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就算是在怎么的厉害,也不要将自己太当作一回事,就如同林婉婷一般,这世间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她的离去而感叹,但是当她悄悄的时候,就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了一般,至少这偌大的嘉州城,是没有升起一丝的波澜,她是不告而别的,看得出来,老人最后还有自己想要的地方要去,或许是北邙,或许是岷山!
这一点齐轩可不知道,他也只是在人们的口中断断续续的了解着这个女人的过去,当然,今年的嘉州城,可谓是热闹非凡,因为所谓的天下英豪会,就要在那镇南府里拉开了序幕,虽然比不得岷山五年一度的会武和收徒,但爱凑热闹的人,还是在这里聚集了不少,更何况这初春的光景,原本就是嘉州一年四季内最为绝美的时刻,奔流不息的流水,配搭着江岸上的垂柳,在那无尽的海棠花香的点缀之下,别有一番韵味,在人文风景这一点上,倒是嘉州占据了上风。
不过在这片热闹繁华的背后,可并不是每件事情都让人觉得欣喜的,甚至还隐约包含着一丝悲伤的姿态,为什么要去悲伤呢,那是因为眼下的天下,虽然还是一副太平的模样,但这份难得的太平或许并不能持续太长的时间了,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不甘于平淡下的幸福的,他们要的是丰功伟绩,可以名留青史的传说,所以在这一点上,还真有些诡异莫名的味道,人们总是一边在讨厌着战争,却又不停的在缔造着这一切。
原本北燕和南魏之间,实力相近,自从伍月南访魏国,签订所谓的和平协议之后,这原本纷扰不断的天下,算是迎来了难得的太平,几十年来,燕国的国力可谓是空前的膨胀,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而魏国虽然也有一定的发展,但魏楚之间的矛盾,还是极大程度的牵制了魏国的发展,以至于现在的局面,是北燕远强于南魏,实力如果不太均衡的话,那么打破现在这般局面的人,也就要随着诞生了。
方齐天也没有被白三姑带回北邙山,或许是因为林婉婷的那番话,起了作用了吧,这个镇南侯也没有闲着,这天下英豪会,也就是在这般环境之下,演变出来的吧,现在离开始,还有两三天的光景,齐轩没事的时候,依旧呆在南庙之中,他的心多少是感伤的,所以也只有停留在这庙宇里那种香烛袅袅的环境中才能得到所谓的平静,张菡绫几乎每天都来,或许是因为担忧他有些放不开的原故吧,但齐轩倒像是正常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并没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只是到了傍晚没有什么人的时候,他就挥舞着那柄飞虹剑,看样子是把那比试的约定当了真,当然,张家小姐是不懂武功的,对于这个她也没有丝毫的兴趣,反正就那般看着的时候,总觉得他的身姿十分的灵动,剑在四周回转,那赤红色的光彩也随着转动着,看起来也算得上是十分的漂亮,这个时候她不免来了兴致,摆弄出了琴,也轻轻的弹了曲琴,这琴音和那剑舞交织在一切,倒是有一种十足的默契之感。
两天的时间,过得无疑很快,就是一个转眼之间的事情,这嘉州太守虽然比不得那镇南侯府,但严怀玉要去报个名什么的,还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所以到了第三天的清晨,齐轩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装扮,拿着飞虹剑出发,他并不想去扬名立万,那种日子,受了太多人的瞩目,反倒不如这平静一些,让人过得舒坦,从南庙到侯府,原本需要不了多少的时间,所以齐轩的步子,放得也很慢,你还不说,他这年纪身段,在配上这么一柄长剑,还真有些江湖侠士的感觉,剑鞘并不明显,所以在这一干的江湖人眼中并没有什么觉得他有不同的地方,就算是偶尔性的招呼,也多半是出于象征意义的,反而是严怀玉,更加的吸引人几分,他从小的鲜衣怒马,让这个少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在配上那一身的锦衣华服,健硕的身姿,恐怕没有人会对他轻易的小觑,在这一点上比起来,齐轩就相形见绌了许多。
当然,这样的场面和岷山会武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虽然江湖上,嘉州方家也有一定的地位,但是自从方文卓隐居北邙山之后,几十年来,方家的威势也减弱了不少,方齐天更是没有什么名气,此时肯来的,多半都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漏漏脸之类的,又或许想来卖方家一个薄面的,毕竟就算是再怎么不济,一个从北邙山出来的人,能够直接被秦王封为镇南侯,那还是有一定的本事的,就算是现在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也不能保证日后就不会有,再说了,方家和岷山派的关系原本就十分的亲密,眼看着离上一届会武已经过了四年,下一届岷山会武,也就快要临近了,如果此刻能在这英豪会上出人头地,得到方家的赏识,到时候或许能够仪仗着这层关系讨到点便宜。
这也算不得无端的揣测,齐轩便在人群之中走动的时候,也听到有人说道了这一点,更重要的是,有人提到了苏浩然,这三个字,让他心里面忍不住一颤,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也知道昔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少年的心里面,还是有些看不太开的感觉,但现在又能说些什么呢,他手中的飞虹剑,不论是不是自己真心想要去接受的,现在已经在自己的手中,那他就注定是林婉婷的关门弟子,也算得上是岷山派的人,搞来搞去,到头来,他还是没有摆脱这样的宿命,甚至在旁人的眼中看起来,还有些因祸得福的味道,想想也是,原本是要成为四代弟子的他,现在居然拜了这样的江湖传奇为师,想想还真有些讽刺的味道。
“嘿,我听说这一次岷山派都派了人来,听说还是个资历不低的女人,看来岷山还是要给这方家几分面子的!”一个声音不经意的传了来,齐轩自然转过头去看了看那人,一个中年男子,那身装扮,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家的弟子,这儿原本就是鱼龙混杂这地,出现什么人,那都是有可能的事情,那这话,自然不是对齐轩说的,在那中年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年岁差不多的,只是那头发有些脱落,零星的露出些光秃秃的来:“你也不看看方家和岷山的关系,听说开山祖师林婉婷还是因为方家二少爷的关系,终生都没有嫁人呢,就冲着这份情义,现任的两代山主,又那有不派人来的道理,只是不知道,这次你说的女人会是谁呀,是赛牡丹慕容小雪吗?”
“不是,眼下南北之间,开战在即,这一次举办者英豪会,也是为此,岷山派虽然是世外门派,但一向和南魏北燕的关系都十分的紧密,不愿意战乱再起,所以也在暗中的周旋此事,而燕王是铁了心的,所以为了防止南武林的人士团结起来,无极殿的人,已经算得上是蠢蠢欲动了,这样一来,岷山派就算是想要置身事外,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赛牡丹身为岷山四杰,怎么也不可能轻易的离开岷山,再说了,她要是真来了,你我恐怕就没什么戏唱了!”说道这里的时候,那秃头男子有些淡淡的笑意,这也是说得一句大实话,要是赛牡丹出了场,估摸着所有的风头,都会集中在这女子的身上,那其他的人,也就少了几分趣味。
“你说的倒是也对,那既然不是赛牡丹,又会是谁呢,楚天衣也决计不可能了,那应该是三代弟子吧,算起来,这有的也该下山历练了!”那中年男子接着问道,很显然对于这件事情,他的心里面也满是好奇的味道,只是他们那里知道,这偶然间经过的少年,也不自主的停留了一下脚步,似乎在等他宣布答案,那秃头男子,似乎刻意要和他为难一般,这话语就是不接着往下说,给人一种卖关子的味道,半响,他才冒出那么一句来:“这个我也不知道是谁,上次会武的时候,我有幸见过,原本是只召三代弟子的,但这个女人,却让洛老山主开了特列,收为了关门弟子!”
这话说到这个地步,齐轩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至于他们后面说了什么,他也就不关心了,目光在四下大量了一番,似乎有种想要立刻把这个女人找出来的味道,但很显然,这人来人往显得有些嘈杂的环境,让他最终还是无法捕获自己的目标,这心里面也只能暗暗的叹了口气,不过既然已经来了,那终究有见面的时候,能够在这里相遇,那墨天宝鉴交在她的手上,也算是放了心,甚至还能将自己的私事也拜托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