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你信不信,我这也算是通知到了位,就算是念在你曾经有过恩德份上,这也算得上是尽力了,要是在出什么事,那就怪不得我了,齐轩看着那人离开时,似乎有些轻笑的表情,忍不住的自我安慰道,他也迈开了步,那些所谓的山贼估摸也要不了多久就要到这里来了,可不能无端的卷入了所谓的是非之中,所以他也没有打算在这儿在多停留,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身子虽然是移动了起来,但步伐却显得十分的缓慢,似乎有什么放不下一般,果然,这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听到那两个护卫之间的对话,其中的一个人问道:“李哥,这是什么人嘛,这个时候来这儿做什么?”
那另外的一个人,也就是和齐轩打个照面的人,似乎就有些好笑的回答道:“也不知道是那儿来的一个疯子,居然跑来跟我说我们这里会有山贼的光顾,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要知道这个知府老爷,先再都还在我们府上做客,那个王八羔子这般的不显眼,敢到这儿来造次,我已经打发走了他,你说哥两个这般的天气,还得在这儿守着,这原本就是悲惨的事情了,此刻还要受人无端的消遣,哎!”
“李哥,你也别抱怨了,老爷小姐待我们也不薄,你忘了你是怎么来的张府了所,要不是小姐心善救了你,你还非得给那些地痞流氓打残了不成,那有今天,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差事,但也算吃喝不愁,还有几个闲钱可以接济下家里不是?”齐轩走得有些远了,后面的自然也没有能够听得太轻,他原本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也好,快点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罢,总之呢,能够避免和那些山贼碰面就行,可这话到了最后一句,他原本就有些犹豫的身躯,依然停了下来,漆黑的夜晚,自然什么也看不清,就算是他自己,伸出手来,也不知道在什么方向。
“奶奶个熊滴!”他心中暗暗的骂了一句,当然并不是骂别人,而是在骂这时机有些不合时宜,自己怎么就干出这么一件事情呢,这要是不来通什么风报什么信的,也不会听到这两人这般的对话,虽然他们说的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但在这少年的耳中听起来,却是那般的熟悉,这一幕,和当时的那一幕是多么的相似,同样的是落魄的人在街上,受到了地痞无赖的欺负,然后好心的小姐出现,救了这个人,然后,就是小姐家要遭遇什么不幸的事情,而落魄的人,却又偏偏遇到了这样的一幕,齐轩站在黑夜之中,那种静谧的感觉,能够让他将昔日的种种,浮现得异常的清晰:“都说了自己是个贱骨头了,明知道有可能会搭上自己这条小命,算了,想那么多干嘛,那卓家的小姐,没有保得住,这张家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出意外了!”
想到了这儿,齐轩算是打定了主意,他依稀记得那些山贼的对话中说的是小姐的闺房在后院,这一般大户人家的房子,后院都在那大厅的正后方,齐轩摸索着行进了一小段距离,来到了府邸的后方,这里的围墙修得也颇高,比起他的身子来,还要高出好长得一大截,与前面不同,后院所处的位置,没人太多的东西阻挡,那虽然不是很明亮的月光洒落下来,倒是也能够模模糊糊的看个大概,小桥流水,亭台假山,在这后院可谓是一应俱全,看样子也是些回过日子的主,齐轩四下的打量了一下,后院的房间,也不算少,足有七八间之多,这要是换做白天,想要找人可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但这晚上,有反倒简单了许多,因为房间虽多,可真正凉着灯的,却只有那么一两间,这也算是为他指明了方向,到了这儿,这少年又有些犯起嘀咕来,这般翻墙的事情,他可没有少干,只不过当时是为了进去顺些东西,换点银子之类的,填饱肚子而已,而今天,却是要去干一件他自己都认为不可能会去做的事情,这感觉还真就有那么一些奇怪起来,不过此时的光景,却似乎由不得他多想,因为这后院足够静寂的原故,以至于那顺着风所穿过来的脚步声都有些明显了起来,很显然所谓的山贼们也快要到了。
没有时间犹豫,那就果断的行动起来,还在这后院依靠着所谓的竹林,虽然不大,零星的分布着几株,但这也足够了,攀爬这类的本事,原本就是他所擅长的,更何况他身体原本就显得有些消瘦,负担较轻,也用不着费上太大的劲,借助这竹林上了院墙,再跳了下去,那简直是一气呵成,这说起来他也算得上是个正宗的鸡鸣狗盗之徒了,这一点的能耐,自然不是那些山贼能够轻易比拟得了的,否则他们也不会制定什么前院吸引注意,后院暗渡陈仓这样的主意,直接学齐轩这把进了去,迷晕,打包带走就行了。
慢慢的前进着,这样的举动,就算是在有什么正当得理由,这要是让人发现了,那估摸着都解释不清,就如同先前在岷山那般,被人无端冤枉的滋味可不好受,他呢,也自然不想在来第二次,因为缓慢的原故,并没有太大的声响,而那院外的脚步声,却显得异常的明显了起来,很显然,那群所谓的山贼也已经到了附近,他急忙在往灯光亮着处,在走进了几分,那顺着假山而下的流水,有些咚咚作响,倒是将他的脚步声掩盖了起来,有了这样的掩护,他的胆子也自然大上了几分,临近第一个窗子的时候,他悄悄的透过那狭缝,往里看,这里的装束,有些古朴苍老的味道,很显然,并不是那种年轻女子该有的闺房,相反,倒有几分老人居住的姿态,那灯光显得有些昏暗,屋子里面也看得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但隐约间还是能看到床边,有那么个身影坐着,受那薄纱的遮挡,有些看不到脸,但那双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皱纹密布,很显然是上了年纪,齐轩暗暗的低骂了一声搞错了,正准备朝着另外的一件屋子走去,却听到身后一声叹息传了来,让这少年有着被吓了一跳的感觉,原本迈出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这一刻,离得并不是很远,所以也听得分明:“哎,夫人,转眼间你就去了快十年的光景了,小姐五六岁就没了娘,这老爷虽然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当宝,但他毕竟太过繁忙了,也抽不出什么时间来陪小姐,好在天可怜见,托你的庇佑,小姐总算是长大了,今儿个太守大人来提亲,也不知道这管家的公子到底怎么样,保有他是个俊俏的郎君,关键是要对小姐好才行!”
这老人的话有些喋喋不休的味道,那齐轩只不过是想来将所谓山贼的事情告诉这张家小姐,听到了这番,忍不住这脸上有些笑意,心里面想到,这张家小姐到了出嫁的年纪,这山贼又来抢人,嘿,这还真是天作的姻缘,岂不妙哉,好吧,他调侃归调侃,这不过也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话,但要真让她这般,估摸着这少年还真有些接受不了,当下接着往另外一扇房间走,这倒好,还没有往里看,他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声音,有些清脆的味道,娇娇婉婉的,如同黄鹂一般,让齐轩还没见着人,就已经酥了一半,大抵像他这般的年纪,也是那情窦初开的时候,哪里经得住异性所散发出来的吸引力:“这爹爹也真是,总是说是为我好,可这婚姻大事,却压根就没有打算问我的主意,这官家的少爷,又有什么好,别人只当要去做那官太太,这心里个就高兴,权当是飞上了枝头就变成凤凰了一边,可我呢,却偏偏只愿去当那林间鸟,自由自在,岂不是好,若这要遇上个少年郎,倒还真不要他什么无双的才貌,显赫的身家,只要心地好,待人真,那就已经足够了,你说对吗,娘亲?”
这对不对的,齐轩哪里明了,不过大抵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让他有了几分亲切的味道,他原本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自然对这个没有母亲的少女,又多出几分同病相怜的姿态,原本还有一丝犹豫的心境也向打定了注意一般,他正准备去敲那窗子,却陡然间听见前院一片的嘈杂之声响了起来,异常的刺耳,而几乎是在同时,那后院围墙所在,也有两道身影快速的跳了下来,分明就是那批马贼无疑,虽然没有多好的功夫,但这两三米高度的围墙,对于这些人而言,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的,从这两方面的动静看起来,他们这是要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