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啊蛮不日就要前往轩辕城参与选拔赛,时间恐怕不短,而且随后可能会去神帝城参与五脉会武,娘亲顿时愣了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又高兴又哀叹,一时骄傲一时又不舍。
“啊蛮长大了。”良久,蛾娘悠悠地道,望着啊蛮那比自己还要高出许多的身板,仿佛马上就要分离似的。
“娘亲,我很快就回来的。”啊蛮爽朗一笑道。
“好了,好了,瞧你们两个。”熊满道,“还有几天时间呢,蛾娘,我记得二哥那小丫头也有十四岁了吧?你看张罗着说媒去,把她给娶过门来。”熊满用不可置疑的语气道。这小子已经年满十五岁了,该娶媳妇了,何况这一次要去那么久。
“父亲!”还不等蛾娘反应过来,啊蛮脸上就充满了哀怨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就这么想把我嫁出去么?
“少废话。”熊满出乎意外地霸道,“我当年可也是年满15就被你爷爷逼着娶媳妇的,当时也不乐意,现在才知道,男儿想要真正成长,就该娶媳妇,有了媳妇,心再野,终究会落地。”不管熊满是哪门子歪道理,反正啊蛮是听出来,这媳妇恐怕是不得不娶,当下只能保留着哀怨的眼神,望向自家娘亲求救。
“你个小鬼头。”蛾娘被他逗笑了,“这事我也赞成,二哥家那丫头可勤快了,里里外外操持得条条是道,娶了她是你的福气!”
唉!啊蛮垂头丧气,这娶媳妇的标准原来是勤快,能干家务!
不过啊蛮二伯家的女娃他是见过几次的,小时候还一起玩儿的,结发后,他忙于修炼,这才生疏了下来,但两家大人是最亲近的,因为蛾娘自生产后身体不好,都是啊蛮二伯和二婶帮忙照看着,两家其实在啊蛮小的时候就开玩笑着说要把绣娘嫁给啊蛮。
十五当婚,十四当嫁,啊蛮今年刚过成人礼,正当其时也。这却和时下不同。有首唱词是这么写的:
十五男当婚,十四女当嫁;
不留带把种,男儿不远游。
黄花摘趁早,二八不留人。
门当户又对,百子又千孙。
这里说的就是,男儿在没结婚前是不能出远门的,而女孩子家则最迟不能超过16岁嫁人,最后才是门当户又对,可见,当时人们对结婚年龄看得甚至比门当户对要重要得多。因此,啊蛮年十五结婚,其实也不早啦。
次日,果然蛾娘张罗了一些稀奇东西,甚至啊蛮族比得来的千年参须一根,巫叶莲一对作为定礼前往二伯家说媒去了。啊蛮看着那仅剩的九根参须,倒不是心疼,而是感到浑身不自在。这结婚后两人要怎么处呢?心烦意乱,没办法,啊蛮只好拿了参须出了门。
向肥牛和熊山说了提亲的事后,两人竟意外地没有笑出声,而是一副你也这样的表情!啊蛮立即反应过来,竟有种兴灾乐祸的感觉,然后就不管自己是不是也身陷其中,哈哈大笑出声。惹得两人一阵白眼。参须少了一根,两人都没有计较,最终,啊蛮三根,肥牛也要了两根,其余都给了熊山,啊蛮多要一根,却是想起蛾娘身体有亏,想要给她补补。其他的银子之类的已经被蛾娘拿去当礼金了,两人也不计较这些,毕竟这些都是啊蛮赢来的。三人亲如兄弟,这些身外物分配自己不会斤斤计较。
“想我熊牛大好男儿,竟被逼婚!”肥牛不甘寂寞地长叹一声,其他两人难得没有损他,三人同样的处境,但肥牛是最无辜的,真正要远行的是啊蛮和熊山,他又不远行,怎么跟着被逼婚?原来,肥年听娘亲昨晚碰巧经过啊蛮家,见啊蛮家商量着要娶绣娘,当时一个不好,这绣娘在部落里可是出了名的勤快,而且人也长得清秀,因此,一回去马上就拉着肥牛他爹,一大早也备了几样象样的礼品,想要抢先订下这门亲事。恐怕肥牛和啊蛮两人还没想到,让自家大人这一闹,两兄弟竟成了情敌了!
再说啊蛮二伯与熊满是早就通过气的,一大早的,这熊敢家的就****提亲,让他好一阵子谔然。熊牛父亲名熊敢,比熊满要早个三年结发,倒和啊蛮二伯是同年结发,有些交情,一时有些为难,正在踌躇间,果然,蛾娘也提着礼金****来了。
“二哥安好。”蛾娘进门,盈盈行礼,见座上有客,忙又见礼,“嫂子安好。”
两人各自答礼,那被称作嫂子的,此时却冷哼了一声,“蛾娘,绣娘我家牛儿看上了,你看还是把东西提回去吧。”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了,蛾娘一时惊讶,她又怎么知道我是来下礼金的?蛾娘虽然因身体亏损瘦弱,但何等聪明伶俐,便回道,“嫂子可来迟啦,这绣娘早和啊蛮定下了娃娃亲,就等着啊蛮成年娶过门哩,二哥,你说是不是。”
“正是。”啊蛮二伯忙道,“熊敢家的,绣娘这孩子和啊蛮是早就定下的,你看这……”
这倒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意思也明白了,但熊敢家的何等泼辣,哪就容得这么了事?
“娃娃亲?”熊敢家的起身道,“可交换了信物?可祭拜了天地?没有?那就算不得数。”她哼哼道,“如今我一早****来提亲,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难不成你和我家老敢这些年的交情是白交的?”
这就有点不讲理了,啊蛮二伯只觉左右为难,饶是蛾娘聪明伶俐,这撒泼可哪比得上熊敢家的?
“梅婶。”正在僵持间,一个清秀的女娃子从里间出了来,“梅婶消消气。”这不是绣娘又是谁?
“是绣娘啊。”熊敢家的见是绣娘,脸色也柔和了下来。
“梅婶。你听我说。”只见绣娘拉着她到一边坐下,道,“牛哥哥早就有心上人啦,却不是我,你怎么不先问问他,就跑来提亲,回头只怕牛哥哥怨你哩!”
“什么?”梅娘吃了惊,她一大早就出门,只说提亲,也瞧见了这小子一脸不乐意的表情,如今想来,真的可能是有了心上人,也可能不是绣娘,如果是绣娘,那小子就该高兴才对。
绣娘一见,忙加了把火,“梅婶,你且回去问问牛哥哥嘛,这亲事我也不订啦,就等你来,可好?”这话说得甜到心坎里去了,梅娘一时高兴,贴心肝地拍了拍绣娘的背心,这才向二伯告辞,却并不理会蛾娘。
“绣娘,这……?”二伯也听了绣娘所说,一时不知如何决断,绣娘她娘又死得早,家里没有主妇,果然这儿女亲事烦恼就多了。
旁边,蛾娘倒是反应过来,边笑脸盈盈地道,“二哥,儿女亲事,但凭长辈作主,绣娘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一边就提了礼金,把绣娘也拉着坐在自个儿身边,就这么聊家常似的,把这亲事也就订了下来,两人各自交换了信物,约了日子就要举行婚礼了。如此,梅娘再****理论也于是无补了。
果然,当傍晚肥牛回来的时候,梅娘一阵盘问,在肥牛郁闷无辜的再三保证下,这才确定这家伙没有心上人,以她那老道的心思反应过来,登时一个不好不好滴,这亲事怕早给人抢了去了。她虽然一阵闷气,但也知绣娘使了这一招支开她,恐怕心里也没有自家儿子,而且熊满两家订娃娃亲,其实是早有的事,只是小的时候,两家娃都不懂事,两家大人也就口头应下,并没有交换信物,但这亲上加亲,恐怕自啊蛮展现非凡的天资开始,就已经是铁板钉钉子了。叹息一声,梅娘也只好收回心思,把事情向肥牛说了一通,在肥牛那一脸谔然的表情下,又道,“眼下绣娘是没指望了,你也不要着急,娘亲会给你物色一位好姑娘的。”顿时肥牛松了一口气,这亲事看来近期是不成了,但又暗自腹诽,他自个儿就从没着急过嘛。
七月七,乞巧节,这一夜。族中大喜,为何?因为族酋决定替两位部族晚辈举行婚礼,一切皆由族中承担。因为这结婚的不是别人,正是啊蛮与熊山,两人现在都是族中公认的天才,他们娶亲,自然马虎不得,当下,少不得准备了一些厚礼,不过毕竟山居,送的也就都是些山珍最野味,珍贵药材,但却没有灵药,倒是熊胆送了好几个,熊满都留下给蛾娘补身体。族酋还特地给结婚的四家每家五根参须另有巫叶莲等数味修行灵药数株作为贺礼,这已经是一份天大的礼物的,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族酋这不过是找个借口助他们两提升修为而已,毕竟要参与选拔赛的不乏大部天骄,他们的修行资源远不是有熊部可比,更有许多秘法秘术,走出来的人才亦是不可限量,因此,哪怕是赐下灵药,其实也显得犹其寒酸了。好在这两人都是有奇遇的人,因此,才能走得比常人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