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说,我呢也不愿意去问,只当我老婆子多事,这样如何,我看你反正也没有地方可去,挨饿受冻的滋味那可不好受,要不然你就和我这般,把这个破庙收拾妥当了,这香客自然是不少的,这衣食住行,也算得上是有个着落,如何?“既然打定了注意,以林婉婷的性子,自然不会去说什么我想要收你为徒之类的话语来,这师徒之间的缘分,虽然说是天注定,但无论如何,都还是长幼有序,这当师傅的开了口,怎么的都有些别扭的味道,年轻的时候或许不怎么在意,一旦上了年纪,就对这些特别的讲究,见对方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齐轩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去讲述自己曾经的那段故事,不过说起来,也够有意思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前面的那十五六年的时光和这大半年的光景比起来,简直显得太不值得一提,他看了看手中的半个梨子,突然间笑了起来,这个老婆婆也是所谓的苦命人,既然走到了一起,那就做个伴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轻轻的咬了一口,只觉得那个味道,特别的甜:“我不过就是个孤儿,哪儿去都一样,如果在这儿还能谋求得了一餐的温饱,那也算得上是件天大的恩赐,又哪里敢去嫌弃的呢,一切都听你的,婆婆!”
这也算是商量妥当,两个人,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吃完了梨子,便开始收拾那庙子里面的一切,南庙原本就位于嘉州的南方,这里由于地势较所谓的伽蓝庙要偏远一些,而且在这嘉州城的南边,都住着的是所谓穷人的原故,来往的人也自然不是很多,偶尔有人来,也只是带些瓜果之类的东西,所以这里渐渐的有些没落的感觉,连原本的庙祝都不知所踪,当然这也算是为林婉婷和齐轩提供了不少的便利,否则他们还不能名正言顺的占据这里,庙子显得十分的破败,想要收拾起来,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林婉婷的灵力虽然十分的精湛,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经不起那些无谓的折腾,所以也就是最先的时候忙碌了一番,到了后来,基本上都是齐轩一个人在哪里忙里忙外,打水清扫,忙里忙外,虽然有些累得慌,但是他的心里面却是高兴的,连带着一个抱怨的字都没有说出口,林婉婷就这般坐在墙角,看着这少年这般的忙里忙外,这脸上,时不时的还浮现出所谓的笑意来。
这一幕,倒是像极了昔日的光景,那是在那岷山之上,她与岷山老人之间也未尝不是这么一般,只不过那个时候,是老人在不停的忙碌,而她紧紧的坐在一旁,以一种傻笑的姿态,想不到这时光匆匆,一下子就快要到六十年的光景了,一个甲子一个轮回,原来还真的不假,那个时候自己不也是十六七岁的大好年华吗,转眼之间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蹉跎老人了,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的举起了手中的水壶,乘着那孩子刚打完水回来的间歇,轻轻的叫了声:“孩子,你过来坐着休息一会吧,用不着这般着急,我们有得是时间慢慢来,反正这里荒废已久,也不是马上就会有人来的,凡事急不得不是?”
齐轩放下了水桶,那原本那算不得太大,即便是装满了谁,也充其量只有二三十斤的模样,以他现在的岁数,不过只是举手之间的事情,或许是因为这样来回的次数有些多了的原故,这双手也显得有些酸软的感觉,别说提着这水显得十分的费力,就连这鼻息之间也在止不住的喘着粗气,听着老人叫他,他也缓缓的停下了脚步,做了一个短暂的停留,顺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也回应了一个笑脸的道:“不用了,婆婆,这也没有剩下多少东西了,我很快就可以忙完了,你休息着吧,这里呀,交给我来就可以了,虽然说不是马上就有人来,但昨天晚上,不是也有人来祈祷过了吗,我呀,早点吧这里收拾妥当了,这万一有人来,也好招呼不是,等攒够了香油钱,还不得替这佛像好好的休憩一下这个破房子啊,毕竟我们是托了他的福嘛?”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家伙,那好,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我老婆子也不能这般无端闲着,让你个小子受累不是!”说道这儿,林婉婷也站了起来,顺势接过那木桶,她虽然不能长时间的劳作,但这般断断续续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那可比齐轩要显得轻松得多,两人也不在言语,就这般你来我往的,或是打扫,或是擦拭,很快这原本有些杂乱无章的南庙就如同焕然一新了般,虽然还是有几分的残破之感,但看起来给人的感觉,那还是要干净整洁得多,任何东西都一样,只要不是特别的杂乱,就会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等完全的收拾妥当,已经快要入夜的那种感觉,四下也显得有些昏暗感,这初春的季节,虽然黑的挺早,在这南庙之地,也是静幽幽的一片,没有什么太大的声响,但那清风徐来,微微吹拂之间,还有丝无法掩盖得寒意,也让人觉得有些惬意,经过了这么半天的忙碌,齐轩自然是十分的饥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林婉婷的手上又多出了些水果这类的东西来,甚至还有那么一只鸡存在,在这一点上,这个少年还真有些无端羡慕的味道,他完全不知道这个老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耐,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只要有这些美食入口,也算是能填补一下肚内那种难受的感觉。
吃完了东西,齐轩渐渐有了些睡意,这个庙子残破了些,就连那风,也有些抵挡不住,淡淡的有些寒意,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少年居然感觉到一阵深邃的暖意,眼神也有些睁不开的味道,这也算得上从离开岷山以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次了吧,半夜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的原故,他居然隐约之间听到一阵阵清幽的长笛之声,听起来显得十分的悦耳,所以就连睡着的时候,这脸上都有些莫名的笑意弥漫在其上。
即便是离开了岷山,齐轩一直还是保持着那样的睡姿,这是那个怪老头教给自己的,虽然在这心里面对他没有什么太多的好感,但这样的一个习惯,他还是保留了下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这般睡着的时候,总感觉这身体有些舒坦的姿态,甚至有一股弱弱的气息,流荡在他的全身之间,那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一般,甚至有的时候,他还刻意的让自己的意识跟随着它走,那气流的感觉,也会在这个时候,变得更加的明显起来。
林婉婷可不想睡,或许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原故,这人老了,睡意就会减少几分,所以她喜欢静静的坐在哪里,眺望着那远处的月色,还有那些若隐若现的星光,这一刻,那思绪也许回到了过去那些无法忘怀的曾经,又或许在空荡的时间,吹上那么一两首曲子,以作慰藉,当然,她也自然注意到了齐轩的身形变化,只见那人身的几个大穴之间,都因为气息的原故,有些上下起伏的姿态,忍不住的将手,往他的腕间这么一搭,那气息就顺着她指尖渗透而入的灵力,不断的回转了起来,这嘴里面轻轻的念道:“师兄啊,师兄,你倒是挺慷慨,将这般灵力修持的独门法则都传给了这个孩子,只可惜,你只是教他练了,去没有教他顺势导逆之法,这日子久了,还非得让这澎湃的灵力毁了全身的经脉不可,这或许就是缘分了吧,既然他掌握了这样的方式,那也省了我的心,等我找个机会,把这因势利导的法子教给了他,这孩子,也算是得了个福缘吧,我岷山大劫,终究还是会来的,说不定到时化解的契机,还真就应在这个孩子的身上了!”
这话归说,她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留,那灵力不断的涌入,此时此刻,齐轩虽然修行这心法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但和林婉婷比起来,不过是萤火和日月之间,相差甚远,原本也费不了什么事,很快就已经将他体内堆积的灵力导入了正道,顺着那经脉,不停的流动了起来,这样一来,原本毫无功夫可言的齐轩,也算是获得了今生第一缕的灵力。
归纳完这孩子的灵力,林婉婷这才停下了手,又将那笛子放回了嘴边,她最初的时候是不会这东西的,也显得十分的讨厌,但自从岷山那一战之后,她居然也开始爱上了音律这种东西,虽然和齐凌云这样的天赋之人比起来还有不少的差距,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也算是有所成就了。笛声悠扬而起,徘徊在这宁静的空气之中,让人的心,也跟着有些舒坦,这也是齐轩在梦中听到笛声的原故,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刻,两个人的思绪,有些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