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的女儿王兔被葛玉郎任命为伐木组的组长,整队点名的事都由她来做。
“立正!向左看齐!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报告教官,伐木组应到六十二人,实到六十人,两人未到,原因未明,请指示!”
“原因未明?是谁没来啊?”葛玉郎的语气有些不善。
“咳,那个,是凤尾和凤爪两个孩子,昨天阿凤跟我说了,这两个孩子自幼就体弱,干不了重活,待在伐木组恐怕会拖累工程进度,我把他们调进零工组了。”首领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色,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心虚。
葛玉郎暗自抽了抽嘴角,自小体弱?尼玛蛮荒世界自小体弱早就夭折了,还能长到现在?分明是受不了苦嘛。凤尾和凤爪似乎还是叔侄俩,难道有什么家族病史?
首领的面子不能不给,可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找个理由就退出了,这样一来这队伍还怎么带?
葛玉郎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郑重其事地向首领表明自己的态度,“这真是他们自己的决定吗?要知道一旦退出,就绝对不能再进来了,‘金字浮屠’建成之后,如果得不到佛灵赐福,可不能怪我没有提醒啊。”
首领原本就有些犹豫,本来他就不赞成两人的退出,实在耐不住王凤的纠缠才无奈答应的,现在又涉及到“佛灵赐福”的大事,他决定再劝劝王凤。
“你们先训练吧,我再去劝劝阿凤。”首领也许是觉得不好意思,走得那叫一个飞快,片刻之后就消失了。
王兔的头低得都快把脖子折断了,摊上这么个爹她觉得很丢人。按她的想法,一个首领就该说一不二,这个爹倒好,耳根子软不说,还有优柔寡断的毛病,实在是失败。
“还有没有自小体弱的,趁早站出来,我允许你们调到其它组,但是先说好,如果到时候‘金字浮屠’建好了之后,得到的“神光”少了,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好了,我数三个数,想要调组的就举手,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过了今天你就是累死了,也只能是伐木组的人。”葛玉郎还是决定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于是开始数数:
“一!二!三!”
三分钟之后没有一个人举手,葛玉郎松了一口气,倒底还是艰苦耐劳的人多。你说你都穷得一无所有了,还不原意吃点苦拼一下命,那你除了当乞丐还能有什么出息,关键是在蛮荒世界你乞丐都没地儿当去啊!
稳定了人心,训练继续。
首领本着劝戒王凤的心意来到王凤家,没想到那一家子却在蒙头大睡,好不容易拍了半天门把他们叫醒,说了一下“佛灵赐福”的事儿。
没想到王凤却对这种事嗤之以鼻,什么“佛灵赐福”,不过是为了骗那些傻小子们当苦力罢了,如果大佛真有灵,我们祭祀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连个屁都没赐下来,现在却说什么“佛灵赐福”,谁信谁是傻子。
首领本意是来劝人的,结果劝了半天把自己劝成了“傻子”,悻悻地从王凤家出来就去找文武长老说话,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想要从两位长老这里求些安慰。
没想到自己的话才说罢,就立即遭到了两位长老的训斥,特别是文长老那张”刀子嘴“,说起话来那叫一个不讲情面外加尖酸刻薄。
“你倒底会不会当首领?你要是不愿意当就说出来,我们再选一个就是。自小体弱?亏你能想得出来,不对,这不是你个榆木脑袋能想出来的病。是阿凤那个混蛋小子教你的吧?你倒是真听他的话,不如你这个首领让给他来当好了,真是不知所谓。”
“可是阿郎这样做真得有用吗,我看那些孩子们累得都快不行了,这样下去累出毛病来了可怎么办?孩子们可是部落的未来啊。”
“我说你那两个眼珠子是摆着当球看得吗?今天早上你也去广场上看了,怎么?你看出那个孩子累出毛病了?还不都是生龙活虎的样子嘛。我说你是不是光顾着阿凤的事而没仔细看啊?哎哟,没想到你小子蒙不拉叽地还好这口啊,来,跟我说说,你和阿凤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老东西,你再胡说八吧,别怪我把你的丑事都抖出来,哼,无聊!”
最后首领恼羞成怒,愤而离去,文武长老默默地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大佛部的人们最近的日子过得充实极了,每天一睁开眼就有无数的事情等着去做,一整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天黑往床上一倒立即昏昏睡去,连梦都不作。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金字浮屠”一天天地增高,防护组的鱼获一天天地增加,饮食组的饭菜一天天地增加,伐木组运回来的材料一天天地增多,建筑组剩下的边角废料一天天地堆高,零工组空闲的时间一天天地减少……
三个月后。
日上中天,老木匠王啄木站在“金字浮屠”的顶尖满头大汗地将一个鳄怪头骨打制的塔尖安放在了预留的孔洞内,穿上销子固定好,抹了一把汗,扯着嗓子向下面大喊一声,“完工了!”
噢!下面立时传来震天的欢呼声,然后就有很多人相拥而泣。终于完成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座宏伟的建筑真得是他们用三个月的时间建成的?
没错啊,这可是他们眼前发生的事,他们亲眼看着它从一片荒草丛生的沙滩地上一点点地长高,最终长成需要他们努力仰起头才能看到顶的宏伟巨物。
骄傲,无可质凝的骄傲在内心由然而生,他们用双手创造了一个奇迹,从此之后,将没有任何困难能轻易将他们打倒,他们有了用双手创造奇迹的信心。
葛玉郎大声宣布今晚全体入住“金字浮屠”,接受神力洗礼后,又引来一阵欢呼,今天真是个高兴的日子。
“金字浮屠”其实就是一座仿照金字塔外型建造的木楼而已,葛玉郎为了增加神秘感才起了这么一个别致的名字。
整座木楼占地约两千五百平米,长宽各五十米,高达三十米,内部分成了上中下三层。最下一层为活动区,巨大且空旷的空间可以当作练功场。中间一层为住宅区,被分割成大小相同的小房间,除了通道之外就是密积分布的屋子,住两千人绰绰有余。最上面一层作为储藏室和祠堂使用。
整个建筑全部用原木建成,葛玉郎借鉴了鲁班锁的原理,将其中的铆接技术教给了木匠,在建造的过程中没有使用一根钉子,木材结合处全部采用铆接技术,这座楼算得上是蛮荒世界木制建筑的颠峰之作了。蛮荒的木工注重实用,不追求表面的华丽,所以这座木楼整体透露着粗犷的原始风情。
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忙碌的人们,突然间闲了下来,却有了一种无所事事的空虚感。于是人们只好没事找事,纷纷走进“金字浮屠”,从底层开始一步一步地走,每一个房间都走进出转一圈,就这样一直走到最高处。
终于,晚餐的时间到了,三两口吃完自己的分量,然后跳进装满热水的大木桶里,把自己全身上下仔细地清洗一遍,保证没有一点污垢留下。就要接受神光洗礼了,身上不干净可是会亵渎神灵的。
终于等到太阳下山,天完全黑透之后,大佛部的所有人都进入了“金字浮屠”顶层的祭祀大厅。
按照救世主大人的吩咐,仰面朝天平躺在地板上,双腿自然平直,两脚分开成肩宽,双臂自然放在身体两侧,手掌摊开,掌心向上,虽然看起来像挺尸一样,但据说这是接受神光洗礼最好的姿势。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人影在黑暗中滑进了祭祀大厅,沿着大厅边缘转了一圈之后,暗自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醉心花的药性还可以,只用了一小把就把所有人给迷倒了,倒也有点用处。”
听声音却是葛玉郎,为了演这场戏他也是下了苦功了,不惜亲身试药,最终确定了“醉心花”这种可以将人迷倒却几乎没有副作用的草药。而他的目的也只是想让大家好好地睡一觉,以便演完“神光洗礼”这出戏。
一场戏演了三个月,葛玉郎也有些精神疲劳之感,他决定等明天把这场戏完美收官之后,以后再也不做导演了,实在是累啊。
盘坐在大厅门口,静静入定,精神力覆盖方圆一里,今晚他要独自一人守护整个部落的人,一直到天亮。
一夜无事。葛玉郎独自一人站在“金字浮屠”的顶端,欣赏了日出时的美景之后,毫不犹豫地吹响了竹哨。
尖利的竹哨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也击碎了人们的睡意,祭祀大厅里,满地的“挺尸”好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条件反射似得坐了起来。
片刻之后,整个大厅里便热闹了起来。
“天啊,我竟然睡着了,不是有‘神光洗礼’吗?不会错过了吧?”
“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自己没什么变化啊,说好的‘神光洗礼’呢?”
“额地神啊,难道您真的抛弃了我?”
“救世主大人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一阵慌乱之后,救世主大人适时出现,带着大家下到第一层的训练场内。
只见训练场地中间不知何时竖起了一根笔直的木杆,木杆直抵十米高的屋顶,而且木杆上每隔一米就会有一个刻度,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木杆的不远处,三只石锁一字摆开,分别有一米,两米,三米高,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大狗,过来!”葛玉郎也没有解释,直接喊了大狗。
大狗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还是那一脸的傻笑,“大人,有事儿您说话,我保证没二话。”
葛玉郎满意的拍拍大狗的肩膀,一脸欣慰,“还是你小子懂事,去吧,把最大的那块石锁举起来。”
“好咧,您瞧好吧。”大狗一点也不含糊,径直走到石锁边上,抓住两只石耳,吐气喝声,“起!”
那块最大的石锁在周围的战士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坚定不移地升到了大狗的头顶。
“好了,放下吧,轻点别砸坏了地面。”
在一片吸气声中,石锁缓缓落下。
大狗脸不红心不跳,气息顺畅,显然还有余力。
“站到那根木杆旁边,用力往起跳,注意别碰坏了木杆。”葛玉郎又一次吩咐道。
这回又将众人惊了一次,大狗那用力一跳,居然跳出了三米多高的成绩,没有思想准备的大狗,以十分不雅的姿态落了下来,引起了一片尖笑。
等众人笑完了之后,葛玉郎才施施然地站出来,“看到了吧,大狗能举起两千斤重的东西,也能跳起到三米多高,这就是”神光洗礼“的效果。你们也可以自己测试一下,看看自己在‘神光洗礼’中得到了多大的好处,测试方法就不用我说了吧?”
葛玉郎悄悄地离开了训练场,回到凌云山上自己那个石屋内,他要好好的补补觉,这三个月的折腾可将他累坏了。听着训练场内不时传出的惊呼声,他觉得很欣慰,这三个月的劳累还是很值得的。