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看着微笑着的服务员，笑了笑，问道：“无烟店？”
服务员笑着点点头。
林福说道：“不好意思。”他摁灭了烟，喝光了咖啡，“再来杯咖啡。”
宋恩铭突然落泪。
林福这才说道：“宋恩铭，我，怎么说呢，我有些担忧。”
宋恩铭愣了，问：“你担忧什么？”
林福就很流氓地笑了，说道：“担忧你爱的不是我，然后更怕我爱错了人。”
宋恩铭冷笑，说道：“算了，算我爱错了人。林福，我对任何人都没有这么深爱过。你居然说害怕我爱的不是你。”她冷笑了两声，起身离开了。她的脸上还挂着泪水。
林福微笑着喝完了剩下的咖啡，表情很轻松。走出店门，他看到宋恩铭就在街边站着，还是走了过去，说道：“宋恩铭，找一个适合你的人，或者你深爱的人。我和你不合适。”
宋恩铭突然淡淡地说道：“林福，谢谢你。我真的尽力了想要爱你。我原本打算要死缠烂打追你。可是，我做不到。我爱的依然不是你。我真的爱不了你，虽然你看起来像一个天大的幸福。”
林福一点也不意外，轻轻说道：“你是个好姑娘。想爱谁去爱谁好了。也许将来不一定会爱一辈子。虽然不一定一直爱着，至少现在爱着，能够快乐，感到满足，觉得幸福就够了。”
宋恩铭愣了愣，问道：“你让人调查我了？”
林福笑了一下，说道：“以我的身份，不可能不调查你。”
宋恩铭笑了，说道：“我明白了。”
“将来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林福说，“能够帮你的，我不会为难你。”他突然很有大哥哥的感觉，“相信你会理性地选择。”
宋恩铭望着天空，说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爱我。当初我俩相互伤得很深。”
林福亲切地拍拍宋恩铭的肩膀，说道：“赌气不是爱情。我相信你如果说爱我就会爱我，也会努力。但是爱情这东西，不是决心，也不是刻意努力就可以的。有时候越是刻意去爱，爱得越痛苦。”
宋恩铭失控地抱住了林福，说道：“你知不知道，他太伤我的心了，真的太伤我的心了。我恨他，恨他，真的恨他。”
林福轻轻说道：“也许你嫁给我，一辈子也会过得不错，但是你不会有发自心底的幸福，总会觉得人生有遗憾。如果我因为忙忽略了你，我们将来可能就是一个悲剧。”
宋恩铭放开了林福，问道：“我可以和你再谈谈吗？”
林福点点头。
再次回到咖啡店，宋恩铭选择了靠窗的座位。她看着窗外，有些难为，说道：“他叫秦昊。我们大学谈了四年。然后，我爸知道了。我完全没有想到我爸那么排斥秦昊，秦昊也那么排斥我家的人。我也明白秦昊心情，极力地维护他的自尊心。可是，他越来越敏感。我们俩大吵了一架，因为我爸数落了秦昊一顿。秦昊就和我吵起来。他说求我放了他，别再折磨他了。我听到那句话就崩溃了。我那么爱他，为了他和所有的人做对，让所有人鄙视我。他却那样说我。我突然觉得他不是那么爱我。我对他也许不像我想的那么重要。我和你是不是在一起，也不是那么的重要。我和他分手了。”
林福点点头，没有说话，默默地听着宋恩铭的诉说。
“后来我认识了你。你成熟的魅力，深深吸引我。我对你很有好感。我想和你生活一辈子，这一生也值得了。我爸也在极力催促我追求你。我原来以为我可以轻松地让你爱上我。我也下了决心，只要你爱我，我就会爱你，只为你爱我。”她笑了。
林福也笑了，说道：“我太黑暗，不适合你。还有，你不觉得我太老了？”
宋恩铭看着林福说：“我不认为是黑暗。我觉得你是冷静，是大度，或者包容。你知道在意什么不在意什么。我是不是太天真了，觉得自己长得不错，学历不差，才艺还行，性格也挺好，然后你就会爱上我。我就这么想的。”
林福点点头：“是啊，我就怕你认识了真正的我就不会爱我了。”他笑了，“如果爱情只是看一看合适不合适，就太简单了。”
宋恩铭深吸了一口气：“还有我爸的原因。我爸的事业想要再上一层楼，需要你的帮助。”
“我理解。”
“你还不错，也可以帮到我爸，我觉得自己离开秦昊之后，这是最好的选择。”宋恩铭说，“两全其美。”
“我明白。”
“我也是赌一口气，非要你爱上我。”她的脸红了。
“嗯。”林福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看着窗外人来人往，车来车往，仿佛没有什么感觉。
“能给我说说你的心情吗？”宋恩铭小心地问。
林福笑了，说道：“现在终于明白了，我对你的感觉总是不踏实，直觉告诉我不是简单地一见钟情。”
“是么？”宋恩铭笑了。
“是的。”林福说，“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知道你爱上我的几率很低。这点我还有自知之明。你对我的了解并不深，有什么理由爱上我？我的名声并不好。”
“我是想爱上你，从一段感情里走出来。”她低下头，“但是我做不到。忘不掉。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林福说道，“我一直都很冷静，不是吗？”
“是我有点儿疯了。”宋恩铭说，“你是个好人。”
林福立刻想到了苏云，觉得有点愧对好人三个字。那一瞬间，他似乎很排斥“好人”这个词。他笑了，点上一支烟。
宋恩铭看着烟雾中的林福，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不是真实的存在。那种感觉时常存在，也让她感到危险。那是女人的直觉，预感。
服务员看向林福，没有过来阻止。
手机铃声打破了咖啡厅的宁静。林福接了手机。
王文海说道：“董事长，王萍病重。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
林福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了，你让她去吧。”
王文海愣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了。”
宋恩铭起身说道：“林哥，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林福点点头。宋恩铭走了，林福又说道：“你跟着，带一支录音笔，把她和王萍的谈话录下来。”
“这个不大好办。”
林福道：“想办法。”
“是。”
“如果你是放在病房里，你就不要听谈话内容。”林福特意说道。
“是。”
林福挂了电话，去了林颖那里。
林颖依然窝在家里，在写她的小说。她活在幻想里，林福认为，所以她才在虚幻的爱情走不出来。苏磊就是那个虚幻爱情里完美的化身。那个化身在完美的幻想里，是那么根深蒂固，那么难以撼动它的地位。
林颖并不大欢迎林福，打开门转身回屋了。林福自讨没趣一般，往沙发上一坐，问道：“有饭吗？”
林颖笑问：“你难道不知道我这里只有方便面？想吃自己烧水，现在连开水都没有。”
林福没有去烧水，却说：“王萍，快要死了。”
林颖停止了打字，愣住了。
这情景和林福猜想的一致。他冷笑：“不过，你不用高兴。那个老顽固死也不会接受你。”
林颖回过神来，说道：“这不正好随了你的心？”
林福没有回答。他从林颖的声音里听出了极力压抑的喜悦。
林颖也看到了林福眼里的失望和暗淡，不过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站起身，说道：“好吧，我给你煮方便面。”
林福心里暗想：“为了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