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未免有些不知所以然的味道,几乎上是所有的人,都认为赢得人是他严怀玉,可为什么会这般呢,其实这个疑惑也很好解释,因为他手中的长剑,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一下子散落成十数枚大小不一的碎片来,如果说对手手中的是利器,削断了他手中的长剑,那谁胜谁负还得有个考量,但现在,这分明是给震断的,一个人灵力修为到了这般的地步,严怀玉的认输也就不觉得冤枉了,他先前还认为这个小姑娘和自己的修为差不多,但现在看来,只是对方有些刻意的隐藏罢了,他突然间有些犯起糊涂来,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些什么了?
缓缓的走下高台,无论对手如何,这一场比试都算是他输了,这心里面自然有些难受,连带着那脸色都有些难看的姿态,一干台下的看客,这目光都顺着他的脚步落在了他的身上,同情的味道,反而比责怪更加的深重几分,因为扪心自问,他们的眼里,这个男人也已经竭尽了全力,并不是他们的功夫不行,而是他的对手实在是太强了。
想到这儿,所有的人,都有些落寞的感觉,要知道,这些个江湖人,大多都是南武林的人士,对于那无极殿原本就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对于他们的举动还有些厌烦的感觉,自然希望能接这个机会打压一下,可眼下看来,以出场的人的水平,恐怕没有谁有这个能耐,对了,还有那个神秘小子,似乎这一刻所有人的心思都想到了一块,亦或是严怀玉刚好走到齐轩的身边,他们的目光都毫无悬念的停留在这个少年人的身上,仿佛在看着唯一的希望一般,但即便是如此,这心里面也没有谱的,这个少年人的功夫虽然不赖,却也未必就比这严家公子要好几分,否则他的身上,也不会被划出那么到口子来,而这还在台上的女子所展现出来的,却是实打实的功夫,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完全的施展开来,一个十多岁的少女能有这般的能耐,这江湖上能想到的人中,像她这般的,还真不多,哎,到时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想到这儿,许多人都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
齐轩接住了严怀玉,他也不知道该要去说些什么才好,若换做以前,定然是嘲笑收场,按理说严怀玉输了这场比试,那他们的三年之约,也算是有了个了解,齐轩大可以拿这个作为理由,说自个赢了,按照严怀玉的性子,也是不会去辩驳的,但今儿个他却说不出来,因为这样做的话,似乎显得有些胜之不武的味道,不符合江湖人所谓的道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也陷入了这一套的束缚,这想想,还真是件悲哀的事情,当然,这一刻,严怀玉却似乎显得很是大度,他反正也已经认输了,输一场和输两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倒不如趁着现在的境况把这个事情做个了断:“这场三年之约,是你赢了,婆婆说得没错,你小子也有些能耐!”
“我觉得你应该叫她做师傅才对,既然那本剑法已经传给了你,婆婆的心思你也应该很明了,再说了,这场三年之约,还不算完,你的对手远比我遭遇的要强悍几分,接下来,或许我也要去面对她了,如果我侥幸赢了,你再向我认输也不迟,如果我输了,那或许我们之间还是要再比一场才最为公平!”齐轩的目光这一刻,注视了那高台,而基本上是同时,卓珊的目光也似乎在看着他,很显然,两人都已经锁定了目标,只是彼此的心境,相差得太远了罢了,严怀玉并不想去反驳他的话,他伸出手,拍在齐轩的肩膀上:“好,若能称为是婆婆的徒弟,反倒是我沾了光,这场约定我宁愿输,也情愿你能胜过她,不为你自己,咱也得为这南武林争口气,更何况,你还是岷山派的二代弟子,可不能输了岷山派该有的威风!”
“好,我答应你!”齐轩很庄重的回答道,就像是在许下什么承诺一般,对于严怀玉来说,他向来是高傲的人,原本齐轩的话,还给了他一个机会,但这时候,心甘情愿的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多少有些难得,就难那附近的人,也有的人听清楚他俩的对话的,也有些壮志豪情的在边上插嘴道:“少侠,咱南武林的声誉就拜托你了!”
被人称之为侠,这还是这少年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这样的称呼有什么交集,但现在,却明显的印在了自个的身上,有些不习惯的同时,这心里面也有些暗暗的窃喜味道,那一干的江湖人都这般看着他,并没有出声去反对这个称呼,很显然这是默认的节奏,齐轩忽然间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又大了许多,这原本不背负所谓的声望名头时,他是自由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做成什么样都没有人能怪罪于他,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不可能了,他突然间很能理解当时在岷山上发生的那一幕幕,无论是那两任山主,还是自己所谓的师傅苏浩然,正是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所背负的盛名,让他们不得不那么做。
“这第二轮比试,到此结束,各位也可小憩一下,余下的八位胜者,我们将会再下一场按照一对一的模式决出四强来,也请这八位!”这话到了后来,说了些什么,估计没有人能够听得清的,反正大概都是些客气的江湖话,不过和第一场比试不同,这一轮结束了,却并没有什么人离开,因为接下来的比试更加的精彩不说,更为关键的是,他们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看得出来,冷秋的身子也站了起来,准备往齐轩这边走,可她刚迈出个一两步,又突然间停了下来,她作为所谓的评审,在这般关键的时候,和所谓的参赛者接触,似乎多少有些不妥的味道,当然了,齐轩自然是盼着她能够来的,有些事情本身就要和她说个清楚才是,但很显然,这一点还是让他失望了,因为接下来,这个女人,转身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不过也无所谓,现在还是想办法赢下来在说,疑惑这种东西,自然有的是时间去弄个明白。
这第二轮比试结束,也就要求没那般严了,毕竟离下一场,中间还有两三天的时间,这一众的江湖客就算是再有什么心思,也是些普通人不是,自然要在嘉州城内好好的转上一圈,喝酒吃肉,结交朋友什么的,自然不再话下,更何况,依照这他们的性子,原本就十分的豪爽,更何况,这镇南候府,原本就为了他们准备了些盘缠,花着原本就不是自己的东西,自然就更加的大方,一时之间,这嘉州城的酒庄饭店啊,甚至是些小摊小贩都是赚足了腰包,说他们眉开眼笑的,都丝毫的不假,齐轩也被他们缠着费了很久,这好不容易才找了些理由,施展出浑身解数摆脱了这些人,一个人往南庙而去,反倒是严怀玉,或许是心里面一直有些压抑的情绪到了这一刻才算是释放出来吧,和这些人倒是打成了一片,觥筹交错,侃侃而谈,一时间好不热闹。
原来清净这种东西才是自个想要的啊,齐轩在脑子里面默念道,南庙的夜里面并没有什么人,有种死一般的沉寂之感,但这氛围却让这少年觉得格外的亲切,虽然这两天都不在这儿,但看得出来,小菊对于自家小姐交代下来的事情也很上心,这里可谓是收拾得井井有条,点燃烛光,看着眼前这一幕的时候,齐轩忍不住轻轻的笑了一下,自个这一生,说运气好呢,却偏偏连个爹娘都不在了,孤孤单单的活了这么十六七年,也算是看尽了这个社会的阴冷面了,可要说自己运气不好呢,这话他还真说不出,一路走来,遇到了这么多的人,那些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也有了一大把,想到这儿,他的手,忍不住摸到自己的心所在的地方,它在跳动着,而且很明显能够感受到那些环绕在自个身边的温暖。
齐轩抬头看了看庙门之外,那轮月亮显得十分的皎洁,有十分的圆滑,今儿个也快十五了吧,都说月圆人也圆,不知不觉的,他甚至能在哪圆盘之上,看到些熟悉的人像,那分明是张家小姐无疑,几天的时间没见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想念,但不知道为什么,再这么定眼一看的时候,那人像又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倒有了几分白纱环绕的姿态,又有点像昔日那个叫自己做大哥哥的小女孩来,即便是这般,这少年的心中明白,与其上说是放不下,倒不如说是不甘,而现在,这种繁杂的心思,或许只有她的琴音袅袅能够替自个化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