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在旁边一直听着我和耗子的对话,他没有插一句话,就在他听了耗子的决定后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他只是拍了拍耗子的肩膀。也许是豆子最了解耗子,他知道耗子做的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耗子最终还是去看秦瑶瑶了,那天中午的第二节课刚下,耗子就来到我的教室,他径直走到了秦瑶瑶的旁边。秦瑶瑶正和后排的男生玩的正开心,猛地听见有人叫她,然后她转过头发现是耗子,她先是惊讶,再接着是疑惑。她问耗子有什么事,耗子没有多说话,只是递给了秦瑶瑶一张纸条,然后和我和唐昕雨还有都浪、小黑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秦瑶瑶打开了都浪给她的纸条,我不知道纸条的内容写的是什么。我只看见秦瑶瑶看完纸条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想什么,然后她又把纸条叠好,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唐昕雨看见耗子找秦瑶瑶有些疑惑地问我:“耗子找秦瑶瑶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装作一脸无辜地回道。
唐昕雨“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和耗子关系这么铁。”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继续装作可怜无辜地回道。
唐昕雨见我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也没有追问下去。但是我怕她告诉黄依然,自从黄依然和耗子在一起后,我们也经常在一起玩,所以人生地不熟的唐昕雨和黄依然自然而然地成了要好的朋友。
我担心唐昕雨把耗子找秦瑶瑶的事情告诉黄依然,然后想了想对唐昕雨说道:“昕雨,你可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黄依然噢!”
“为什么不能告诉依然?”刚刚打消顾虑的唐昕雨听我这么一说,又开始怀疑地问。
“你想啊!耗子和黄依然好好的,本来就没什么事,你再把这件事告诉了黄依然,黄依然再一胡思乱想,这不是影响人家感情嘛!”
唐昕雨听我说完,似乎感觉我讲的有那么些道理,然后看了看我眨了眨眼睛,接着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耗子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黄依然放学在楼下等我们,取而代之的是豆子带着黄依然在楼下等着我们。
唐昕雨见了黄依然在周围瞅了瞅问:“依然,怎么没见耗子呢?”
“他呀,他有些事,所以先走了,我在这等你。”
唐昕雨听了,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我担心她把耗子中午找秦瑶瑶的事情说出来,用眼神示意,让她不用担心。然后唐昕雨似乎努力的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接着像往常一样开心地和黄依然聊着一些趣事。我见唐昕雨没有把耗子的事情告诉黄依然,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也许,黄依然始终不知道耗子去干什么了,也许,正是因为相信,她也没有过多的过问耗子,也许,也许,也许,有太多的也许。
意外的是,晚上耗子竟然没有回宿舍,我和豆子站在窗前,看着宿舍管理大叔缓缓地关上宿舍大门,然后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你在担心什么?”豆子问我。
我看着窗外,学校里晚上一直亮着的路灯回道:“我担心耗子他做对不起黄依然的事。”
豆子听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担心,我相信耗子应该有分寸。”
我摇了摇头说:“这不一定啊!晚上没有回宿舍这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我真担心他做了什么傻事,我真想不通秦瑶瑶到底有什么好的。”
“咱俩都知道,那件事后耗子对秦瑶瑶依然还有些感觉。这次谈谈也好,要不然秦瑶瑶始终是耗子心中的一个结,以后再想解开这个结就难了。”
我听了豆子说完,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拿出手机翻出耗子的电话给耗子发了一条短信:别做傻事,注意分寸,黄依然对你的好,你自己心里清楚。
校园的夜总是这么宁静,偶尔从对面宿舍楼传来熬夜孩子说话的声音也听得是清清楚楚,今夜,不知道谁又失了眠。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我依旧早早地起来洗漱去陪唐昕雨读书,而耗子就在我刚刚洗漱完毕后回到了宿舍。耗子看起来很疲惫,黑黝黝的脸上带着浓重的困意,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怎么了?昨晚还喝酒了,和她说清楚了没有?”我看着坐在床边抽着烟的耗子问道。
耗子苦笑了一声回道:“我有什么和她说不清的,我本来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我只是看她最近变化这么大,想看看她怎么了。”
耗子说的很坦然,但是耗子越坦然,我越觉得昨晚的事情不太对。然而我并没有继续追问耗子,现在的耗子需要的是睡上一觉。我也明白,有些事情,别人愿意告诉你,你不用多问,他自然会开口。但是如果他不愿意告诉你,就算你打破沙锅问到底,他也有可能用谎话搪塞你。
我让耗子先睡睡,然后就出了宿舍陪唐昕雨读书去了。唐昕雨依然比我起的早,她早早地拿着课本在宿舍楼旁的槐树底下等着我,想想我真的不算是一个好的男朋友。
比起背书,我更喜欢唐昕雨辅导我解数学题,尽管我听不懂唐昕雨给我讲的是什么,但是看着她不厌其烦地给我讲着每一道解题方法心总是暖暖的。这也可能跟着我小时候的习惯有关系吧,小时候的我总是不喜欢做作业,但是我喜欢看着别人做作业,小时候的豆子是一个学霸,我和耗子的所有科目的作业全部是抄豆子的。而我总喜欢拿着作业去豆子家写作业,我去了并不是真的写作业,我总是喜欢看着豆子写作业,感觉看着别人认真做什么事情心里挺舒服的。豆子的爸爸就在我小时候曾经夸过我,说我以后必成大器,肯定是个干管理,但是长大后发现,我并没有干管理的天赋,干过最大的班干部就是一个讨论小组的小组长。
慢慢地我也感觉时间这个东西太可怕了,就算是曾经的学霸到现在竟变成学渣,曾经小时候的梦想到现在也只是当成玩笑想一想笑一笑,曾经那怕是吃一颗好吃的糖果也能开心半天,到现在吃一罐子好吃的糖果心还是苦的。曾经的一切的一切,似乎全都被时间带走了,甚至可以说是时间把他们掩埋了。
耗子自从和秦瑶瑶见过面回来后就一直萎靡不振,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和豆子问耗子时,耗子也一直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黄依然也发现耗子的不对劲,她也问耗子怎么了,耗子只是说,最近睡得太晚精神不太好。黄依然也没有多问,只是关心地让耗子晚上注意休息。
就在耗子见过秦瑶瑶的第二个礼拜的晚上,耗子突然对我和豆子说:“我必须要做一件事。”
我和豆子被耗子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满头的问号,豆子问道:“你要做什么事?”
“我要办一个人!”耗子握着拳头恶狠狠地说道。
我有些惊讶,其实我也很奇怪耗子是一个人缘很好的一个人,没有理由要打架啊,我问耗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要办谁啊?”
豆子也很好奇,跟着也问耗子:“就是啊你要办谁啊?”
耗子瞪着眼睛,松开了拳头,点燃了一根烟然后缓缓地跟我和豆子讲了那天晚上他去见秦瑶瑶的全部经过。原来豆子要办的人不是别人,而正是秦瑶瑶的前男朋友,抛弃秦瑶瑶的一中那个男孩。耗子要办她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他伤害了秦瑶瑶,耗子最后还说出了一个让我和豆子都吃惊不已的消息,正是这个消息更加坚定了耗子要办那一中男孩的决心。那个消息我至今都不敢相信,那就是秦瑶瑶当初怀了那个男孩的孩子,一个高中生怀孕这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丑闻,更残忍的是那个一中男孩带秦瑶瑶去了一家黑诊所把孩子拿掉后,就狠心地和秦瑶瑶说了再见。秦瑶瑶自从那时候就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单纯了,或许正是因为她还正年轻却经历了难以磨灭的经历。耗子那天喝了很多酒,秦瑶瑶和耗子也谈了许多以前的事情,但是耗子他说,他那天晚上只字未提他还喜欢她。
我听完耗子讲完我沉默了,我也说不清楚耗子想要这样做的对错,虽然说秦瑶瑶和耗子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耗子的心里毕竟有着秦瑶瑶,也是因为一中的那个男孩做的事情太过于恶心,以至于我无法说服自己来劝说耗子。
豆子没有像往常那样沉默,他看了看耗子,从耗子手里取过一支刚点燃的烟叼到嘴里说:“办!想办就办,这种人渣必须办!”
耗子点了点头说:“好,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说完耗子又看了看我说:“路飞,那你呢?”
我瞅了瞅耗子,想了想说:“办!”
耗子听了我和豆子的肯定的回答,会心得点了点头。
做完这个决定后,耗子便开始了这次行动的计划,一中的那个男孩叫刘少华,是一中高三五班的。我不得不佩服豆子的调查效率,不到一周的时间,豆子都已经将刘少华的上学放学和晚上必经之路摸得一清二楚,以至于刘少华晚上放学和几个人在一起他都了然于胸。就在豆子调查完的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三的晚上,耗子决定开始行动。
一中和二中不一样,一中没有施行封校制度,所以晚上学生可以自由出入学校,刘少华家就在市内所以他一般晚上放学都回家住。那天晚上,我和耗子、豆子确定大圣不会在最后一节晚自习查人后,便决定翘晚自习翻墙出一中堵刘少华。
令人意外的是,都浪这货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竟然也要跟着耗子、豆子、还有我一起去。我瞅了瞅都浪的身板问都浪:“你知道我们去干吗嘛?”
都浪撇了我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种眼神是看不起我的战斗力还是怎么?”
我转过头,看了看耗子,耗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好了,那你就跟着,别拖我们后腿啊。”
都浪“切!”了一声,便跟在我们后面向操场方向走去。
二中的操场是个神圣的地方,这里不知道见证了多少爱情的成立,也不知道又见证了多少爱情的分裂。更重要的是,二中操场的厕所墙后,是见证了多少二中特种部队的诞生,多少二中的学生在这里练就了一种三秒翻墙的绝技,比起电影里的特种部队,又有什么能比二中排队翻墙的场面更为壮观的。
我、耗子、豆子、都浪来到了翻墙的操场厕所后的翻墙地点,事实再一次向我证明了带上都浪是一次多么失败的决定。当我和耗子还有豆子都轻而易举地翻到墙外时,却迟迟没有见都浪翻过来,没办法耗子再一次又翻回去,看看到底怎么了,没想到都浪这二货直挺挺地在墙上吊着。
都浪吊在墙上,吃力地向上爬却怎么也爬不上去,他见耗子又翻了回来赶紧开口喊道:“浩哥,救命!”
耗子赶紧给都浪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从墙沿上慢慢地靠近都浪,用手把都浪拉了上来。都浪获救后,翻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真TMD累!”
豆子对准都浪的屁股就是一脚“真不知道,你的身体到底有多虚!”
都浪被豆子一脚踢的“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说:“想当年,我都浪,连翻五个墙不带喘气的……”
“好了,不吹牛逼了,赶紧走吧,一中也快放学了。”耗子给都浪竖了根大拇指便带头向公路边走去。
我们四个在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赶在了一中放学之前到了一个胡同,这个胡同是刘少华放学的必经之路,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条胡同没有路灯,我真佩服耗子的缜密安排,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就算把刘少华办了,他也不一定能认清楚是谁。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耗子让我们都在动手时把口罩带上。
一切准备好以后,耗子从兜里拿出了一盒烟,给我们一人点燃了一根。都浪没吸过烟,但是他说是为了配合气氛勉强抽一根吧,都浪把烟叼到嘴里,浓浓的烟从他的嘴里伴随着眼泪都掉了出来。都浪“咳咳!”几声,眯着他那几乎是一条缝的眼睛说:“这家伙,真厉害!”
“都把烟灭了!人来了。”豆子把烟扔在地上用脚使劲踩了踩。
豆子刚把话说完,我们也都顺手把手里没有抽完的香烟踩灭,只见一个身高中等、穿着一中校服单手推着自行车的男生走了过来,他的旁边还跟着一个与他个子相差不多的女生。
“就是他,干!”耗子说完便把手中的口罩戴在了脸上迎面走去。我和豆子还有都浪也都很默契地把口罩戴在脸上,跟在耗子后面走了过去。
耗子走到刘少华面前,一把按住了刘少华的自行车车把,豆子和都浪很迅速地走到了刘少华的身后,把他的后路堵死了。刘少华正和旁边的女生聊的正亲热,突然被四个人围住感到特别惊愕,他旁边的那个女生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切感到很惊恐,女孩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和耗子。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刘少华看着我和耗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时我仔细地看了看刘少华,他与我之前看的他的照片有些差距,实话说他真人比照片上的帅,他留着长长的头发,斜着刘海盖住了左边的眉毛,白白的脸上长着高高的鼻梁和大小刚好的嘴巴。怪不得他能天天换女朋友,而且女朋友的质量也不差。
“你说我们想干什么?”耗子一把把刘少华手中的自行车推倒在地,挑衅地撇了他一眼。
刘少华旁边的女孩吓得躲在了他的身后,他也紧紧的用身体护着躲在身后的女孩。
“要钱,我给,你放我们走,我身上只有这么多钱了。”说完,刘少华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从里面取出了所有的钱递给耗子。
耗子笑了笑,一把打掉了刘少华递过来的钱有些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东西,用钱,是,解决,不了的。”说完耗子迅速的一脚踢在了刘少华的胸口上。
刘少华对耗子的突然动手毫无准备,直接硬生生地退了几步,他身后的女孩子被吓呆了,张口便要大喊,都浪见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直接掐住女孩的脖子说:“不要大喊大叫,我从来不打女孩,别逼我。”女孩被都浪这么一吓,突然不说话了,也许是被吓傻了。都浪松开了女孩,女孩便静静地抱着头蹲在了墙底下。我也被都浪的这个举动震惊了,没想到都浪平时还看不出来,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个狠角色。
刘少华揉了揉刚被耗子踢过的胸口说:“有什么,冲着我来,别动那女孩。”
刘少华刚把话说完,耗子跟着就放声大笑“没想到,你刘少华挺男人的嘛!但是你对不起一个女孩。”说完,耗子一个助跑,一个飞踢,直接把刘少华踢到在地。
刘少华躺在地上,挣扎地想要爬起,在刘少华后面站着的豆子跟着又是一脚,把想要爬起的刘少华又踢到在地。
刘少华躺在地上,呲着牙痛苦地看着耗子:“我不知道我刘少华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情,但是你要办我,至少让我明白我到底是对不起谁!”
耗子摇了摇头说:“看来你还是没有想起来,你到底是对不起谁。”说着耗子直接扑了上去,冲着刘少华就是一拳,耗子感觉还不解气,又不断的挥舞着拳头。刘少华没有反抗,躺在地上抱着头,任由耗子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突然蹲在旁边的女生猛地站起,她一把推开压在刘少华身上的耗子,抱着躺在地上的刘少华带着哭腔对着耗子说:“够了,你们够了。”
耗子被女孩一把推的坐在了地上,耗子用手撑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笑着说:“呵呵,没看出来,这个女孩对你是真心的。”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女孩有些声嘶力竭地冲着我们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