初识时,她可以为了一个乞丐檫拭脸上的灰尘,可现在,就算是所谓的师傅,甚至是父亲的死,在她的口面上说出来都可以那般的平淡,隐约间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你是想要问我为什么会加入无极殿,还是想要问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这样的问题,齐轩那里知道该抉择哪一个,与其说是抉择,倒不如说两个答案他都想要弄得清楚,所以他还是那般的,低埋着头,沉默的姿态,这算是将问题抛回给了卓珊,这个女孩突然间笑了笑,整个容颜也变得缓和了起来,这人一旦漂亮,做出什么样的容颜都不会太难看,她的容颜变了,声音也跟着变得十分的平和:“你不过是基于四年前的那件事做出的判断而已,如果我告诉你,我的父亲并没有死,他现在活得好好的,你会不会改变一下所谓的看法?”
这一下,齐轩无论是从那个方面都显得十分的震惊了,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个答案冒出来,但这话是从卓珊的口中说出来的,那就定然是真实的,可当时明明看到,又怎么会,的确,当时并没有看到卓侍郎的身影,那也就说明他正的有可能,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别说是齐轩了,就算是严怀玉也变得糊涂了起来。
如果说无极殿先前刺杀卓侍郎还有一个合适的说法,毕竟这个男人曾经在秦国军队之上担任着要职,即便是告老还乡也还有足够的凝聚力,那么无疑会在燕国南侵的时候造成一定的阻碍,那借由江湖人的手除掉他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可现在,卓侍郎不但没死,而且从这局面看起来,似乎他本身和无极殿还有很大的关联,就等同着告诉世人,先前齐轩所看到的种种不过只是演示给世人的一个骗局而来,骗局的背后,本来就是为了欺骗,那么这一场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严怀玉开口问道,心中有疑惑,自然要弄个明白,而且没有哪一种方式能够比直接问来得更快,卓珊的目光,似乎并没有从齐轩的身上转移,眼前的这两个男人中,都不是那么容易去说服的,但她很清楚,如果非要子啊这两个人之中找一个所谓的突破点,那齐轩无疑更加的容易一些,所以她对严怀玉而言,流露出的是一种不去搭理的姿态,但这话,她还是回答了,因为她知道,就算是换做齐轩开口,恐怕心里面也是这样的一个疑惑:“我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若是加入我无极殿,自然就会明白,但现在,请恕我不能过多的透露!”
“那这样就没有什么趣了,我倒是想加入无极殿,但恐怕你的主子看不起,不过我这位齐兄弟倒是能耐非凡,你们又是旧相识,说不定他也有这个兴趣呢?”这句话不过只是所谓的调侃,就如同卓珊一般,她所谓的邀请中的你们,其实主要是对齐轩说的,严怀玉是什么样的身份,方齐天十分的清楚,那卓珊也就自然十分的清楚,对于这个男人的功夫,她倒是不怀疑,毕竟在场面之上的那场较量,也是除了齐轩之外最有悬念的一场,但他那个当了秦国太守的老爹,却俨然会成为他选择的一种牵绊,而齐轩就不同了,他原本就是一个乞丐,无牵无挂的,做什么事情,都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思,严怀玉之所以要将这话抛回给齐轩,是因为他知道,这少年最终的答案,只可能是拒绝,因为他也有他的身份,岷山派弟子的身份。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或许这种时间,才是彼此最为艰难的时候,而往往这种艰难都会被突来的事情所打断,而此时,打断它的是一阵阵的脚步声,虽然显得十分的轻盈,但还是能够听得很清楚,毕竟在这南庙之地,到了这初春的夜里,宁静是一种基调,任何一丝的声响都瞒不过人的耳朵,唯一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来得人又是一个高手,那到底又会是谁了?
“看样子是她来了,我就此告辞,你若是想好了,就通知我一声,你知道我一直在等着你,大哥哥!”卓珊的步子往外迈了开去,漆黑的夜里,只是朦胧的能看到一个映像,弄不清来人的面目,不过从她停下身子说话的口气之中,似乎已经判断出来人到底是谁,她的这话虽然说得很轻,但齐轩还是能听得分明,特别是那大哥哥三个字出口的时候,这个少年的身躯很明显的震动了一下,毕竟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这般的叫过他,有的时候,人嘛,就是要为某一个称谓付出不可预知的代价。
当然了,卓珊没有做丝毫的停留,因为以她的身份,的确是不适合与来人共处,所以她一个跳跃之间,已经上了屋檐,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这也算是避开来人最好的方式,当然了,当那个声音走到庙门的时候,并没有直接性的进来,而是轻声的询问道,当她一开口的时候,齐轩便知道她是谁了:“请问齐轩再这里嘛?”
这分明就是冷秋的声音,或许由于还处在自己思绪之中,齐轩并么有在意这问话,自然也就没有去回答,但这一刻,严怀玉的脸上,却毫无掩饰的流露出一丝的笑意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对方一直都没有给他好脸,但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他总有些忍不住想要往上凑的姿态,这一刻也是如此,身形急忙往外而去,深怕慢了几分对方就会离开一般,人还没有冲出庙门,那声音就已经传了出去:“再呢,再呢!”
“你怎么会在这儿?”见出来的是严怀玉,冷秋的脸色,似乎一下子显得有些难看,这个男人,只从见他的第一眼就有些讨厌的姿态,至于其中的缘由,她自个也说不出来,反正感觉这他吧,算不得什么好人,这或许还是受了齐轩的影响,试想啊,两个人站在一块的时候,这一个人原本就给人一种油腔滑调的感觉,再和另一个木讷老实比起来,那就无疑更加重了几分,虽然对方明显有那么点不悦的姿态,但严怀玉却并没有在意,而是接过她的问题:“讨厌,人家就是知道你要来,所以专程到这儿来等你的嘛?”
额,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先不说冷秋吓了一跳,就连严怀玉本人,那也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从来不曾在人前表现出这般的模样来,今儿个都算是破了,冷秋看着他这一幕,这眉头都忍不住的皱了皱,似乎对于对方的举动很是无奈,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当下只能将那目光,往屋子里面移了移,有些试探性的叫道:“轩弟,你在里面吗?”
也不知道是被这么一叫,还是被严怀玉的那句话一刺激,齐轩算是回过了身来,他自然也知道冷秋来了,急忙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好将最真实的内心掩盖起来,他还正打算要去找她呢,英豪会已然结束了,有些东西,也是时候该要交回岷山派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