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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夜宿乌牛

《蛮荒史*奇珍篇》中记载:乌佛酒,蛮荒奇酒也。其色如琥珀,清澈纯净,闻之有奇异果香,饮之有冰火二味,提神醒脑,延年益寿,实乃不可多得的佳酿珍品。

葛玉郎突发奇想地将大佛部的白酒和乌牛部的果酒勾兑了一下,没成想却就此成就了名扬蛮荒的一代名酒——乌佛酒。

酒成之时,不见天雷滚滚也没有狂风暴雨,只有两双好奇的眼睛在盯着。

铁牛族老先一步抢过了酒杯,对着葛玉郎眨巴了一下眼睛,“玉郎啊,这酒既然是在我乌牛部诞生的,那老夫作为主人先尝一下不为过吧?”

葛玉郎知道这老头看似是想抢个彩头,实则是怕酒中万一有个什么不对劲,喝下去之后有个什么好歹,到时候引起两部的纠纷就不好了。

其实在勾兑的过程中他就已经探查过了,确定这酒对人体无害,所以也不打算争什么头彩,大方的点点头,“长老请!”

坐在族老旁边的小四却很紧张,眼睛直直地盯着族老手中的酒杯,若不是族老狠瞪了他一眼,说不定杯中之酒已经入了他的腹中。

眼看着族老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小四身体都绷紧了,紧紧地注视着族老的表情,防备着万一要是有个好歹,也好马上施救,同时心里将葛玉郎恨的不行,心说你一个客人老老实实地吃完走人就得了,偏偏要出这么个妖蛾子,这不是折腾人吗?

半晌之后,铁牛族老才睁开紧闭的双眼,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写尽了落没与惋惜,就在小四即将爆发的时候,他才悠悠地叹道:“真是好酒啊!绝世好酒啊!老头子都快要死了,却有幸品尝到这注定名垂千古的好酒,此生无憾了!”

尼玛,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来个神转折?这不是捉弄人吗?小四只觉浑身的肌肉一松,颓然坐在了椅子上,一副“我真被你打败了”的表情。

葛玉郎继续他的勾兑大业,试验多次之后,确定了最佳的勾兑比例是一份白酒兑一份半的果酒,这种比例兑出来的酒口感最醇,酒精度数适中,最重要的酒入腹中,会让人产生一种“冰火两重天”的奇异感受,先是浑身毛孔大张,一股清凉通透全身,接着便是全身肌肉放松,浑身温洋洋如入温泉般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铁牛族老尝过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后,叹了一声“朝饮此酒,夕死可矣。”并且直接为这种绝世佳酿取了个名字叫“乌佛酒”,说是这种酒是两个部落的两种不同的酒勾兑而成,它见证了乌牛部和大佛部的友谊,天意如此,不取此名对不起老天爷的安排。即然已经上升到了老天爷的高度,葛玉郎觉得还是不要反对的好,于是“乌佛酒”就此诞生了。

勾兑的比例倒是确定了,可是葛玉郎的酒壶已经空了。回头打算找战士们借点酒,却赫然发现,这群吃货竟然把人家两筐山珍吃得都快见底了,而且还在不停地吃着。

葛玉郎感觉脸上像着了火似的,丢人啊,这帮没做过客的小子真是连一点客人的矜持都没有,完全不知道客气是怎么回事。人家拿出来的东西你尝一下就得了,非得给人吃完了才算?看来有机会倒要找文长老好好商讨一下关于部落精神文明建设的有关事项了,免得给大佛部落下一个“不知礼”的坏名声。

没脸再待下去了,葛玉郎转过头向铁牛族老施礼,“今日多有叨扰,族老盛情款待,我等感激不尽,此恩容我等日后再报,眼看天色将晚,我等就不多打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来日再会。”

铁牛族老下意识地抬头看天,却只看到了山洞的洞顶,好在小四机灵,附耳小声道:“已近日落时分。”

“已近日落?那岂不是马上就要天黑了,你们如何返回大佛部,天黑行路可是大忌啊。”铁牛族老对葛玉郎突然辞行颇为不解,那里会想到他只是怕丢人。

葛玉郎去意甚坚,“这却无妨,山下有我等战车,组成车阵再起一雪屋挡风,渡过一夜不成问题。”

铁牛族老本以为他要返回大佛部,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可以在雪地中过夜,这却是闻所未闻的事,这让他对这个神秘的近邻越发感兴趣起来,直觉不能轻易放他们离开,不然铁定后悔莫及。

一把抓住葛玉郎的手,铁牛族老脸上换上了一种如嗔似恼的表情,“好你个玉郎,放着我乌牛部这么大的山洞不待,偏偏要在雪地里过夜,莫非是对我乌牛部有什么意见?老头子自问可没有失礼之处啊,既使有,你大可说出来,我改就是,没必要这样羞辱我吧?”

葛玉郎一听这话就知道人家误会了,忙不迭地解释道:“族老千万不要误会啊,今日已经叨扰了半天,我实在不好意思再给您老添麻烦,其实我等冬狩时时常在雪地过夜,已经成习惯,确实不是有意推却族老好意啊。”

铁牛族老听了他的辨解表情倒是平和了,可还是抓着他的手不放松,“原来如此,我就说玉郎你看着也不像是薄情寡意之辈,不过为表诚意,你们今天必须在我乌牛部住一晚,不然日后我见了你们部落首领,面子上须不好看。”

葛玉郎眼看铁牛族老态度坚决,就知道不住一晚是不行了,索性就“不要脸”一回,点头答应了,“住一晚倒是无妨,可是还得去山下跑一趟,取些用品才行,晚上顺便也请族老尝尝我们大佛部的餐品。”

铁牛族老见葛玉郎答应留下来,顿时就喜笑颜开,不过却不许他自己亲自下山,而是让小四招呼乌牛部的战士跟着大佛部的战士一块下山,却对葛玉郎说,“让他们下去拿东西就行了,有我乌牛部的人跟着出不了问题,你留下来陪我聊聊天,老头子岁数大了耐不得寂寞。”

葛玉郎无奈,只好把王兔小猫和王蛇三个叫到跟前吩咐一番,让他们跟着乌牛部的人下山取东西,顺便把身上的酒壶留下,他打算勾兑一些乌佛酒。可是看到他们临走时还不忘抓几个坚果揣怀里的样子,他就觉得无地自容,实在是太丢人了,这群小子们就跟八辈子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回头却看到铁牛族老正拿着一只小瓷壶两眼放光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葛玉郎心里顿时就平衡了许多,感觉面子终于稳稳地挂在了脸上,蛮荒的土包子可不止大佛部有啊,既然大家都土,那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放下心中纠结的葛玉郎心情大好,一边勾兑乌佛酒一边和铁牛族老闲聊,“族老对瓷器也有研究吗?”

铁牛族老放下手中的小酒壶,轻声叹了一口气,“研究倒说不上,只不过是部落里留存着一些破瓷片,老头子观察过一段时间,本想仿制却始终不得要领,最后无奈放弃了,没成想今天却见到了完整的瓷器,一时失态,让你见笑了。”

葛玉郎摆了摆手,“长老不必介怀,其实这种瓷器不过是泥土烧制而成,不是什么精贵之物,大佛部已经掌握了瓷器的烧制方法,想要多少瓷器都好说,这几件酒壶是战士们随身之物,我不好作主,不过我那件到是可以送给长老当见面礼,礼轻情义重,还望长老莫要推辞。”

铁牛族老倒是没有一点要推辞的意思,葛玉郎话音刚落,他就把葛玉郎那只小酒壶据为己有了,颇有些理所当然的意思。“既然玉郎你都这么说了,我也确实不好推辞,不然真就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我们双方都不免尴尬,你说是不是?”

葛玉郎点头称是,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不过心里却不免犯嘀咕,收礼收得如此理直气壮,还一副“我是为你着想才收的”的表情,铁牛族老这画风还真是多变啊。

只用了八小壶白酒就将那一小桶果酒勾兑完了,剩下的一小壶被铁牛族老嘴对嘴地倒进了“他自己”的酒壶里,据说是要研究研究。

下山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带来了大包小包的各色日用品,王兔向葛玉郎交差,说是战车已经藏好,山下留守的战士也一起过来了,今晚全体借宿乌牛部。

正式汇报完任务结果后,王兔见周围没人,趁机凑到葛玉郎耳边说起了悄悄话,“大人,我看乌牛部的人大多生的好生奇怪,他们不会是传说中的妖怪吧,从猴子变成了人?”

葛玉郎差点被她的话逗乐,妖怪?你个小丫头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他摇了摇头,正色道,“不用怀疑,他们确实是人,只不过发生了某些奇怪的变化,具体原因我却不知,不过他们确实是人类,你告诉大家不必惊疑,一切有我,安心住下就是。”

王兔安心离开,去安扶战士们的情绪。葛玉郎则请示了一下铁牛族老,然后一声令下,大佛部的战士们立马忙碌起来,开始生火造饭。

铁牛族老则直接对小四吩咐一声后,就一直围着大佛部战士转悠,看到什么都好奇不已,一个劲地问东问西,问得战士们不胜其烦,如果不是看到葛玉郎都对着这老头礼让有加,早一脚把他踹边上去了,没眼力见儿的老家伙,实在是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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